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丽,是酱紫的,”欠扁指着梁静继续胡诌道,“静儿呢是我马子……”
耳朵里听到梁静粉拳发出格的一声轻响,欠扁顿觉背心寒意凛然,赶紧改口道,“静儿呢是我姘头……”
格格两响,连忙再次改口,“静儿呢是我女朋友、哦不,朋友,普通朋友……”
背心寒意稍减,欠扁偷眼瞄了一下梁静,心中稍定,抹了下额头冷汗嘿嘿强笑着说道,“我们暂时没地方处,去宾馆开房吧她又怕熟人碰见了影响不好,所以想在您这边借住一段时间,文丽你看方便不?”
“噢……”邱文丽露出了“我想我大概懂了”的表情,点点头爽快地应承道,“没关系的,潘先生你既然是圆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文丽的朋友,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好了。梁警官跟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以后还请多照应着点。”
欠扁大喜,梁静则是闷着头一副丑媳妇没脸见公婆的困窘样子。
“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收拾个房间出来吧。”邱文丽说着便准备上楼。
梁静在后面问道:“有两间吗?”
邱文丽征询意见般望向欠扁,欠扁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却正好被梁静眼睛一瞥逮了个正着,一个凌厉狠眼瞪过来,赶紧装作扭扭脖子晃晃头:“啧,晚上没睡好,脖子酸死了。”
邱文丽表情暧昧地笑着说道:“天色还早,等床铺好了你们就上来再睡会儿吧。”
……
半个小时后,梁静上楼进房间歇息去了,欠扁可怜巴巴地继续干晾在楼下,房间是肯定不敢进了,进去了也会被梁静踹出来。
虽然浑身疲惫、困意深重,可是欠扁躺在沙发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子里一会儿想到17年前与邱文丽酒酣耳热的那一晚,缠绵之余又夹杂着忐忑不安;一会儿又想到才几天前的当头棒喝,心酸之中却掺和着无限的渴望。
偌大的阳间,举目无亲,只邱文丽算得上是有过交籍的故人,但此时两人已如同阴阳相隔,四目相对而不识,惟有暗暗叹息,百感交集。
在沙发上不知翻了多少个身,屋外频频传来了车辆过往声和喇叭声——天色已经大亮了。
楼梯口传来轻轻的下楼脚步声,欠扁支着胳膊起身望去,发现是邱文丽。
“怎么,睡不着啊?”邱文丽走过来坐在沙发边沿问道。
“恩。”欠扁坐起身看着邱文丽那张亲切而熟悉的脸,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由于职业缘故,邱文丽还以为他是因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而无法入眠,便轻声笑着说道:“楼上有几位姑娘还在床上,她们习惯了晚起,小关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上去陪她们一起睡会儿。”
这、这也太好客了吧?
欠扁听得脸上一阵发烫,低着头支支吾吾,一副有贼心却没贼胆、浑身跃跃欲试内心却不好意思的样子。
“走,我领你上去吧。”邱文丽说着拉起了欠扁的手准备带他上楼。
可是两手一触之下,欠扁只觉得手心里异常的温暖和柔软,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勇气,用力回握住邱文丽的玉手并紧紧地攥住了,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喉头一蠕一动地,仿佛想要告诉她,自己并不需要其他女人陪,而只需要她陪着就行了。
邱文丽是什么人?男人的心思当然是一眼就能看穿,当即委婉地拒绝道:“小关,丽姐年纪大了,再说也生过了孩子,还是给你找个水灵的姑娘吧,楼上小翠的嘴上功夫甚是了得,人称东江箫后,即便是死蛇也能舔抬头,要不试下?”
欠扁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放开了邱文丽的手。
不知怎么搞的,被对方拒绝后,他内心里居然生出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惆怅感来,情绪低落得失去了兴致。
邱文丽看出了欠扁心底的失望,有些内疚地说道:“小关,对不起啊,丽姐是有家室的,不能跟其他男人有牵扯,要不就陪你说说话吧……”
哦。
欠扁感到很失望,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锁定在了邱文丽的身上,她穿的是浅蓝色圆领薄棉睡衣,领口处露出少许白皙和深邃,睡衣很宽松,因此丝毫无法掩盖其颈脖的细腻和丰润。
欠扁不争气地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文丽,你真好看!”
