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菲交班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因为在她值班期间碎了整整一扇窗户的玻璃,连铝合金窗框都撞的变了形,这事情总要有个交待啊。虽然昨晚值班的还有一位护士和医生,但是责任却全落到了马菲身上,谁让她老实呢?
处理完了这一桩事,紧接着又说是龚平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要本人去取。
“不是说好要一个礼拜的吗?”龚平在办理手续的时候问。
那个办手续的翘嘴小护士道:“还不是你们局长?一天三遍电话的打……快在这里签字!”
领取了体检材料,龚平让马菲先回去休息,自己要去局里交材料,顺便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报案。原来这种超自然能力的案子普通的报案中心不受理,直接由二十二处受理,可现在二十二处只有九叔一个人,晚上自然是搞不成的,所以龚平只得熬到白天。为此他抱怨道:“太儿戏,这么诡异的事情居然没人管了。”
自从发生了昨晚的事,马菲自然担心龚平一个人到处走,却又拗不过他,这老实人啊,平时是百依百顺的,可一但拗起来,任凭谁的帐也不买的。所以只得假意应允了,然后暗中跟在后面保护。其实龚平在警校时就学过跟踪与反跟踪的技术,现在他的感知力又比以前强了好几倍,所以很快就发现了马菲的跟踪,但是他没有说破,因为说破也没有用,难得糊涂这句名言是有道理的。
到了警局,二十二处却是铁将军把门,九叔并不在。九叔虽然爱喝两口酒,但是工作上的事情却从来不马虎,上班下班是最守时的,现在既然是锁了门就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情。龚平找附近科室的人打听,连问了几个人才有人告诉他,关局长一大早就把九叔叫去了。
龚平又来到局长办公室。
关太忠的办公室是一个大套间,装修挺不错的,客厅、休息室、洗手间一应俱全。
关太忠的助理见是龚平来了,笑道:“关局长正在里面开会呢,你先坐。”然后给龚平倒了茶,接着用内线电话通知关太忠。其实这时客厅里还有一个客人,大热的天,西装领带穿的一本正经,不时地用一张手绢擦汗,他似乎认出了龚平,笑着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中天律师事务所赵炳义律师。
“幸会。”龚平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其实自从十年前为龚院长赵律师打官司的时候起,龚平对律师的印象就一直不好,现在也是。
赵炳义律师却不顾龚平那看的出来的冷淡,热情地说:“我这次来刚好是来找你的,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了,我有桩委托要和你谈。”
龚平正想答话,却见关太忠的助理对他说:“关局长请你进去。”
龚平正不想和这律师答话,就趁机脱身了。进了关太忠的办公室,发现整整做了一屋子的人,除了局长关太忠,还有政治处处长、人事处处长,装备处处长,此外女督察吴敏、龙娇娇和九叔也都在。
见龚平进来,关太忠满面春风地说:“你终于来啦,我刚才才得到医院的消息说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正准备去通知你来开会呢。先坐,先坐。”
龚平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局里的重要头脑差不多都在了,按说是应该又重要的回忆要开,可自己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可随着会议的继续进行,龚平听明白了:二十二处要重建了,局里任命吴敏为副处长主持工作,人员除了九叔,龚平和龙娇娇也被调到了二十二处。
吴敏对这个决议也大出意外。虽说她知道自己早晚是会被“照顾”的,可是一没想到这么快就提拔她做局里的中层干部,二没想到要去的部门竟然是二十二处,三是没想到以后居然要和龙娇娇公事。别的不说在这个局里她最烦的人就是龙娇娇,一天到晚的搔首弄姿,女警察的脸都被她丢尽了。以前毕竟不在一个处室,现在倒好,弄到一起了,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以后的日子没法儿过了。可是她不知道,现在对于二十二处的建设,国家各级部门越来越重视了,毕竟一种超自然力量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国家科学院、军方都在对此进行研究,而二十二处的重建也是这盘棋里其中的一步。而作为宝丰市警察局。关太忠之所以让吴敏担任二十二处的副处长,多半也是看中了她在省里的关系,至于能力方面,他还是不太看中,而是把宝压在龙娇娇身上,因为他知道龙娇娇也是妖怪,用妖怪对付妖怪,也算是以毒攻毒了,说白了,吴敏就是个桩桩,龙娇娇才是主力,至于龙娇娇大力推崇的龚平,关太忠也没太放在心里。
会议开到快十一点了才结束,在会议结束过后,龚平也算是正式的报到上班了。
等大家出了关太忠办公室,外面客厅里赵炳义律师还在那儿等着呢,而且多了一个马菲。
赵炳义律师见龚平出来了,笑着迎上来说:“你可来了。能不能到你办公室谈谈?”
这可难为了龚平了,因为他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室,这时九叔上前解围说:“去我那儿吧,我那儿宽敞。”
龚平正好想把昨晚的事情和九叔说说,也就应允了。就这样龙娇娇和吴敏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九叔带着龚平、赵炳义和马菲去二十二处办公室。
到了二十二处,九叔给二人泡了茶,就和马菲一起出去了。赵律师见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文件来说:“现在你有医院的健康证明了,属于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请你在这些文件上签字吧,等下顺便把你的健康证明给我复印一份,我要带回去销案。”
龚平快速地把那些文件浏览了一遍,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赵炳义律师律师带来的却是好消息。
当年龚院长输了官司,在法院外又被雷给劈死了。梅有新自然毫无阻力地占有了孤儿院的那块地,但是从开工的第一天起,那块地就开始闹鬼,梅有新想尽了办法也解决不了,而且从此之后他厄运连连,投资什么就亏本什么,接着随着一个贪官的倒台,他和那个官员权钱交易的事暴露于阳光之下,各相关部门又抽丝剥茧,把他干的一件一件的坏事也被披露出来,包括收买假证人诬陷龚院长的事。就这样,虽然迟来的正义是非正义,但是真相毕竟是大白于天下了。而且办案人员在整理龚院长的遗物时发现了龚院长的遗书和相应的一些文件,根据就这些文件龚平成了龚院长的遗产合法继承人。虽然龚院长没留下什么钱,但是却足以支付相应的费用,这样一来,龚平稀里糊涂地就得到了一块地,连带上面的旧房子。只是以前龚平一直昏迷着,没有行为能力,因此这件事一直没有办。
这对龚平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首先是龚院长沉冤得雪,其次是自己获得的一块小小的房产,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里可是自己成长的地方啊,是自己的家啊。
此外还有一个消息,那座房屋是龚院长的祖屋,经文物部门鉴定具有一定的文物价值,也就是说以后都不用担心在承受拆迁的苦恼,唯一的问题是,房屋这十年来无人照应,已经相当的破旧,为不影响市容市貌,并且确实保障其文物价值,屋主应对其进行修缮。如果屋主没有能力进行修缮,那么文物部门可以代为修缮,付出的代价是屋主需要放弃一部分所有权。
龚平当然不愿意放弃所有权,哪怕是一小部分,那里不仅仅是一幢小小的房产,它也是龚院长生命的延续啊。最后龚平签署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总算了结了这档劳神子事。
办完了手续,赵炳义律师热心地说:“我还担任着一家中介公司的法律顾问,如果你想把这套房产出手的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龚平就拒绝了他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