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弃婴也就融入到了这个新家之中。老人给他起了个名字,从他姓水,名叫志远。他不仅有了姓和名,更有了一个羡煞万千常人的家。他也在这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大了起来。
这坐城叫开化城,由于是西北边境进入中原繁华的几条重要路途之一,往来商旅络绎不绝,以至于此城格外繁华热闹。
商苑店铺林立,酒楼瓦肆一片繁华。街道上南来北往的人们络绎不绝,小贩们的吆喝声,行人间的破骂声,杂耍的,卖艺的,占卜算卦的……闹哄哄的响成一片,俨然一幅中原大都的景象。
与这番热闹景象相对的是城南的居民区,一排排小院落纵横排布着。有挑担的小商贩穿家过户,并且吆喝声也显得小了许多。几个孩童在巷子里打闹,嬉戏。
这是一所稍大的院子,门关着,比周围的要气派些。
吱——的一声,院门打开了。一个郎中打扮的人从院儿里走了出来,摇着脑袋,皱着眉头,边走还在边嘀咕:“我行医数十年,还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症状,看来没得救了……”
这做庄园真是水家的府邸,里面正有两个孩子在玩耍,后面跟着俩丫鬟。说是玩耍,事实上只有一个小女孩儿在哪里嬉闹着,他正拉着一个小男孩儿往前跑,只是这男孩看起来病怏怏的,好像患了重病,脸色阴霾。
“妍蓉,慢点儿,志远身体不好,小心摔着了。”
“娘亲,我要哥哥陪我去玩儿嘛!”
“别胡闹了,妍蓉乖啊!爷爷奶奶还在前厅等你们了,志远,快带着妹妹去吧!”这孩子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婴儿,如今他已经八岁了。
志远微微一笑,只是脸色有点儿阴沉,大约从小的体弱多病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只是府里的众人都习惯了这个沉默的少爷。
兄妹两来到前厅,那小女孩儿一下子就蹦到了奶奶的怀里,撒起娇来。志远跟在后面,此时已走了进来。看着两个小孙儿,老头两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老人从桌上拿起两个小挂饰,一个是一块玉牌,正面刻着“长命如意”,反面刻着“出将为相”,他给志远戴在了脖子上。另一个是一个长命锁,他给那女孩儿也戴上了。
“志远,快快长大,将来做个大官儿,好光宗耀祖,为我们水家扬名立万。妍蓉越长越漂亮,找个好婆家。”丫鬟们在旁边掩嘴偷笑着,两个老人打趣着这两个懵懂的孩子。
正说笑着,一个孔武有力,身材高大的年轻汉子走了进来,这男子天生一副征战沙场的相貌,走路虎虎生威,道:“爹,外面又来了一个游方术士,他说自己能看病救人,要他进来不?我看算了,还是打发他走吧!”说完,望了望老人怀中的志远。
为了治这病,志远从两岁开始就没离开过药。看着他喝完这样的药,有吃那样的药,他的确有点不忍心了。换了一个又一个郎中,每次得到的结果还是都令他失望。
“胡说!我们总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吧?”老人顿了顿,“把他请进来吧!”
仆人们请进来了那个游方术士,只见这人一身旧道袍,头发、胡子、眉毛都是白的,手里拿着一杆卜旗,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卦字,嘴里念道:“七分由天定,三分由人算,莫问客何方,东海有仙山。老朽周卧龙。”说完微微打了一个稽首,颇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意味。
“怎么是个算命先生?我们又不算命。”老头儿脸上微微有点儿不喜的神色露出。
算命先生面带微笑,神色坦然的说道:“我是道门弟子,精通阴阳,能治怪病,专治疑难杂症和别人看不好的病,没有我看不好的病,别人看得了的病我还不看了。”
老人看着那算命先生,面带威容,只是那算命先生视若无睹,微微一叹,“那就请先生给瞧瞧。”
那算命先生好不推辞,大模大样的的走上前去,一把抓过志远的小手,也不理老太太及众人责备的眼神,微微的合上眼睛,好似睡着了一样,这一合就合上了一柱香的功夫。只见他脸色变幻不定,先变红,后变青,最后涨红成绛紫色。
只急得厅堂众人抓耳挠腮,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不得不七嘴八舌的把他唤醒过来。
原来他夸下没有治不好的病的海口,结果却硬是没看出是什么病急的。当他抓过志远的手,号了号脉,就发现了脉象有问题。他也真还有点儿本事,志远脉象沉稳,气血畅通,一般的郎中根本发现不了问题,可这脉象后隐藏的虚浮与涩阻还真被他看出来了。
他松开了手,什么话也没说,却围着志远左转右转起来,只唬的志远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众人也莫名其妙,奇怪的瞧着他。
突然他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敢情他是号脉没号出病来,就干回了老本行,左转右转的看起相来,这不,看相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掉头走了。他倒是走了,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府中的人被搞得一惊一乍来,不知怎么回事儿。
忽然,那算命先生又折了回来,开口说道:“老哥,把这孩子交付给我,我来慢慢给他医治,怎么样,到时候一定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孙儿。”那个算命先生拍着胸脯保证。
老者还没说话,那小女儿已经抢道:“你个坏老头,为什么要抢我哥哥,我会照顾我哥哥的不要你管。小心我打你屁股。”说完,示威的扬了扬粉嫩的小拳头。
算命的老脸一红,脸上火辣辣的。众人脸上都是一副小孩子都不相信你的表情。
“你能治好他吗?”那一直没说话的爷爷问道。
“爹——”,“爷爷——”志远的父亲和妍蓉叫道。
“现在还不能,”算命先生急了,抢答道,“不过从此我会云游天下,去找解救的办法,一定……”看着老人杀人的心就有了,算命先生灰溜溜地走了。
“哼,我一定会带走他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好玩的人。”算命先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