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在山?快快有请。”听到仆人传话张宏先是一愣,随即便起身招呼,也许是已经有了一支忠于自己的武装力量作为后盾,此时的他对于拜上帝教已经少了许多敬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然和理性。
客厅之中,一人端坐于太师椅上,他的年龄看上去不大,仅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却体型十分高大,显然常年习武,不过同时相貌却也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两者结合在一起使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掩盖的慑人气势,几乎只是看了一眼,张宏就收起了小视之心,这个人,绝对是拜上帝教中的又一核心人物。
“平在山的兄弟远道而来,张某未能迎接,还请恕罪,不知兄弟能否告知名讳?”张宏很快拱了拱手,满脸笑容地说了几句客套话表示欢迎,而对方也同样很客气,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作揖回礼道:
“不敢,不敢,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在下姓石,名达开,今日冒昧来访,还望恕罪。”
“石达开?!”张宏身体因为过度震惊甚至不由得微微晃了一下,不过也许是自己先前已经经历了太多大事的缘故,此刻的他倒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毕竟历史名人吗,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这个时候也许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对方此行的目的。
石达开在拜上帝教里地位不低,这一次来绝对不是单单联络感情这么简单,难道是组建的民团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想要夺权或者是拉拢?也或者有可能马上要起义了,过来通知我?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无数猜测在张宏的脑海里闪现,不过在心头急转的同时,他的表面倒也不露分毫,而是继续笑着客气道:
“哪里,哪里,石兄弟的到来简直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只是这次不知有何吩咐啊?”
张宏没有兜圈子,至少此刻自己和洪秀全这他们还算是一家人,就算他有拥兵自重,不听号令拜上帝教也不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对自己人动手,所以与其委婉客套,倒还不如直截了当,这样不但可以在言语上占据主动,还活血可以给历史书上所描述的心直口快,没什么花花肠子的石达开留下个不错的印象。
“吩咐不敢当,只是洪秀全洪兄弟听闻兄弟你为大业组建了民团,心中十分高兴,特命我来观摩一番而已。”见张宏爽快,石达开笑了一下道。
“原来是过来摸底细的,对了,这个时候的太平天国领导层还处于努力开拓的阶段,暂时还是十分理智和进取的,对我的态度绝对是竭力拉拢,看来这一次石达开是过来摸底细的,他应该是要根据民团的规模和战斗力来确定我在拜上帝教中的地位。”对方话音刚落,张宏就判断出了石达开此行的目的,不过他也不反对,甚至还有些欣喜,毕竟,这至少说明了太平天国高层已经开始重视自己了。
当然了,在领着石达开前往民团训练地点的路上,张宏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确,洪秀全他们重视自己是不错,但问题是,他对于这支民团的实际战斗力心中也不是太有把握,自己前世又不是军人,所以要论起对军队的训练方法那自然是云里雾里,他在组建民团之初甚至还因此考虑过出钱聘请教官的问题。
但这个时代毕竟是高度封闭的十九世纪,张宏让人跑遍了十里八乡,人倒是请来了不少,但个个都不符合要求,他们要么就是只有匹夫之勇的习武之人,要么就是来骗饭吃的,甚至还有些极度腐化的绿营兵官长也往里面凑合,这就算是距自己心中最低的标准也差的太远,几天下来,钱花的不少,人,一个都没找到。
渐渐的,心中已经非常不耐烦的张宏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自己做教练,他还就不信了,凭借着后世积累的那些经验照葫芦画瓢,就算训练出来的部队再怎么差,也不至于比不过清朝的绿营兵吧。
民团的训练的确很刻苦,但其操练的方式就有些古怪了,张宏完全是按照军训的那一套来的,先是按照班排连分组,以平日里在大家的心目中比较有威望的人担任长官,再者就是队列训练,培养大家服从命令,听上级指挥的意识,至于武器,那就更简单了,暂时并不缺钱的自己综合了不少武师的意见,最后统一采用了长矛。
张宏肚子里的墨水一共也就这么多,因此在最初几天让大家系统地练习了几遍后也就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了,所以长期以来整个民团几乎都是自己操练,至于张宏本人,也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偷懒隔三差五地抽查罢了,而这一天,当二人来到田地之上时,在各个头目的指挥下,所有人正训练的热火朝天。
“嘿,杀!嘿,杀!”借鉴了后世公司广泛使用的一些制度,张宏在整个民团里按照大家在不定期的检查中的表现制定了一整套奖惩措施,穷苦的农民为了获取补贴家用的银子操练时极为刻苦,完全不需要别人的监督,所以虽说民团才成立了一个多月,但一眼望去倒也已经整齐划一,气势不凡了。
“石兄弟,这是我训练的民团,让您见笑,要不,您来指点指点?”虽说张宏心中一点底都没有,但既然石达开已经来了这里,怎么说也不能弱了气势,因此他的脸上完全没有显露出一丝的异样。
“不错,不错,队列整齐划一,各大小头目组织也很有序,一上战场绝对这绝对会是一支精兵,张兄弟,想不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民团这样的训练方式让石达开眼前一亮,甚至张宏的话音刚落,他就忍不住出声夸赞了起来。
“呼。”作为名留史册的著名将领,石达开说的话张宏还是非常相信的,此时的他悄悄地松了口气,自己的训练方法很大程度上都是照搬前世的军训的那一套,这上百年积淀下来的组织方式的优越性自然不言而喻,不过出于对军事的陌生,张宏这段时间来多多少少还是会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