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六月!
在这盛夏的季节,本该是多雨之际,然而在河南这块贫瘠之地,却是赤地千里,干旱成灾,饿殍遍野。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为了逃灾避难,纷纷扛着行李家当,茫然无措地朝南方前行着。
沿路上,随处可见的尸骸和白骨给这片凄惨的大地更添了一份阴霾,而过往的流民早已是视若无常,因为他们已经目睹惯了,下一秒,他们也可能倒在地上,变成尸骸白骨。
在炎炎烈日下,行走官道上的流民,即使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但是他们也舍不得擦掉汗水,而是任由汗水沿着脸颊流淌,流淌到嘴角后,用舌头舔着盐渍渍的汗水,只因为身处在干旱之地,想讨口水喝都难,而他们此番奔走,不仅是为了逃灾避难,也是为了躲避残暴不仁的官兵!
叶飞此刻也忍着火热的太阳,徒步行走在一座荒凉的村落里,前日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了荒山之中,后来找到过往的百姓打听了一番后,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明朝末年!所在之地是洛阳市的洛宁县!
在21世纪,叶飞是一名出色的特种兵,自身的战斗力以及特种兵应有的心理素质都是很强的,这来自于他的勤奋刻苦,不过他的表现再怎么出色,在部队中,始终是一个地位卑微,不起眼的角色,只因为家里没钱没势,没有后台因此并不被重视,怀才不遇的他,在失落之时,心里也充满了对现实社会的愤懑与痛恨。
此前在一次作战中,叶飞独自一人执行任务,熟料在途中遇到了超强龙卷风,他被龙卷风无情地卷了进去,然后就穿越到了如今这个明末崇祯年间。
或许这对不甘平庸的叶飞来说,并不是祸,而是一种福气!一种机遇,因而他并没有因为穿遇到这个时代而沮丧恐慌,这两天来,他想了很多,已经做好了人生的打算,准备在这个明末乱世拼一把,实现曾经心中那些理想和抱负……
昨日听说县城的官兵在这村子里横征暴敛,逼迫老百姓,叶飞便来到了这村子,向来富有正义感,嫉恶如仇的他,可绝不会容忍残暴的官兵残害受苦受难的百姓。
果不其然,此时的村子里,正有一群官兵气势汹汹地游走在各条小巷中,挨家挨户征收粮草军饷,巷子里的百姓见到官兵,无不心惊胆战,纷纷躲进屋里,紧锁上门,然而即便如此,终究还是被官兵逼开了门,忍受着他们的横征暴敛。
一条巷子里,一行六个官兵,个个腰间插着刀,正在一户人家门口吵吵闹闹,围住了一对夫妇,这对夫妇颤抖着身子,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充满了恐惧之色,两人凑到一起,紧紧抓着手里的包袱,那男子连连哀求道:“官爷,我们就这样一点银两了,家里还有未满周岁的孩子,求您放过我们吧!”
“少说废话!征收粮草军饷是福王下的命令,你们既然没有粮草,那就得上交军饷!拿过来!”为首的那个长的又黑又胖的官兵怒目瞪着那对夫妇厉声喝叫着,同时抽出了腰间的刀。
那男子见状急忙将他的妻子护在身后,挡着那六个官兵,再次哀求道:“官爷,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要是没有了这些银两去买粮食,那就会饿死的!”
“快把军饷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为首的那官兵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反而更加粗暴里吼叫着,同时也将刀驾到了那男子的身上,另外五名官兵则是围着那女的,开始抢夺着她怀中的包袱。
这对夫妇死死抱着身上的包袱,就怕被官兵抢走了,即便刀架在脖子上了,两人也不想松手。为首的那官兵见状,登时脸色一黑,抬起一脚狠狠踹到了那男子肚子上,那男子登时后退而去,跌倒在地,接着,另一个官兵又是一脚踢到了那女子肚子上,那女子痛叫一声,也坐倒在了地上。
这期间,这对夫妇的怀中的包袱已经被官兵扯烂,里面竟有的一点银两和首饰都散落到了地上,那六个官兵见状,自然是迅速动手捡了起来,装进了自己身上。
那对夫妇忍着肚子上的疼痛,坚持着站起身,拉着官兵请求道:“官爷,把这点银两还给我们,这是我们仅有的一点家当了!”
“滚开!没有银两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去挣!”为首的那官兵厉声咆哮道,接着又是一脚踢到了那男子的胸膛上,继而又握着刀指着他,冷冷道:“快滚!再敢缠着我们,老子就不客气了!”
这对夫妇恐惧的眼神中含着泪水,泪水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两人相互搀扶着,面对官兵的尖刀,也不敢再靠近他们,那女子含着眼泪苦苦哀求道:“官爷,求你把包袱里的那块玉佩换给我们吧,那是我们祖传的!”
