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娇笑传来:“呵呵……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
宋筱妮举了举皓腕,手中正好抓着唧唧乱叫的炽翼兽,一脸得意的望着这边。旁边一个男的一动不动,看不清表情,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周身流转不定的强大气场。
金企一凛,这人是谁?回头看看玞雅,正见她双目瞪得牛大,直欲冲上去。忙伸臂拉住了,低声安抚:“别冲动!冷静一下。”
玞雅咬牙切齿,低吼道:“你叫我怎么冷静!看看她手里是什么?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金企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宋筱妮咯咯笑道:“圣女何时变得那般傻了?居然连我的话都相信,看来是心系情郎关心过度这才疏忽了吧!”
话语酸酸的,玞雅啐道:“妖女!胡说什么?快将炽翼兽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啊哈哈……不客气?圣女何时对我客气过?此刻说来不觉得大言不惭吗?”宋筱妮瞟了一眼炽翼兽,“这小家伙的确骄傲的紧,若不从你下手,我又怎会这麽容易将你们分开?想杀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殷长老,这小丫头就交给你了,可得帮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黎明中黑影一闪,移形换影般掠过来,玞雅反应慢了,眼见黑爪伸到,从旁伸来一臂极快地与其缠斗起来。金企带伤之身,本是秘密前来找寻玞雅,并未带任何随从护卫。哪知偏偏遇到守株待兔的两人,听宋筱妮喊的“殷长老”,想必就是殷山骆了。
此人素来不喜多言,也从未出过冰陵岛,相传他曾在炼炉里待了足足一个月,练就了一身流火奇功。然而却无人知晓他的真正实力,此刻交手,金企只觉对方掌力绵绵,气息雄浑。被掌风扫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苍白的肌肤上已经出现了不正常的殷红。
忙运气防御,然而前些日子的入不敷出早已耗尽了他的元气,哪里还有余力强行对抗功力深不可测的八长老?
单薄的防御瞬间破碎,玞雅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金企被击飞,怒火腾的上来,气极道:“你们以强凌弱算什么英雄好汉?”不顾身后金企虚弱的阻止,合起掌来唤出一个光球。
气息在体内不断游走,仿佛随时都会在血管经脉中炸开,当气息汇集到光球中的时候,那丝丝缕缕的闪电疾速游走,竟随着她的怒气暴涨了几分,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似乎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极力甩过去,天空突然全暗了下来,轰隆隆的声音似雷鸣电闪划过,惊起一身汗毛。
宋筱妮和殷山骆心头一震,这威力,哪像是玞雅可以发出来的?念头急转,分向两边避开,光球过处,森林一片焦黑,数十棵树木被毁,连地皮都被翻起了厚厚一层。也是二人太过轻敌,竟受到了波及,气息一岔,宋筱妮一时大意被撞在周围的树干上,脊椎肋骨格拉拉一响,竟像是断了。
炽翼兽“吱吱”怪叫一声,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才在一棵树间停住,滴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下面的情形。
胸腔的剧痛传来,使宋筱妮倒抽一口冷气。殷山骆闷哼一声,运气稳住下盘,滑出好远才停下,心中更是惊惧。瞥眼见晨光中金企毫无血色的脸上漾起自信诡谲的笑,略一慌乱,扶起宋筱妮检查,又谨慎地瞧着这边。
玞雅惊异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金企说:“你们不走,是不是还想尝尝凌阳电击的厉害?刚刚不过使了一成力你们就已成这样,不知全力相抗你们能不能留下骨头渣?”
金企强提着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就是要让他们以为自己是故意示弱,从而对玞雅和自己产生恐惧。他也没料到她随便一掌便有如此威力,连殷山骆也被吓住。故意说出“凌阳电击”是因为此术乃失传已久的绝阳雷属性法术,能借天地灵气补充自身,击退强敌。昔日有前辈仅凭此法纵横六洲无人能敌,此时这四个字绝对有用。
殷山骆思忖几秒,脸色大变,抱起宋筱妮消失在丛林中。
“呵呵……这样就吓走了啊?看来十三大长老都不过是浪得虚名!”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阁下此言差矣!”
“谁?”金企神经一紧,背部线条立即僵硬,警惕地扫视四周。
“阁下居然谎称一个小小的天雷诀是‘凌阳电击’,可见心智非凡,若不是圣女体内强大的灵力作辅助,我的小法术还起不了那么大的作用。”平淡的语调,似乎在谈论家常一般,却听得金企惊讶万分。
玞雅看到杜覃铎,似乎明白了什么,跑过来扶起金企,顺便问:“什么意思啊?”
