“原来是三位,久仰!”何浩天面色淡然道:“不知三位有何贵干?”
“我们想……”一个大汉话还未说完,忽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让他生生将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何浩天若有所觉般地回过头去,只见疯戟正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疯戟并未因为面前几人而停留半刻,直接进了城门,何浩天随之也走了进去,留下面面相觑的赤葵三杰。
当两人消失在视线内后,三人才大大地喘了口气,其中一大汉心有余悸道:“那人必然是疯戟文交龙了,气势好骇人,不知与何浩天相比谁更强。”
“嘘……!”另一个大汉赶紧做出噤声的动作:“五天十地上的人物不是我等可以评头论足的!”
“此刻青阳镇藏龙卧虎,高手不知几何。待过了那场拍卖会后,我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妙。”三人中表现最为沉稳的大汉说道。
“大哥说得不错,据说魔佛和邪道那等老魔头都来了。那拍卖的到底是何物?竟然能吸引如此多的高手。”
“暂时还不清楚,总之不是平凡之物,到时候便知道了!”
三人说完后进了城门,没收受到丝毫阻拦,对于这些江湖人物,守城的卫兵们极少过问。
“建明,我出去一趟,若有贵客临门,你全权负责接待。”陆远明叮嘱一声后出了庄,陆建明目送他离去直到消失在远处方回头进了庄。
何浩天在进城不久后便与疯戟分道扬镳。仿佛有默契一般,两人之间没有说一句话。何浩天笑了笑走上了另一条路,那条路正通向素女和凤乔曦所借宿的客栈。走在半路的何浩天忽然停了下来,眼角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何浩天迅速跟了上去。出了城门,直跟到了郊外,那身影才停了下来。那是一个长相普通的老人,身高约五尺,一身朴素的紫色长袍。
“师父!”何浩天走上前拱手行礼。
“沧海剑诀练得怎么样了?”紫衫老人背对着何浩天,开口问道。
“最后一式仍未练成,浩天愧对师父的期望!”何浩天言语间透露着些许丧气。
“你可知是何原因?”紫杉老人声音十分平静。
“浩天资质驽钝,请师父明示!”
“没有完美的心境便无法练成沧海剑诀最后一式,你之所以练不成是因为你内心还有执念和遗憾。”紫杉老人看了一眼何浩天手中断鞘的沧海一眼,随后又说道:“以你的资质和悟性,倘若能打破自身的桎梏,成就天之巅峰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浩天明白!多谢师父点醒!”经紫杉老人一番提醒,何浩天的思绪豁然开朗,握住沧海的右手微微抖了抖。
“明白就好!”紫杉老人接着说道:“此番青阳镇来暗中了不少风云人物,那马家拍卖场只是个吸引普通人注意力的幌子罢了,他们真正地目标是两天后将要开启的那个洞府。”
“浩天知晓,师父有何吩咐?”
“两日后洞府开启之时,你尽力帮助陆家庄庄主陆远明取得洞中宝物。”紫杉老人说完背负双手,转身举步离去。看上去只跨出区区几步,然而身影已经在数十丈开外。
“师父!你的轻功越来越高明了!”何浩天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师父很早便教过他缩骨神功,他明白师父现在的面目绝对不是真实的面孔,但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对他隐瞒身份。
疯戟在消失半个多月后又回到了青阳镇,独自走在街道上,丝毫不在意周围众多惊讶的目光。
“十分抱歉!尊驾来得不是时候,庄主现在不在庄内。”陆家庄内陆建明正在接待某位宾客,从那恭敬地语气可以断定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那人顿了顿没有说话,随后便离开了,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那高大的背影。
“他竟然又回来了!”陆建明目光闪烁一阵后,转身进了内堂。
翟三少的伤势基本已经没有了大碍,但让他最为介怀的是他狼狈的模样被二哥翟驰看了个正着。
凡是来到青阳镇的人大抵都不会落下新月客栈这个地方,翟家两位公子爷亦是不例外。所以在某一天,恰巧两人都去了新月客栈。翟三少永远也忘不了他二哥那戏谑的眼神,想起来便让他恨得咬牙切齿。最后驴肉没吃着,还让他二哥调侃了一番:“这不是我那天下无敌的三弟嘛!怎么让人揍成了这副模样?啧……啧……啧!二哥我看着都心疼啊!”
“不劳你这伪君子费心!”翟三少强忍着怒火走出了新月客栈,一边的小二哥眼珠转得飞快,嘿嘿笑着将翟驰迎上了二楼,那里正有人在等着他。
这日,翟三少又出门了,刚一出现在青阳镇大街上便被行人认了出来。结果惹来阵阵私语,无数道鄙夷的目光顿时将翟三少刺了个千疮百孔。翟三少脸色铁青,面容扭曲,眼看便要发作。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身旁走过,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本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立刻转移了目标。那高大的背影背上背负着一把巨戟,翟三少猛然转身道:“你是疯戟文交龙?”
