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你没事吧!”景天带着人急匆匆地往西厢房赶,见到陆飞雪手臂上包裹着一圈纱布,立即冲上前问道。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把手给弄伤了,不碍事。”陆飞雪冲着景天摇摇头:“老爷,你赶紧去看看其他人吧,有几个好像已经伤的挺重的,泰富和玄正在后院帮忙呢!”
景天赶到后院,此时院子里已经点满了火把,地下或坐或躺地有十多人,并不时传来一阵阵伤者的哀嚎声,还有三具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因为府里的护院是最早冲上去的,所以受伤最多的也是他们。泰富和玄正带着其他没受伤的人帮忙给伤者上药包扎。
“泰富,情况怎么样?”景天焦急地走到泰富身边问道。
泰富放下手中的纱布,抬起头:“是您啊老爷,您没事吧?有三个丫鬟惨遭毒手,护院的弟兄都受伤了,有两个重伤,已经快不行了!”
听完泰富的话,景天快步走到那两名重伤的护院跟前,那两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身上数道触目惊心的刀口往外翻,鲜血不断从伤口和嘴角流出。
景天一把抓住那两人的手,看着他们那因为失血而逐渐苍白的脸,心如刀绞。
那两人紧紧地抓着景天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景天说道:“老爷,替我们照顾好我们的妻儿!”说完头一歪,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啊!”景天悲愤地仰天长啸:“这是为什么?”
“老师,弟兄们抓到一个活口,现在关在柴房,等你过去。”玄走到景天身边说道。
“赶紧带我过去!”景天一听,立即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柴房。只见一人被五花大绑丢在柴房中间,身上衣衫褴褛,鼻青脸肿,应该是刚刚被愤怒的护院一顿胖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那人看到景天到来,立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大人!大人!求求您千万不要杀我啊,我只是个望风的,我并没有杀人呐!大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那沈昌说给我很多钱我才来的啊!”
“刚刚这人有没有动过手?”景天没有理会被绑的那人,径直走到玄身边问道。
“嗯!”玄点点头,愤恨地看着地上那人说道。
“来人,将他带下去,明天将他祭天,祭奠今晚死去的人!”景天看着那人冷冷说道。
“大人,饶命啊大人!” 那人在地上拼命蠕动着爬向景天:“大人,都是沈昌干的!沈昌才是主谋!要杀就杀他,大人!只要大人饶了小人一命,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说说看这沈昌是哪个人?奉谁的命令来的?”景天转过身来问道。
“大人,那沈昌小人不知道他什么来历,只知道他替一个朝廷的王爷做事,小人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姓,后来听说沈昌正在招人,据说报酬很丰厚,小人便去了。谁知道这沈昌干的乃是杀人的买卖啊!”
“你说的都是实话?”
“大人,千真万确,我骗谁都不敢骗你啊!”
“玄小子,把他带下去!明日祭天!”说完景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柴房。
“大人,您不能这样啊!大人,小人还有很多情报的!大人。。。”那人被几名护院拎小鸡一样拎进柴房,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声。
“老师!”玄快步跑到景天跟前把他叫住。
“怎么了,玄小子?”景天问道
“这是从那具门口的尸体上发现的东西。”玄说着把一枚印鉴递给景天。
“不过是一枚普通的印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景天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上的这枚印鉴,但是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老师,这不是普通的印鉴。这印鉴的材质我听泰叔叔说过,乃是产自精绝国的和田玉,此玉价值万金,在精绝国乃是王室御用之物,我大楚皇上亦喜欢此玉,亦将此玉定为皇室御用。这沈昌并未皇室中人,他得到此玉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进宫或者贵族府邸偷盗,要么就是得到了某位皇室贵族的赏赐。偷盗显然不可能,那么,只有贵族赏赐这一条途径。”
“你的意思是?”
“老师,之前那人不是说沈昌乃是替朝中一个王爷做事的吗?我大楚就那么三位王爷,这平北王已经在五年前被处死,还有一位靖南王,一位镇西王。这镇西王常年呆在鄂州,与我们并无瓜葛,剩下的只有靖南王了!”
“我与帝胜的纠结纷争早在五年前便已经由镇西王出面调解,为什么这帝胜就是这么不依不饶的纠缠!”景天说着一拳打在柱子上。
“老师,您当年是不是横刀夺爱?或者淫人妻女?”玄看着景天小声问道。
“臭小子!”景天被玄的话给气乐了,一下敲在玄的脑袋上:“要是我敢淫人家王爷的妻女,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那老师您就是横刀夺爱。这可是事关一个男人的面子的问题,难怪帝胜一直不依不饶地纠缠您!”玄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一定是这样的!”
“这不是横刀夺爱,而是我和你师母真心相爱。当年我还是个愣头青,依仗平北王的赏识和自己积攒的军功,当上了金陵守备一职。这职位虽然只是守备,但是乃是拱卫京畿的要职,所以我不仅得到平北王的赏识,也得到了皇上的召见,那时候真的是春风得意。”
“后来我认识了你陆飞雪,也就是你师母。那时候她是中书省御史陆尚的大女儿,当时的帝胜是靖南王的二王子,他多次去陆家提亲希望陆飞雪,陆尚也一直希望她能够嫁入靖南王府。但是我和你师母一见钟情,情投意合。这就惹恼了陆尚和帝胜,后来你师母以断绝父女关系相逼,陆尚才同意你师母和我在一起。”
“那老师您和帝胜是怎么调解的呢?”玄好奇地问道。
“我和帝胜那时候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后来在平北王的调解之下我和帝胜决定上擂台比武,输的一方就要退出对你师母的追求。那一次我赢了,但是也惹恼了帝胜。于是我就主动向皇上申请调职到平城,躲开帝胜。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驻守在平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景天说着叹了口气:“就是委屈飞雪了!”
“看来就是这帝胜在搞鬼了!可惜现在我们抓不到他确凿的证据,不然就要他好看!”玄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帝胜人脉极广,十年前他继承了靖南王的王位,到现在恐怕朝廷上都是他的人了。我们现在根本没实力和他斗。”
“老师,您怎么可以这样呢?这帝胜几次三番想要加害于您,您却一直这么无动于衷!”
“玄小子,这朝堂之争,不是我一个武将可以参与的!”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的!”玄发誓道。
“玄小子!”景天疼惜地摸了摸玄的小脑袋:“我们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吧!”
帝释和多吉两人喝的烂醉如泥,第二天才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景府。
见到景府里外挂着白布,帝释连忙进去问道:“怎么回事?我昨晚没有回来,难道景府发生什么事情了?”
“帝统领,昨晚老爷遇刺,死了几名府里的丫鬟和护院。老爷请了城外的法师正在里面做法事为死者超渡。”看门的一位老者对帝释说道。
帝释听完老者的话,赶紧冲进府里。只见大堂之上挂满白布,摆着供桌,几位道士正在一边念往生咒,一边围着中间的五口棺材转圈。所有人都披麻戴孝,面色凝重。死去的人的亲属坐在一旁低声抽泣。陆飞雪正在不停安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