邱文丽似嗔似怪地瞥了欠扁一眼,在沙发边紧挨着他坐下了身子。
欠扁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对方似乎每一寸肌肤上都在喷薄散发着一种神秘的魔力,吸引着他的双手上前大肆轻薄。
但欠扁的手刚刚伸出,邱文丽却把身子往后一缩,两只手飞快地抓住欠扁的手,微红着脸嗔怪道:“聊天而已,不准瞎动!”
欠扁大感懊恼,苦着脸问道:“为什么?”
邱文丽摇了摇头,垂着眼皮说道:“咱俩既然是朋友,有些事就只能点到为止,否则事后咱俩都会觉得尴尬的。可能……可能彼此还会故意避着对方……”
欠扁心头大震,顿时想到了17年前——那一晚后,自己就是因为愧疚和不安而刻意地避着她!
此刻她暗有所指,说的不正是自己吗?
心内感到五味杂陈,欠扁暗暗叹了口气,起身走进洗手间准备小便,可刚刚拉下裤子拉链,心中顿生狐疑与不妥,下意识地低头往自己胯间一看,浑身顿时猛的一个哆嗦,仿佛突然被人浇了一瓢冷水,从头一直凉到了脚底心!
原来,他那所谓大老爷儿们的玩意,竟然只有小孩子的无名指那么长、那么粗!
无名指啊!而且,它目前正处于完全的尿急状态!
欠扁面如死灰地呆呆地看着下面的货色,脑子里的愤怒、羞愧和无地自容疯涌而起,为什么?为什么?!惩罚老子当乞丐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给老子这么根细鸟?
为什么?!
欠扁在内心嘶吼着、哭喊着,可欲吼无声,欲哭无泪,只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在心底升腾而起。
“小关,你怎么了?”走出洗手间后,邱文丽发觉欠扁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仿佛家里死了人一样。
欠扁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小鸟,他在精神病院卫生间内被肥婆“冲凉”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货色尺寸有些偏小了,但那时他只以为是在凉水激灵之下、小鸟收缩的正常生理反应,直到此刻亲眼目睹其“奋起”的熊样,才感觉到天一下子塌下来了——这哪是什么“龙根”?连蛇根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他妈的蚯蚓根!
受到欠扁沮丧心情的感染,裤子里也像霜打的小茄子般开始蔫萎下来,很快便回归了花生状态。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欠扁失魂落魄地坐到沙发上,看着自己的腿根默不作声。
心细如发的邱文丽似乎看出了什么,但她到底是做服务行业的,职业素养一流,当然不会当面嘲笑他,反而软语宽慰道:“小关,这些年来丽姐阅男无数,各有短长和细粗,香烟货、棉签货甚至牙签货都见过不少,没啥大不了的!再说了,真正能让女人快活的,还得靠男人手上和舌头上的技巧,反正你也会在店里住上一段时间,咱们来日方长,我会安排店里的姑娘们慢慢教你的。”
“嗯。”欠扁点点头,两颗泪珠从眼眶里滴落了下来——并非是出于感动,而是因为委屈和心酸,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落泪。
“唉……”邱文丽同情地轻叹一声,挨过身来将欠扁搂住了轻轻拍了拍肩背,尽显母性的慈爱与温婉,让欠扁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在心底压抑了很久的问题。
“文丽,谢毛毛出来了吧?”欠扁问道。
17年前他遭遇车祸时,谢毛毛正因纵火与斗殴之事蹲大牢,具体判了几年并不清楚,但想想也该出来了,毕竟自己都投胎转世两次了。
邱文丽并没有问“你怎么会认识谢毛毛”——对方是欠圆的朋友,那欠圆肯定会跟他提及当年在远林镇混社会的经历。
“恩,早出来了,他是我男人。”邱文丽站起身来,对着镜子慢慢梳起了头发。
欠扁看着邱文丽丰娆的背影,内心醋意滋生、又酸又苦,强挤着苦涩的笑容又问道:“有孩子了吗?”
邱文丽半举着木梳的手微微一滞,随即又淡淡地说道:“有个女儿,今年16岁,在钟楼区三井中学读高二。”
16岁?谢毛毛那时正蹲牢房,没这么快出狱吧?
敢情不是谢毛毛亲生的?还是借探监的机会授的种?
欠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再问,楼梯处却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