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带着小茹三女和一干护卫踏上了回江阴的路。
在路上,杨奕可是受了小茹和沁茗不少白眼。
没办法,杨奕回到那间房子的时候,小茹,琳儿,沁茗她们三个正准备去游览一下杨家村的,可是杨奕一句立刻回江阴把她们还没有实行的计划弄得粉碎。
所以,现在小茹,琳儿,沁茗她们三个很不待见杨奕,但是杨奕是主子,她们不敢太过放肆,琳儿还好,一切如常,可是小茹和沁茗可就不那么安静了,一路上却是丢了不少白眼给杨奕。
这样的结果就是,杨奕骑马了。
没办法,在那车厢里,左边小茹一个白眼让他无语,右边沁茗一个幽怨更是让他心慌,什么时候这两个不对付的丫头走到一块了?
“段叔,父亲昨日可有书信传来。”
杨奕骑在一皮匹黑色的燕州乌魇马上对着和杨奕并排的段森问道。
杨沅良说过,每隔几日就会以信鸽传信回家,以前杨奕基本上都在演武厅中,但是没有看过父亲杨沅良的书信,但是昨日遇伏,杨奕有些担心父亲,所以有此一问。
还好以前杨奕可谓是斗鸡遛狗,赛马斗牛是样样不落,要不然杨奕如今是想骑马都骑不了。
“回少爷,昨日我们离家很早,老爷的书信尚未到家,因此,至今还未收到老爷的书信。”
“这样啊!”
“段叔,你知不知道昨天那些刺客是什么身份啊?”
“算了,那些人都蒙着面,段叔您怎么又会知道呢?”
杨奕问完段森之后,又突然自言自语的说,根本就没有给段森回答的机会。
“也不知道父亲那边怎么样了?昨天醒来后,总是心神不宁,感觉那些人也会对父亲下手。”
段森听了杨奕的话,再想死那天受到军主给自己的那封密信,也是独自在心中自语。
少爷,我还真知道那些人的开路,可是老段我却不能告诉你,相信不过几天,军主就会亲自回来告诉您的。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口中却是在安慰杨奕。
“少爷放心吧,军主所在的镇江军有我大花近百万水军,谅那些贼人也没有胆子在大军之中行凶。”
杨奕听了,想想,也是,镇江军有百万大军,那些刺客难道还敢冒天下之大不讳,于大军之中行那等操家灭族之事?
随即,杨奕摇了摇头,把这个颇为不安的念头拋诸脑后,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一路无语,杨奕终于回到了江阴的家中。
虽然是回到了家中,可是杨奕却是片刻都不得休息,在匆匆吃过了下人们准备好的饭菜之后,刘管事就过来说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杨府,内院,祠堂。
此时只有杨奕独自一人在这显得有些庄严和富丽堂皇的祠堂之中。
只见里面云雾缭绕,红绸挂满阁楼,祠堂的正中央有一张较为巨大的当桌。
此刻桌上当着各种祭食,瓜果,和一些美酒,这都是拜祭先祖所必须的。
桌子的前方,有三和牌位,分别是杨奕的爷爷奶奶和他母亲萧楚玉的灵位。
原本杨奕的母亲是有一个专门的供奉之所的,不过今日中元,情况特殊,所以,杨奕就亲自把母亲的神位也请到了这府上的祠堂之中。
说实话,杨奕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奶奶,说以没什么映像,所以一番祭拜之后,也就没了话说,因为杨奕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杨奕的口中只是说出了“爷爷奶奶,孙子来看您二老来了。”这一句话而已。
祭拜完爷爷奶奶之后,杨奕就转到了母亲的灵位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灵位上用朱笔刻的“爱妻杨萧氏楚玉之灵位”这几个字。
“娘,奕儿长大了。”
虽然胸中有千言万语,可是到了嘴里,却是只说出了这句话而已。
杨奕说出这句话时,眼中仿佛出现了一副画面。
一个初为人母的妇人怀抱这自己的孩子,满脸慈祥和幸福。
这妇人就是杨奕的母亲,那婴儿,自然就是杨奕了。
可是一切都是幻想而已。
呵呵!
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多好,或许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可是在那个世界自己也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爱。
要是母亲还在,那该多好!
那该多好!
每逢佳节倍思亲!
果然是道出了人们的心境啊!
