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正欲走出小门,戈老头拉住了他,神情犹豫间,如同做了什么决定。缓缓地赛过一个瓷瓶,盯着苏然,缓缓说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吃!”
看着罕见有凝重神色的戈老头,苏然疑惑的点了点头,今日一战,注定生死。
握紧了手里的瓷瓶,苏然淡然一笑,“知道了,可能我也不用吃对吧!”看着走进场中的身影,戈老头喃喃自语:“最好不要吃,因为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掩上小门看着小小,戈老头靠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小小,你说苏然真的有血脉,而且还是很强的血脉!”
靠在门上的小小,仿佛要贴在上面一样,担忧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揪心。默默的低着头,“苏然哥哥对我说他有血脉,而且是很强的哪一种。”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戈老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还没看走眼,希望真如丹药上所说的吧,老头子我可是花了半生的积蓄。”
小小只在担忧苏然,丝毫没有想到戈老半生积蓄的价值,愣愣的看着戈老塞过来的瓷瓶,瞪大了眼睛,迟疑道:“我也有!”
戈老没好气的说道:“加上这个就是我一生积蓄了,不过可能你要等到明天再吃了!”
拔开瓷瓶塞子,看着龙眼一样精英剔透的灵丹,迎面袭来的血气,如同远古巨兽一般,骇人心弦,引得自己鲜血在疯狂跳动,随时准备跃体而出。“这,这是什么。”虽然服用过苏然给的血脉丹,但这种感觉,第一次!
“破体丹!”随着戈老若无其事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回荡在黑暗中。地阶,极品!
破体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传说!
传闻海外无穷大陆中,光怪林里的妖兽,生存于此。各种各样的神奇能力,让无数强者望而止步。
噬轭!就是如此,兽生两面,一雌一雄,吞血气,食精魄。留其浊气为血,凝于腹中,每隔百年,分裂一次,精魄流散,不容于海,浮于水面。
此精魄,如同有神,一切生物一旦食用,引燃血液破体重塑!但是有一点,血脉的久远浓度,百年间食用的精魄,如同划开千古的时间巨流,勾起血脉深处的记忆,一旦血脉承受不住,将会泯灭在茫茫岁月中。
因其独到之处,人们偶得一丹,引燃血脉,破体重生!原本逆天的丹药,却因为不确定性,生死往往只因天注定。
谁能知道自己的血脉有多浓厚,多逆天,可能塑造的身体,不足以撑到破体,往往身死。这也是此丹沦落到地阶极品的原因。
不过却有着爆发血气的作用,也算是另有用途,至于后面会不会死,舍得吃掉才知道!
苏然摸着怀里的药瓶,放在胸口的纹络上。手掌稳稳按在上面,能不能来得及吃,谁也不知道,至于瓶子里是什么,苏然毫不质疑。
看着面前长发飘飘的面具男子,苏然凝视着,攥紧了拳头,灵丹境。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此时就在自己面前。
压住了紧张的情绪缓缓的爆发出全力,不能有一丝懈怠,今日的战斗不可同日而语。
随着生死由命的话音一落!风拂过!
动了,苏然的眼前出现了错觉,因为这一掌已经袭到了自己的肩膀,瞪大的眼睛就连身体都没有做出丝毫反应,啪,骨骼断裂,砰地一声,嵌在看台边,浑身一点知觉都没有。就连那一丝疼痛都是奢望。
差距,不能跨越的差距,如同天际的深渊,深不见底。
缓缓地走向苏然,面具男一步一踱,这里如同自己家的后花园,轻描淡写的向着苏然走来,近了,近了。
鸦雀无声,多久没有传说中的灵丹境来到角斗场了。这角斗场众所周知的秘密,场外的所有然已经猜到了今天的结果,看着曾经的血蛮嵌在看台石壁上,沉默。
双臂,断!双腿,断!苏然张开嘴巴,喘息着,盯着面前的面具男,仇恨在滋生,在发芽,等待着爆发,等待着引燃的火苗。
血液流淌在石壁上,苏然睁着血色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击。抬起头颅,看着茫然的夜色,父母还在远方小院中,吃完晚饭聊着天,等待着自己。
可是自己,结束了吗。
随着最后一掌的袭来,苏然低下头瞪大了双眼,看着击碎的肋骨,破碎的胸膛,瓷瓶已经碎裂,掺杂着碎片,一粒浑身通透的灵丹滚了出来,瞬间被撕裂的荒纹络吞掉。
一闪即逝的变化,让面具男愣了一下,那是什么,刚才什么灵丹出现,但是却瞬间消失了。
随着苏然疯狂般颤抖的身体,一切答案都揭晓了。接近三米的身高,疯狂的迸裂,碎裂的四肢,翻出的骨骼。原本破碎的内脏,此时如同在孕育着神秘的生命,破体而出。
角斗场外的夜色瞬间浓重下来,无尽的威压积蓄着,碾压下来。如同来自远古的怪物,异象四起,随着破碎的血肉————巫族显!
