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帝盯着那太监的脸看了半天,最后突然发出一串响亮的大笑,笑完又看着那个太监说:“说得好!终于有人站出来说实话了!”
他说着,突然一把抓下一旁墙上挂着的大刀,恶狠狠地一把抛了出去,硬生生地刺中那太监的胸口,穿了个透心凉,那老太监哼也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鲜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但是朕也不喜欢听这么刺耳的实话!”皇帝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意,恶狠狠地扫视了一眼周围脸色都吓白了的宫人们,“宁王这厮倒是会收买人心哇!哼!明天朕就要了他的脑袋!”
说完,他大笑着走出宫殿去了,只留下一群宫人对着一具尸体在那里面面相觑……
……
“什么?此事当真吗?”
深夜,秦政坐在自己王府的客厅里,听完面前这个刚从皇宫里乔装打扮偷跑出来的小太监详细的述说,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那宫人跪在地上,诚恳急切地回答:“王爷,这都是真的。奴才敢以性命担保,我说的句句属实!那暴君明日便要对你不利,王爷,不要再等了,时不我待哇!先下手为强!”
“放肆!你这奴才胡说什么!”秦政怒目道。
“王爷,事到如今,奴才一定要说。”
小太监却并不害怕,直言不讳地说:“如今莫说是我们宫里的奴才们,天下谁让不希望那暴君早死,王爷取而代之?若非当初这暴君弑君屠父,夺了王爷皇位,这天下哪里会受这暴君的残虐!”
“住嘴!”秦政怒斥一声,然后头疼似地抚了抚额头,“让孤王再想一想……”
“千岁还想什么!”这时候,只听得外面一个人走进来说,“既然那暴君已经对千岁起了歹念,那便要抢在他前面出手了。吴汉愿为千岁前驱领兵入宫!”
“吴汉?”秦政看清来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千岁,那昏君早有心思想要除掉你。他刚才降旨兵部要收回你手里的虎符,不就是想要夺回你的兵权吗?那降旨的公公并没有直接去兵部,而是来找末将;故末将特地来找千岁商议。”
“王爷,请王爷下定决心吧!”
那个小太监请求地跪下去。秦政看看吴汉又看看小太监,思索片刻,最后点点头说:“既如此,吴将军,去召集诸将来此商议吧。”
一时间,王府里灯火通明,人声喧闹。
朝颜刚要入睡,听见外面动静,于是便推开门去看,只见远远地隔着荷花池,可以看见对面不少人打着火把人来人往的,也不知在干什么。
“那边不是客厅方向吗?怎么那么多人?”朝颜奇怪地看了半天,问身边的侍女:“这么晚了,王爷还没睡吗?”
“小姐,请您回访休息吧,王爷说,今夜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你出来看。”
侍女为难地说。
“这样吗?好吧,我去睡觉。”朝颜眼珠一动,打着哈哈就回屋去了。
那侍女以为她真的听话去睡了,便放松了警惕,在外间屋子里打好地铺也睡了。朝颜躺在床上听着动静,估摸着侍女们都睡了,便悄悄地只穿了袜子走下床,用手提着绣花鞋,走到床头前的窗户边上,打开窗子,爬上床头柜迈窗户跳了出去。
她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越不让她看她越是一定要看看怎么回事。
走过湖去,她看见人来人往的有很多士兵和军官,都顶盔冠甲的好像要去打仗,于是便躲在一处假山后,拔下自己头上戴着的一支紫色朝颜花钿,暗自庆幸道:幸好从天上下来时我还带着这朵留有我灵力的花钿,虽然效果不大,但是现在应该能用得上了。
她拿着那花钿,仔细看了看,对着一个走过来落单的士兵一指,于是那个人便像是喝醉了一样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朝颜赶紧上前把他拖到假山后面的阴影处,把他的衣服脱下来自己穿上,假装成一个士兵混了进去。
……
此时已经是午夜了,明亮的圆月早已高挂中天。皇宫里静悄悄的,只有观月楼上还灯火通明地亮着。
皇帝高坐在楼上,一边喝酒,一边仰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却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皇帝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拉过离他最近的一个太监说,“你知道吗?当初,我第一次见到那老头子时,也是在这样一个明月的夜晚。”
“陛下是说谁?”太监不解。
“除了太祖皇帝,还有谁朕叫过他老头子。”皇帝重重地一放酒杯,震的红木桌子都响了,“不过我满心欢喜地景仰他是个英雄,他却当面与人取笑我是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瞎子!这个老糊涂的东西!”
“……”太监不敢回答,只管低着头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你知道吗?在老头子眼里,我是个该杀的奴才,就连母后和舅父这些我母族人的眼里,他们也都看不起我。哪怕我上阵杀敌总是最卖力,哪怕我13岁就已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猛将,在他们眼里,我却只不过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丑东西!”独眼皇帝好像喝醉了,连皇帝自称的‘朕’都不怎么用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过这么多话,“还有你们,你们也都看不起我。所以,我宁愿大开杀戒,让你们惧怕我,也不想让你们像看小丑一样地嘲笑我。”
说到这里,他阴深深地冷笑着打量了一番相互之间偷偷递眼色的宫人们,“当初朕一上位,就知道,自己这样滥杀无辜是在玩火自焚,不过朕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陛下何必这样说?”一个太监堆起虚伪的笑脸,“既然陛下心里明镜似的清楚,那么从今天起一改往日模样,做个仁慈的君主,相信万民一定会爱戴陛下的。”
“哈哈,狗奴才,又来哄骗我。”皇帝听了大笑,走过去看看他,突然抽出宝剑一剑砍下那个太监的脑袋,又若无其事地走回座位,继续喝酒,完全不顾自己身上被喷了一身的鲜血。
“现在大局已定,你当朕是傻子吗!”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陛下,夜已三更,陛下龙体不宜劳累,还是去安寝吧?”
一个太监装着胆子低声劝阻道。
“三更天了吗?你说,今夜,他会来吗?”皇帝端着手里的青铜九龙樽,凝神地盯着外面茫茫夜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太监。
“陛下说谁会来吗?”太监不解地问。
“朕在说谁,你们这些奴才心里很清楚。”皇帝冷笑,“今天白天,朕一说要杀了他,你们这些奴才不是一个个比他爹娘老子都紧张吗?现在,你们报信的也都已经报的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