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聂扬还想含糊其辞地说一番谎话糊弄过去,林敬言已经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聂扬身前,直接伸手按住了聂扬的脸。
聂扬一痛,倒抽一口冷气,呲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谁打得你?”林敬言沉下了脸。
聂扬苦笑,一五一十地将早上发生在十五中的事情一筒子倒给林敬言,当聂扬口干舌燥地描述完后,林敬言却“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敬言哥,你笑啥?”
“扬子,是个好小子!现在你有点出息了。”林敬言勉强想保持一副严肃的表情,最没维持三秒,还是再度笑了出来,并且是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扬子啊。”林敬言终于止住了笑,然后用力拍了拍聂扬的肩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是那副书呆模样了,不过还好,我的想象没成现实,现在你有点汉子的模样了,不过还差一些。嗯,听哥哥给你说,那个潘鑫,你不用怕他了,他以后都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如果他是个能成气候的角色,当时你捅他第一下后,就没机会捅第二下。”
说到这里,林敬言弯下身子,捡起他丢在沙发旁边的一个破旧背包,在里面翻出了一瓶没有颜色、没有贴任何商标的玻璃瓶装药水,倒了些就抹在聂扬的左右脸上,聂扬感到肿起来的左右脸冰凉了不少,挺舒服。
“嗯,看来老头子没骗我,这药挺好使。”林敬言端详了我的脸一会,点点头,“叔叔阿姨回来是看不出异样了,晚上放学,早点回来,哥跟你说一些叔叔阿姨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好。”聂扬用力地点了点头。
“现在先陪我打会游戏。”林敬言说罢,再度霸占了聂扬的小霸王游戏机,挑了个“忍者神龟”,二人开始与电视屏幕上的各种怪物厮杀起来。
十分钟后,聂扬的父母回来了,聂父聂母向来也是把林敬言当亲儿子看待的,煮了一桌好菜,四个人围在餐桌边吃午饭,有说有笑,好不温馨。
“小言啊,这次回来,你要呆多久?”聂母给林敬言夹去一大块肉,同时轻声问道。
“嗯……呆两三天吧,然后不回广东了,我准备北上,去哈尔滨。”林敬言答道。
“老林这些年可是念叨你念叨得紧啊,小言,听我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你也得体谅体谅你爸,老林就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唉。”聂父说到最后,叹了口气。
“是,是。”林敬言也只是点头,没有说别的。
气氛顿时有些沉闷,但这顿午饭也吃到了尾声,聂扬扒完碗里的饭,看了墙上的钟表一眼,已经一点二十分了,差不多可以进学校了。
聂扬历来习惯早到,然后一个人闷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与各类难题纠缠。
“爸妈,敬言哥,我去学校了!”利索地收拾好书包,聂扬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路上小心啊!”聂母走到玄关处,喊了一声,然后再把门关上。
……
如林敬言所说,潘鑫没有再来找聂扬的麻烦,聂扬踏踏实实地上完了下午的三节课,放学时同桌王胖子邀请聂扬去附近的烧烤店,聂扬婉言拒绝,然后飞快地跑回家里。
回到家,才五点十分,父母都要六点下班,聂扬走进大厅,林敬言不在。
“敬言哥?”
“快上来!我在楼顶平台!”
聂扬家的房子,是一栋普普通通的两层民房,这种民房在下沙镇很常见,楼顶一般有个不大的平台,放了一个晾衣杠,还养了几盆花。
走到楼顶的平台上后,聂扬看到林敬言叼着根烟,塔拉着拖鞋,站在平台边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街道上的车来车往。
“敬言哥。”聂扬又喊了一声,然后走到林敬言身边,也靠在平台边上,林敬言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立刻将烟掐灭,丢到了一旁。
“扬子,记着,以后出去了,千万别沾烟。”林敬言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如果你也对这玩意上瘾了,像我一样,要和别人谈话时,马上把烟丢掉。”
“嗯,我记着。”聂扬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烟这玩意,聂扬有几次,确实是跃跃欲试地想弄一根来抽抽过过瘾,这倒不是他不学好,而是纯粹的好奇心而已。
“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初三了吧?”
“是,初三了。”
“打算考X县哪里?估计更远的高中叔叔阿姨也不会让你去上,只有X县的几所学校可以考了。”
聂扬心想敬言哥不愧是敬言哥,没错,自己的父母确实不放心自己跑得太远,也只能考X县的高中。
“八中吧。”聂扬犹豫了许久后,才回答道。“一中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X县有十几个镇子,也有十几座中学,但有能力同时办高中部的学校,都集中在了X县的城区,目前X县城区内,有四所学校可供乡镇的学子报考。
X县一中,著名的百年老校,同时也是重点高中,入学条件极其苛刻,非但要会考科目全A,分数线要求也是极高。
X县八中,相对整个X县学区来说,排名在前的学校,但因立校不是很久,根基并不牢固,师资力量积淀也不雄厚,不过也算学风尚可的学校,聂扬并非那种天才式的超级尖子生,他的弱点就在于会考科目,故而除掉几乎不可能的一中,八中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剩下的两所学校分别是十二中以及X县南院,十二中的风评很差,学生早恋成风,教师素质极其低下,不提也罢。至于X县南院,是个貌似还不错的中专,教师据说教导技术都挺尽职的,只是那里混子学生太多,打架伤人事件时有发生。
“八中可以,都说一中考场,十二中情场,南院战场。”林敬言对于聂扬的回答还算满意,“扬子,记得,你是我林敬言的弟弟,出去了之后,不能给我丢脸!”
林敬言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我把一些不能外传的秘密写在一本黑封面笔记本上,放在你枕头下了,里面的东西,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不能外泄,答应我!我下午和叔叔阿姨说了,晚上有事,我不在这儿吃晚饭了,等会我就要去和朋友忙事情,留在镇上的这两三天可能都没空过来看你。所以,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聂扬莫名地感到一阵激动,敬言哥留了什么给他?
林敬言笑了,伸手拍了拍聂扬的额头,然后用非常轻的语调,突兀地问了聂扬一句话:“对了,临走之前,问你一个问题,扬子,你的野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