祖巫天生肉身强横无匹,为不死之身,能吞噬天地,操纵风水雷电,移山填海、改天换地,祖巫有元神,元神弱小,因先天不足,无大法力,不能修道行、明自身祸福、领悟开天辟地精要,以至不能破虚成道。生于荒界,自立一族,于日月同辉。
只因于外魔一战,烟消云散,寥寥无几。
当然那是祖巫,至于血执事,血奴只是巫族一脉中的一个分支。血族支脉。即便如此,拥有的血脉足以横行荒界,成为一方血执事。实力可见之强横。
古朴的戒指,无尽的灵药,疯狂般被吞噬。如同无底洞般,瞬间消失了大半。随着血肉模糊的身影出现,这才渐渐平息。
苏然还是那苏然,只不过此时的身躯,更胜一筹。破而后立,破体丹激发的血脉,揭开了远古的记忆。或许现在苏然已经不是人,而是纯粹的巫。
就连血执事都不是纯粹的巫,斑驳的血脉,早已泯灭了那传奇的一族。开天劈地的一族,或许是上天的眷顾,也或许是命运的安排。
苏然脱离了墙壁,站在地上,赤裸着感受着身体奔涌的力量。不可思议的力量,不可思议的能力。即使禁灵圈依然套在手上,世界神奇的各种元素围绕在自己身边。
风的气息,火的灼热,水的灵韵,木的生机,金的锋芒,土的厚重。日月之间,光辉闪耀,阴阳交泰,光明与黑暗在闪烁交汇融合入成这缤纷的世界。
狂吸一口气,如同鲸吞一般,把各种气息吞入肺腑,融进身体。现在的身体若是说步入先天,但苏然根本没有感觉到曾经的灵气,只有这神奇的气息,填充着自己的身体。
这个世界的实力体系,已经不再限制苏然,自立为一身,此为巫。
面具男愣愣的看着活了过来的苏然,震惊已经不言而喻,刚才的丹药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不过灵丹境到底是灵丹境,看着还在适应身体的苏然,这一掌倾尽全身力量,再次击向了苏然的胸口。
没有巨响,没有鲜血,没有碎裂,更加没有后退,随着沉闷的声音,只觉得脚下的大地一颤。面具男有种错觉,这一掌不是打在苏然身体上的,而是,打向了大地。
厚重,苏然的感觉十分奇妙,脚如生根,身体如同融入了这大地,这天。此时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这天,这地,就连身边的风都属于自己。
伸开双掌,向着面具男一合。只觉得空气在挤压着自己,惊恐的瞪大眼睛,疯狂的挣扎着,长大的嘴巴,声音如同卡在喉咙里,明明在咆哮,却没有一丝声音。
就如同刚才嵌在石壁上的苏然,看着走来的身影,携带着天地的威势向着自己压了过来。喘息,呼吸不到任何空气,挣扎,挣脱不了天地的控制。
随着苏然高高扬起的拳头,这一击便是搂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没有花哨的动作,仅仅只是挥动拳头。在场所有人被这戏剧性的一幕震惊的同时,无尽的大地开始了来自远古的颤抖。
砰,砰,砰,砰,砰。如同在训练场上,苏然扎起了马步,一板一眼的挥动着拳头,面具男整个头颅已经陷进了地中。
整个角斗场都在颤抖,地面在龟裂,墙壁在碎裂,力量随着大地轰向了整个角斗场。一块块碎石跌入场中,所有人忘记了逃跑,看着场中已经陷入地下的两道身影,听着捣药一般有节奏的震颤,今天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认识。
这还是人可以拥有的力量吗,纵然是灵丹境得身体,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如同草芥。不堪一击!
