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灵转身来到琴前,她才懒得看,重点是不想让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就主动屏蔽自己不想看见的人。
可是她气二哥不顾她的反对就带安墨然进了她的房间,她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很私密的地方,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今天就这么被破了规矩,这口气不讨回来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坐在琴前思索了一下,手落琴响,随着琴弦乱拨,凌乱的琴音弹出,绞得人心慌乱,柳宏涛知道是汐灵不高兴了,破了她的规矩,也不好吱声,三个人强忍着。
弹了一会汐灵又换了首曲子,安墨然以为终于有机会听到汐灵的琴艺了,都传柳大将军府的四小姐从小便是神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做得一手上好女红,才艺可谓是京城第一。
安墨然也只是听传闻,从来没见过汐灵展示才艺,今天能够满足一下好奇心也好。
只是这曲子有点奇怪,前奏一过,只听汐灵捏着鼻子一样的唱起,“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直没有鼻子,一直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柳-汐-灵!”
柳宏涛只要是全名全姓的叫她,就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汐灵一下窜起,跑出门去,声音远远的飘来,“我去后院浇花!”
安墨然摇摇头,这个柳汐灵还真是不让人失望,吃一点亏心里都难受得要死,必须得报复一下才痛快,哪怕这种小小的恶作剧,也能让她觉得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就又可以风轻云淡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知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不拘小节。
安墨然无心与柳宏涛斗棋,棋子屡屡下错,柳宏涛见了笑问,“墨然兄今日是怎么了?心不在焉?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头有些不舒服!三小姐替我玩一局,我去吹吹风就来!”
安墨然起身将位子让给柳汐婷,自己一个人信步走出书房,仔细的看了看汐灵的厅房,然后推门下楼,下楼前撇了一眼紧关着的卧房。
安墨然绕到后院,放眼看去,三十多株仙人掌种在花园中,可能是怕天气炎热、骄阳似火的缘故,还特意为仙人掌搭了凉棚。
安墨然漫步后花园中,欣赏着自己的仙人掌,仙人掌旁边还搭了两棚葡萄架,其中一个葡萄架下有一石桌,桌旁围有四个石椅,花园被树木包围,院墙便隐于树木后。
挨着院墙的两颗高树下架着一个秋千,安墨然负手站在不远处,看着轻荡在秋千上的汐灵。只见她两只手紧抓着绳索,仰着头闭着眼,享受着阳光的照耀。鬓发随着秋千的摆动前后飞舞着,浅浅的微笑现在脸庞。
安墨然渐渐走近,待走到汐灵身边,汐灵才惊觉,习武之人最忌讳放松警惕,方才真的是太惬意了,惬意得自己一瞬间睡了过去。
汐灵停止摆荡,目光炯炯的看着安墨然,“安公子怎么出来了?”
“汐灵,能不能不叫我安公子呀,怎么听起来有点讽刺的感觉!认识两三年了,你一直这般生分的叫我。”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你我之间因一盆仙人掌而结怨,认识的这几年一直在斗,我还真不习惯叫的亲切。”
“我跟你二哥情同兄弟,我想他应该不喜欢你对我这般无理。”
汐灵摇摇头,“怎么,现在又拿二哥来压我吗?名字无非是个代号,我不跟你置气,你让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安墨然心里暗笑,就是喜欢看汐灵每次不服气,又不得不妥协的无奈模样,这些年来和她斗来斗去仿佛成了自己的娱乐项目,竟然有些上瘾。
于是摸了摸下巴说道“别人都叫我墨然,你这般与众不同,当然不愿意与别人一样,所以就叫我墨墨吧,听着亲切!”
汐灵低头小声念叨,“墨墨!”然后身体一抖,感觉脚下一地的鸡皮疙瘩,这何止亲切呀,简直就是酸得快掉牙了。
续而抬起头看向强忍笑容的安墨然,心想,你是赌我叫不出口吗?我可不是这般羞涩的人,难道从21世纪过来的人还会在意叫个肉麻的小名,于是捏着声音柔声细语的喊,“墨墨!”
“嘶!”安墨然皱了下眉头,两手交叉摸搓了下双肩,这汐灵还真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让她叫‘墨墨’明显含着挑逗的意味,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低头娇羞或者怒斥,她却偏偏敢叫,本来还想看看她吃瘪的样子,这回反倒被将了一军。
“看你这表情是消受不起我这样叫你吗?”汐灵露出嘲笑的表情。
“哪里,以后就都这么叫吧!我主要还是关心我的仙人掌,不知它们什么时候能开花?”
“我已经在努力了,你看不到吗?”
汐灵一肚子的委屈,自己也没有种花的经验,更没有种仙人掌的经验,这么稀少、罕见的物种,想请教个人都请教不着,只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自己研究。
“你没听到外面的人怎么传我吗?都说柳府四小姐,人如其花,就跟她院子里养的仙人掌一样,是个带刺的主,对人苛刻、刻薄,性情古怪,稍有不慎就会刺得你满身刺。长相也如仙人掌一样,丑陋无比。”
这些说辞已经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了,安墨然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还有传得更严重的,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瞎传的,反正最后是把一只蚂蚁传成大象了。
府里的人都避讳着,不敢露出只言片语,但是汐灵学武,整日里的往外跑,这些话怎么能不传到她耳朵里,她从来没说起过,大家就都以为她不知道。
前几日柳宏涛还跟安墨然说起这事,生怕汐灵因此伤心、自卑,一个女孩子被传成这样,将来谁还敢娶。
安墨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那些闲言碎语都是胡说的,你不必当真的,你的性格是带了点刺,但也不至于尖酸刻薄。你的长相也算精致,就是肤色太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