疯戟恍若未闻,一刻不停地迈着步子。见对方这种态度,长期养成的少爷脾气又发作了,翟三少加重了语气道:“文交龙,你给我站住!”翟三少这一喝惊呆了众人,立刻都以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以前听到的都只是他们的传说,却未真正见过他们惊天的战力,这是翟三少初次接触五天十地上的人物。之前才吃过苦头的翟三少可谓刚好了伤疤又忘了疼,不过这次恐怕没那么好运了。
翟三少一喝之下,疯戟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翟三少。疯戟看上去很平静,翟三少忽然心里一阵发毛,直觉告诉他一场暴风雨可能要降临。但他仍旧强忍着恐惧,倔强地与疯戟对视着。果不其然,疯戟平静的眼神忽然射出两道利芒,浑身气势瞬间爆发。“滚!”空气形成肉眼可见的波纹自疯戟口中荡开,似龙啸、似虎吼、如豺嚎、如狼哭。翟三少只感觉整个视线内的一切皆在刹那间崩塌,胸口如遭重锤猛-击,七窍开始溢血。翟三少被震飞数丈后,滚落在一个小地摊上,将满摊的物品砸个七零八落。摊主吓得躲在一边不住地哆嗦。
“真是个草包!”某角落一个人影一闪而逝。
这时一头带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翟三少身前,此时的翟三少已经昏迷过去,嘴里正无意识地淌着鲜血。
“劣徒出言不逊顶撞尊驾,当受此罚,多谢尊驾留情!”来人乃翟三少的神秘师父。虽见徒儿受创十分严重,却没有立时施救,而是对疯戟拱手施以谢礼。
看到翟三少又一次受创,围观的众人别提多高兴了,叫好声一片。面对翟三少突然冒出的师傅,疯戟一声冷笑,随后化作一道残影直扑而上。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轰然巨响便传了出来。疯戟与翟三少的师傅连斥数招,最后互拼一掌后疯戟后退一步稳稳站立。众人定睛一看,疯戟脚下的石板路有无数条裂缝向四处蔓延。
“徒不教,师之过!疯戟高招在下已领教,望日后不要再予为难!”翟三少和他师父都不见了影子,只余一个声音久久回荡在众人耳边。看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方向,疯戟转身离去。
“喝!”山谷中传来陆休一声大吼。陆休跃起将手中的灭邪猛然劈出,一快人高的巨石立时被劈开,化作碎石四处飞溅。劈完这一刀后,陆休累得坐在地上直喘粗气,周围满地皆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块。在陆休身前不远的地方有两块石头静静地躺在那,原本它们是一个整体,但在今天早晨却被老人一刀切作两半。两块石头被切得十分均匀,切口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崩碎的迹象。
“小子,什么时候能做到切开这么大的石块,你就算有些成就了!”老人扔下一句话后又离开了。陆休自嘲地笑了笑,仗着手中灭邪的锋利,原本以为切开巨石并不难,事实上却并非如此。陆休的刀总是只能切入石块一半的深度,而此时石块却已经整个爆开,尝试过数十次后结果仍是如此。陆休这时才算是体会到这简单的一劈其实蕴含着不简单的道理,只是他一时还想不明白,或许就算想明白了凭现在的他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累得够呛的陆休无聊地四处扫视一阵,眼珠转了转:“难得师父不在,休息一会儿再练!”陆休站了起来,来这山谷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却未曾有机会游览一番,此时兴致忽然上来了。
“哇!这里景色真美!”陆休小心地握着灭邪,眼睛四处打量着,不过秀丽的风景并没有让他陷入沉醉。初来此地时听到的那声惊天兽吼此时不断萦绕在陆休的耳边,陆休边走边嘀咕着:“千万别让我遇到大家伙,上天保佑!”
山林郁郁葱葱,林间布满嶙峋怪石,模样千奇百怪。“奇怪!明明是春天,师父怎么能寻到果子?”陆休走过一块形状怪异的石头,石头表面布满浅坑,看上去十分渗人。绿油油的青草在石块周围拥簇着。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面前闪过,落到怪石上。陆休吓了一跳,本能地挥刀朝怪石劈了过去。小小的身影迅速跃上一旁的树干,躲过陆休一击。陆休这时才看清楚那个身影是一只灰色的松鼠,蓬松的小尾巴高高翘起,一双小爪子冲陆休可爱地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