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船上的监控中心设在一个单独的大船舱内,至少有上百平方米,呈弧形的空间,半圆形的墙壁上有上百个大小不一的监视屏幕,弧形的工作台边有十多个保安部的工作人员在监控着不同的区域。
赌场内的各个角落都安装有监控系统,而且每一张赌台上至少有三个监控探头,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抽老千。
在这里可以严密地监视着船上十多个赌场内的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除了对整个赌场进行巡控,还对重点赌桌和重点人进行单独的监控。
思凌还是第一次进入赌船上的监控室,她想不到这里的监控系统如此先进,丝毫不亚于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监控中心,她暗暗赞叹,香港警察总署的指挥中心也不过如此。
保安部经理见几个人进来,马上走到阿伦面前恭恭敬敬地打招呼,阿伦顾不上理睬其他人,赶紧替无为拉过一把转椅来,让他坐在中间的一块最大的屏幕前面。
这时工作人员已经把大屏幕上的画面切换成到了一张单独的赌桌上。同姜无为判断的基本一致,画面上的果然是一个白人,三十多岁,笔挺的深色西装,鲜红的领带有点扎眼。独自一个人占据一张赌桌,不过在他的周围站在不少围观的人。因为在赌场内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定,比如:玩二十一点时,只有下注的人能坐在赌桌边,旁观的人必须站着。要通过二十一点、轮盘赌及掷骰赌桌时,不可由两列台面的中间通过,要从台子的外侧绕路通行等等。
在这个玩家左手边的桌面放在一个盛放筹码的专用盒子,里面排列着彩色斑斓的大额筹码,而在他的右手边放着一个高脚香槟酒杯,不时地端起来喝一口。
看到这个赌客悠闲自得从容不迫的神态,姜无为就暗暗吃了一惊,赌场内最怕这样的玩家,心境对赌客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在赌场里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坐立不安,情绪急躁的赌客赢过钱。
姜无为一声不吭地盯着画面,只见发牌员发给这个人两张牌后,他根本就没有动牌,仅仅是瞅了一眼后,顺手拿起六个紫色的筹码放在了前面。
每个筹码是二十万,这一把就押注了一百二十万,只见这个人押注后,又把一个黄色的一千元的筹码放在了赌注前面,这是赌给发牌员的。
姜无为一看就知道这是给发牌员的小费,如果这个人赢了这一局,那么发牌员就会得到两千元的小费,面对如此大方的客人,发牌员自然也是心花怒放,肯定是盼望客人赢钱。
“这一副Shoe(盛放扑克牌的盒子,里面装有六副去掉大小王的扑克牌,在赌场内通常是指玩一局的21点)进行多长时间了?”姜无为眼睛盯着监控屏幕,头也不回地问。
保安部经理立刻向前一步,弯腰对无为说:“刚好二十分钟。”
“从这副Shoe开始到目前为止,这个人现在这一局的押注是最大的对不对?”无为又接着问。
“不错,刚开始的十几轮几乎都没要,前面几局押注都是十万、二十万,到目前为止这一局押注是最大的。”保安经理急忙回答,姜无为的话让他暗暗吃惊,心里感觉奇怪,不知道姜无为是如何知道画面上人的玩牌情况。
“把这个赌客玩牌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用速进的方式放给我看看。”姜无为平静地说。
“请问先生要看那些画面,这个人已经在赌场玩了二十多个小时,只有中间到客舱休息过三四个小时。”保安经理小心翼翼地问。
“随便选择玩一副Shoe的画面就可以。”
保安经理立刻走到旁边的监控台边,亲自调查这个赌客的监控录像。
姜无为紧盯着快速闪过的画面,他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个赌客每次下注前总是有意无意地用右手手指抚摸左手戴着的戒指。无为突然抬起手,示意将画面停止,然后轻声说:“把画面切换回赌桌,尽量将镜头拉近他戴在左手的戒指上。”
保安经理一边操作监控器一边说:“我也注意到这个人不时地抚摸戒指,为此专门到赌场近距离观察过这枚戒指,是枚价值连城的粉色钻戒,应该没有问题。”
就在镜头把画面上的人逐渐拉近的过程中,站在无为身后的思凌突然说:“停,把镜头对准这个人的胸口。”
说话的同时,思凌拍了拍姜无为的肩膀,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说:“注意这个人的领带夹。”
姜无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人的手上了,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领带夹,听到思凌提示后,无为把目光落在了画面上这个人鲜红的领带上,监控画面非常清晰,所以当无为看清这个人领带夹上那个神秘的八边形图案时,心里猛然吃了一惊。
无为暗暗赞叹思凌敏锐的观察力,竟然能从监控画面上发现疑点,原来这个人带着的领带夹上的图案,竟然与在医院袭击他们的那两个人胸口上的标志完全一致。无为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与袭击自己人属于同一组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发现了线索。
姜无为回头看了思凌一眼,俩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无为不动声色地问旁边的赌场经理,“这个人赢得的钱是否让你们打入了某个银行账户里?”
“没有,这个人上船后在我们这里开设了一个私人专用账户,他赢得钱目前都在这个账户里,而没有转入他指定的银行账户。”
阿伦急忙补充了一句,“在我们这里开设的专用账户同银行里的账户没有太大区别,甚至比银行里的账户还灵活方便。”
姜无为一愣,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原以为这个人赢这么多钱,跟三年前遇到的国际文物走私集团的沙漠之鹰一样,是为了给组织弄经费,目前看不太像。于是对阿伦说:“安排你的人监控这个账户,注意这笔资金的流向。”
“大哥,这个不可以,行有行规,在赌博行业严谨调查客人的所有情况,特别是资金的流动,否则一旦传出去,就不用在这个行业混了。”
看来要想通过赌场调查这个人的底细显然不可能,无为沉思了一下说:“根据我的观察这个人没有抽老千,此人具有非常强的快速记牌和算牌的技术,这个人的算牌能力很少有人能企及。”
“大哥,那应该怎么办?这个家伙有点太猖狂了。”阿伦着急地说。
无为明白阿伦的意思,是想让他出手对付这个赌客,但是知道他们急于赶往摩洛哥,所以又说不出来。
无为站起来,拉着思凌的胳膊走到一边,低声对她说:“你马上把这个人的视频录像通过网络传给冯志成,让他尽快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调查这个人的来历,通过这个人也许能找到隐藏在幕后的神秘组织。”
思凌点点头,“好,我这就把资料传给冯志成。”
姜无为随后朝阿伦招招手,“走,去赌场,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