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路上,麦萌买了煎饼果子,和咖啡,在公车上消灭掉。然后又想起来自己的那个春梦,和李开放越熟悉,就越觉得和梦中情人相像。
“麦萌啊,今天还得麻烦你个事儿。”她才一到公司,就被经理叫过去,“你嫂子说想吃鸡,可现在城里这鸡怎么吃啊?45天速成,那是鸡吗?。我都给开放说过了,麻烦你了啊。”
9:55,麦萌等电梯下楼,说好十点整,他来接她。刚出公司大门,风尘仆仆的他已经站在楼下,砖红色的棉服上好多白色的灰,黑色的裤子上破洞比上一条还多。相比之下,唯一能看的就是他的脸了,起码只有毛刺的头发上有点灰,而且有一种凌乱不羁的帅气。
在众多的奥迪、奔驰、宝马中间,停了一辆拉风的黑色摩托车。那么出众,那么耀眼······
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羔羊皮的小高筒靴好吗?还穿了件驼色大衣好吗?真的要跟着骑摩托吗?!真让人惆怅,她的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今天为什么没有穿扔在洗衣筐里还没来得及洗的那件?!
李开放看见她出来的瞬间,明显的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昨晚在工地,灰大”。这次是一个黄金地段的商业写字楼,李开放生怕地基出现问题,所以一直在工地看了一宿。
那天晚上送她回学校,她睡着了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一直动都不敢动,司机还回过头来拿他开涮,“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可要抓住了,现在诱惑可多着呢!”他点了点头,反正她看不见。
麦萌觉得他真不容易,一个人又要送花,又要去工地。“那你累不累啊?要不一会我们还是坐车过去吧,你骑摩托太危险了。”
“嗯,我打电话了,一会有人过来接咱俩,”他看了眼手机屏幕,“马上就到。”他心里又是一暖,她不仅没有嫌弃他脏,还担心着他累。还记得那次有个富家小姐看见他这幅样子,连连用手捂着鼻子,娇声说好脏。
来的还是上次那辆皮卡,开放把后座门开开,用手使劲拍了拍灰,才让她进去坐。
大概是他太累,在副驾驶睡着了。到的时候,还是司机叫了他几声,“开放哥,开放哥,到了。”其实看起来他俩年纪差不多,麦萌就想不通为什么后面加了个哥字呢。
皮卡直接停在了一户养鸡的人家,那位两颊上有着质朴高原红的少女,仰头45度角,含情脉脉和李开放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看见我家那只走丢的鸡了吗?
开放的嘴角明显的一抽,然后摇头。紧接着说,你抓只鸡,我带走。
麦萌这次行程不怕别的,就怕再遇到上次那个流着鼻涕玩蚯蚓的小孩,真是太勇敢太有创意了,不佩服都不行。
回城的路上,她还给玛丽发了一条短信,“我又不用上班,算全勤了,你嫉妒不?你要是真嫉妒,我把手里的鸡给你拎。”彼时,那只鸡就直勾勾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玛丽回了一个字,“滚”。想想,这一定是嫉妒。
不得不说,让麦萌穿这么一身,手提一直活鸡,还真是一件颇为拉风的事情。所过之处,行人无不侧目,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艾玛,好骄傲啊!
临下班,他打来了一个电话,“如果你想吃鸡,就告诉我啊!”可惜风太大,金镶玉只听见了三个字,“你······鸡······啊!”
下班回寝室,麦萌边吃麻辣烫边看《破产姐妹》,胸大就是出彩。她扒开领子看看自己的胸,虽然是C,可和电视里的根本没法比,哎。
找了小说《殇璃》来看。这本书她已经看过几次,可还是没有看够,每次都反反复复想着静轩。怎么现实中就遇不到那么一个男人呢?他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希望她好,希望她幸福。可是他怎么就那么倔强那么内敛。他为什么就不直接的告诉她自己的在乎与心意,偏偏要让两个人越走越远。
夜已黑透,银月高悬。麦萌站在窗边,打开窗户。刺骨的寒风瞬间扬起她的长发,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透过睫毛看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不一样?要是再闭上一点,透过眼皮看,那世界就真不一样了,就全黑了。
楼下看到一男一女,之所以没有说情侣,是因为他们的站位和互动的姿势不对。两个人面对面,没有肢体接触,而且都这大半夜的了,明显有问题。
她看得越仔细,越证实了一个事实,那个女的是玛丽。她身上的那件衣服,还被她封为“那件你穿上之后瞬间有了土鳖老财主气质的屎黄色长袍”。
于是,在看着玛丽进了楼道后,麦萌叉着腰,摆好表情和动作,在她一推门的瞬间大声质问,“你个小贱婢,刚才是在和哪个臭男人鬼混!经过哀家的同意了吗?!自打五十个嘴巴!”
玛丽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说出了一个名字。麦萌的笑容僵在脸上。那个名字,几乎贯穿了她到现在为止的一半人生。
她上初中的时候,他上高中;她上高中的时候,他上大学;在她考到了他的学校,以为终于可以有一年交集的时候,他轻轻地出国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我们去吃猪骨头火锅,酸菜鱼火锅吧,我需要寻找一下人生的真谛了。”玛丽摇头,拒绝了她混沌脑子里仅剩的麦兜智商。
这天晚上,麦萌夜不能寐,废寝忘食。脑袋里的那张脸挥之不去,十年,那张脸在她的脑袋里已经霸占了十年。明知不可能,可还是傻傻的抱有希望。
她曾那么幼稚的给打篮球的他买饮料,给受伤的他买云南白药,给补课的他买晚饭。可是呢,他身边的人没断过,只是没有她。
他们就仅仅是朋友,一直一直仅仅是朋友。她只能仰望他的背影,看他和各个年纪的姐姐妹妹牵手。
以为自己终于死了心,原来没有,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心还是会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