金企诧异地望着杜覃铎,不可置信道:“也就是说是你操纵了圣女的身体,而发出这一击的,并非圣女本身?”天哪!那得多强才能做到啊?本来隔空驭物就已是艰难无比了,以自己强大的灵力做载体,隔空控制别人的身体,稍有不慎就会反噬己身。这份功力,世上还有几人能敌?不过主上丧功前也一定能做到。
“没错!”一张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麽一个字也听不懂啊?”
不理会玞雅的询问,金企狐疑:“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救你们?不!我只是不想有人妨碍我。你该知道,本将最不齿那些小人!”杜覃铎一字一顿,同为人界领袖,却极力撇清关系,令人费解,不过也是他一贯的做法。
“凌阳电击是什么?”玞雅好奇道。
“失传已久的绝技……”话音未落,就听头顶有个声音叫嚣个不停。三人抬头一看,却是炽翼兽卡在树杈间,急得尖叫呢。
“哎呀!快把它弄下来,杜……呃,你叫什么?”玞雅挠挠头发,不好意思道。
“杜覃铎。”
“哦……那你帮……唷!”玞雅话未说完,一道花影晃过,转眼炽翼兽已在自己怀中钻个不停了。忙对杜覃铎点头道:“谢谢谢谢!”
“既然是感谢,就拿出点实际的吧!”
“唉?”玞雅不解。
“其实我的任务是带你回去,交给司神裁决。可是如今对手有难,我可以宽限几日,让你医好他再去。”
“啊?还要抓我啊?”有没有搞错啊?刚逃出魔掌没多久,就一桩接一桩的烂事儿,如今正事还没办,就被预约了,她可比国家主席都忙啊!
见玞雅露出丧气的表情,杜覃铎云淡风清的道:“放心!我不会让司神禁锢你的。”
“呃?”这算保命的承诺吗?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形势所逼不得已。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保证你的安全,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只需要你的一个承诺,办完有关齐因的事来天湖殿找我,否则,我只能在这里强行带走你。”
“咦?你这样逼我做保证就不是强行啦?笑话!”玞雅有些生气。
“……”杜覃铎无话可说。
金企稍稍好转,言道:“杜将军向来一诺千金,说过便不会食言,圣女有什麽不放心的?”
“你这小子,识不识好歹?我可是你家主子的救命草,有你这样卖人的吗?啊?”玞雅眼一瞪,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不识好歹了?若你不答应他,可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不仅安全的不到保证,连主上也见不到咯!”金企一仰头道。
“哎?说什么呢?我还偏不去了呢!谁稀罕!现在可是他求我,我凭什么不能不见他?”
“姑娘不信任我?我说过会保证你的安全就一定会做到。”杜覃铎泰然道。
“你的保证可以大过职责吗?司神叫你杀了我你会不会违抗他放我走呢?不会是吧!那就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现在不高兴,不想管任何鸟事儿,你们都给我闪远点儿!小家伙,我们走!”玞雅一撇嘴,拨开二人转身就走。炽翼兽在她怀里伸出圆圆的脑袋偷偷瞧着这边,也不说话。
“我会!”杜覃铎突然斩钉截铁地说:“我支持的是人间正道,只站在正义这边,若司神命令我违背原则的事,我不会做。”
“是吗?真是奇怪,这世上居然还有正义!罢了,我这个灵魂反正也死过一回了。”玞雅低声嘀咕,回头无奈道:“你草拟一份保证书,然后签个字给我,我就相信你了。”
“保证书?”金企、杜覃铎对望一眼,满脸不解。
“不懂啊?那就我念一句你写一句。我,杜覃铎,以人界神将的名义保证,自今日起保护玞雅圣女的人身安全。如果司神执意要举行祭天仪式,以玞雅圣女做祭品,只要是玞雅觉得违背人间道义的,就必须设法阻止……咦?愣着干什么?快写啊!”
杜覃铎好笑地摇摇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布帛,以手破血写了起来。
玞雅惊呼一声:“啊!不是吧!你居然写血书!”难道这里的人不知道血液的珍贵吗?随随便便抛洒热血已经够那个啥了,现在写个保证书居然还贡献鲜血,廉价!廉价啊!
“嗯,怎么了?”杜覃铎停下动作,疑道。
“没、呵呵,没怎麽,你继续……”于是接着念完,又迫他签了字,当宝贝一样收在怀里,笑嘻嘻道:“这样我就放心了!那你走吧,我会去找你的!”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去的,童翟的事儿还没搞清楚呢!他照实写下了自己念出来的话,却不知那句“只要玞雅觉得违背人间道义的,就必须设法阻止”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
以后有了护身符,便可以为所欲为了,话说这金牌令箭可真是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