面具男,已经碎裂的面具,血肉模糊的脸上,咬着牙,忍着一击更胜一击的拳头,挣扎着晃动着手腕上的禁灵环。徒劳,无济于事。
一丝狠辣,如同步入陌路一般,挣扎着把自己的手腕狠狠地插进身边已经碎裂的岩石中。壮士断腕,悲兮,壮兮。
终于感觉到灵气的时候,随着苏然瞪大的眼睛,为时已晚。
疯狂挣扎着调动这体内的灵丹,凝成一面灵气的盾牌,凝固了周围的空气。但是随着苏然最后这一拳,化作虚影,随着斑斓的灵气飘散,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原本一板一眼的拳头,裹挟着天地之势。苏然只觉得脑海洞开,开门!开!休门!开!
无尽的力量,蓄力已久的一拳头,轰的一声。裹挟着滔天气浪,夹杂着碎石尘埃,轰击向整个角斗场。随着角斗场整个的开裂,尘埃落定。
苏然低头看着抬起的双拳,鲜血在一滴一滴的落在脚下,融入这世界,寻找着最后的归宿。
灵丹境!死了!
撕碎的头颅,看不到任何曾经的痕迹,就如同没有来过一般。插在岩石里手掌,孤零零的套着禁灵环,表示着最后的光芒与惨烈。
随着戈老推开的整个大门,光明照亮了曾经的黑暗,传奇在这里书写着自己的篇章。
——传奇的摘录
当冰冷的阴暗不再如人生般潺潺的流淌
当那个等待命运的孩子失去人生的方向
我将自己的背影孤傲的在命运上行走
当你像迷失的彩云一样飘然落在我征战的臂膀下
这遍地杀戮的角斗场已经更替了多少千古斗士
当我将胜利一样把你守护站在光明之处
这饱经沧桑的场地已经颠覆了多少最终生命
多少年后我始终未忘
虽如今圆润的晚露已不在漆黑的夜晚上演
多少年后我始终未忘征战过的地方
但当初残破的角斗场已不在腥红的血液中埋葬
我依旧是当初那个的少年
如何忘记我们共同走过的殊途漫草
天依旧是往日衬托着阳光的蔚蓝
如何忘记我们彼此守护的半生笑傲
曾经的那时
心怀却装满着你无尽思念的忧伤
眼眸却映照着我身浸鲜血的模样
怎么会忘记你为我亲手缝制的意志戎装
怎么会忘记你为我虔诚祈祷的青竹檀香
直至此时
心怀呼啸着我们心海的惊涛骇浪
眼眸追逐着我们传奇的人生命途
看着黑暗中的一张张迷茫的脸,此时看着双拳血淋淋的苏然,对生的希望掩盖了沉静,划破寂静的角斗场,直入云霄。
苏然走到小小面前,摸了摸满是笑容的脸颊。泰然一笑,“我回来了,等你。”
场外的贵宾室,原本华丽的墙面,金碧辉煌,但此时已经满是裂痕。阴暗中的身影咆哮着,摔碎手中的玻璃杯。愤怒扭曲的双眼,带着无尽的怒火宣泄在角斗场中。
罗可莹捂着小嘴,拉着萧云姗的小手,开心的摇晃着,“他赢了,赢了,赢了。”随着声音的低落,缓缓地化作悲哀,或许他从此也就离开了吧...
苏然靠在场边,看着场中的小小,戈老头一脸凝重,不好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即使苏然已经通过,但是另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接踵而来。
到底是什么!
当对面再次打开的小门,苏然愣了,戈老也愣了,就如同彻骨的冰寒浸泡在身体周围。连一张一合的嘴角都在僵硬中发出颤抖的音节,“灵丹境!”
又是一个灵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