“废话少说!那就当是军饷了!”为首的那官兵面目狰狞地瞪着这对夫妇喝叫道。
此时,叶飞已经走进这条巷子里了,方才一路走来之时,已经目睹了那六个官兵的强取豪夺和残暴不仁!他实在是怒不可遏,本来他不打算滋生是非,毕竟他来到这个乱世,孤身一人,无亲无故,要是与人数众多的官兵对着干,定然会吃亏,然而此刻终究是忍无可忍了!
阴沉着脸冷眼瞅了瞅那六个官兵,叶飞迅速走到他们身边,趁他们不注意,一把抓着为首的那官兵的肩膀,扯着他的衣服将他甩了出去。
为首的那官兵被他这么一甩,登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此刻,他自然气的暴戾不堪,恶狠狠地瞪着叶飞,站起身指着他咆哮道:“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然对爷动手!”
叶飞冷眼瞪着他,没好气道:“就你还敢自称为爷,你们这群狗官,就知道欺压百姓!就没有一点无怜悯之心吗?”
“你这厮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如此说话,看老子今天不教训你才怪!”为首的那官兵向另外五个官兵使了个眼色,六个人当下便围着了叶飞,准备揍他……
叶飞冷眼扫视着六个官兵,猛然间如鬼魅般绕到为首那官兵的侧面,抓着他的胳膊,一拧一折后,轻松地夺下了他手里的刀,架到了他脖子上,同时瞪着另外五个官兵,厉声喝道:“谁要敢动手,我就杀了他!
听着这话,那五个官兵脸色一惊,握着刀对着叶飞,也不敢再靠近。
为首的那官兵没想到叶飞会如此厉害,登时吓的浑身颤抖,急忙妥协道:“好汉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谁跟你有话好好说?我警告你们,不准再横征暴敛,不准再欺压百姓!把你们抢来的财物还给这对夫妇!”叶飞阴沉着脸厉声喝叫道。
然而就在此时,叶飞感觉到了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疾风袭来,他猜到是有人要袭击自己了,就要侧身避开之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顿觉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显然,背上被抽了一鞭。
叶飞忍着背上的疼痛,迅速躲到边上,冷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战甲的将军骑着一匹马,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握着铁枪,耀武扬威般地站在了自己眼前,在他身后,还有十多名官兵推着两辆马车,马车上堆放着满满的麻袋,里面装的便是强收来的粮食!
那六名官兵见那将军来了,当即便凑到他的身边,为首的那官兵指了指叶飞,咬牙切齿道:“将军!这厮竟敢阻挠我们征收军饷!”
骑在马上的那将军听到这话,脸色又是一黑,瞪着叶飞咆哮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知道本将要将征收的粮草军饷献给谁吗?”
叶飞紧握着拳头,冷眼瞅着马上那将军,没好气道:“我管你们要送给谁!你们欺压百姓,横征暴敛,就是丧尽天良!”
“你……你这臭小子!看来是不想活了!”马上那将军气的双眼冒火,骑着马朝叶飞走去,同时扬起马鞭就要抽他……
此时,在周围围观的一些人见状都替叶飞捏了一把汗,担心他的安危,但又不敢上前帮他。
叶飞面带谨慎之色瞅着马上这将军,见他马鞭袭来,迅速侧身避开了,在同一时间,他也伸手紧紧抓住了马鞭!马上那将军用力往回抽马鞭,却愣是没有抽回去,在众人面前算是丢了面子,觉得尴尬万分,于是便发起全力,叶飞咬着牙关冷哼了一声,也没再与他僵持,趁他发力之际松开了手,马上那将军收回马鞭,却还想挽回面子,因此已然动了杀机,握着铁枪便欲刺死叶飞……
叶飞此刻也悬着一颗心,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里紧握着从刚才为首的那官兵手里夺来的刀,盯着马上那将军,犹豫着是立刻就脱身逃跑呢,还是与他斗一斗……
就在叶飞犹豫之际,马上那将军猛然一枪朝他刺来了,叶飞毕竟是特种兵出身,想要避开也不是难事,只见他身形一晃,移到了边上,避开了这一枪,然而马上那将军出手也是迅捷无比,只见他奋力挥动铁枪,跟着朝叶飞身上扫去,叶飞急忙提起手里的刀挡在了身前,奈何那将军的奋力一击力道很大,他手里的刀承受着这股力道,登时断成了两截,叶飞因此,胸膛上也被铁枪打到了,顿觉胸闷疼痛,不过倒没什么大碍!
马上那将军得势了,自是傲气冲冲,只见他迅速收回枪,趁叶飞捂着胸膛缓气之际,再次出枪,朝他胸膛刺去,打算一击解决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