杨奕带着无尽的遐思和落拓,逐渐走出了祠堂,他怕自己在那里待久了,会怨恨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而且代价还是母亲的生命。
杨奕出来以后,下人们看着他一脸惨淡,以为他太过思念主母,伤了心神,就没有问他,可是这院子里无数的金纸,冥钱,灵屋之类的东西又该怎么办,这些东西,除了主家人,外人可是都不能碰的。
“少爷,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终于,还是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叫小茹她们三个帮忙烧了吧!”
杨奕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句话,而且说了以后就直直的走出了这个院子。
却不知,杨奕说出这句话后,小茹,连琳儿,沁茗三人脸上却是一片通红。
哎呀呀,少爷终于是我的人了,哦,不,我终于是少爷的人了,嗯,明天我该穿那件衣服呢,好烦!
这一天,终于来了吗,没想到,却是来得这么早?
这是怎么回事,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该怎么办,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以上,分别是小茹,琳儿,沁茗三人此时的心声。
再看看别人,那些家丁们此时看着小茹她们的眼神中则是带着一些敬畏,还好平时没怎么得罪小茹,至于琳儿和沁茗,来的时间太短,他们还没时间去得罪。
而那些女仆人,则是带着一脸的羡慕和嫉妒看着她们三个,小茹也就算了,毕竟是跟了少爷十多年的人,可是再看看另外那两个,除了长得比我漂亮之外,还有什么?
少爷真是和花心大萝卜!
这是无数女仆们此时的心声。
“她们三个这下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看来以后可不敢支使她们了。”
一位好像是执事模样的健妇说道。
“少爷怎么不叫我帮忙呢?”
说这话的是一个较为年轻,脸上还带有点点雀斑的女子。
“你,就你那样,叫我帮忙还差不多。”
那名奴仆刚说完,旁边一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姑娘也是开口说道,而且还顺带打击了一下她。
杨奕可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这院子里就上演了一出宫心计。
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演武厅中,没错,就是演武厅,也只有这里,他才能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杨奕闭上双眼,默念《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慢慢的,杨奕的心神进入了空灵状态,他的心神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如今江阴的空气之中多了一份凝重和平静,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
今天的临江楼闭门歇业,这让慕名而来的食客大为不解,但是他们也只能大为不解而已,而接下来一道命令却是更是他们摸不着头脑。
临江楼,镇江台两里之内,不得见人。
许多人见了这一份命令,还大呼王法何在,可是见了那分命令上的大印之后,却是如同吃了黄连一般,全部都闭口不言。
因为那命令上的大印上分明写着——大华血候武雪印。
就是这七个血红字印,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也还好,临江楼虽然繁华,可是附近的民居很少,大多数都是一些商家在此开店,所以,也没什么民怨,即使有,也是那些商人居多,但是在武雪名头一压下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临江楼,六楼。
此时临江楼中,青光膦膦,赤芒闪烁。
在一间房屋之中,十几人依次而坐,他们个个都是眉头紧锁,神色都是异常凝重。
坐在最上首的便是大江水军大都督,卢陵公萧天佐,而奇怪的是,在他座位的旁边,还坐有一人,位置同萧天佐相同。
那人满头华发,身着一身明黄色蟒袍,一脸刚毅,此时他双眼紧闭,似乎是在闭目养神,而且,他的神色非常轻松。
萧天佐看了看旁边这位老人,见他没有丝毫反应,就开口说话了。
“这位,今日就是中元节了,因为此事,害的诸位错过了族中大祭,天佐在此赔礼。”
萧天佐一上来就开始道歉,其实他说这话的主要对象还是身边的这位看似平凡的老人。
“公爷哪里话,这等事情是我等勋贵之人必为之事,何来道歉一说。”
“是极,是极,如此大事,乃是为国效力,为圣上分忧,吾等幸甚。”
“公爷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吾等应该做的事情。”
萧天佐一说这话,下方那些勋贵就开始表示不用客气,这都是他们该做的事情,除了两个个人以外。
一个是萧天佐旁边的老人。
而另一个,是一个满头赤发,一身白衣,怀抱一柄血色长剑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剑,脸上古井无波,仿佛没有听到屋子里这些人互相恭维的声音。
他的名字,叫武雪。
血候,武雪。
萧天佐见大家都是一脸的客气,就知道这次大家都会听指挥,至于武雪,他知道,他性子就是那样,所以他没在意。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在多说废话。”
“诸位,可曾准备完毕。”
此时,萧天佐不再是那副满脸笑容的样子,一脸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那些脸上还挂着恭维笑容的勋贵们也是把笑容收了起来,挂上了一脸的严肃。
因为,风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