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则越听越绝望，最后面如死灰，都忘了动弹。

最后我把电脑扣上：怎么样？人赃并获，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过了半天他无助地耷拉着脑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说我的手段多着呢，这只是小菜而已，如果你不说，我还有别的办法，你见过我全套装备，如果你还嘴硬的话，我不介意在这儿让你爽一把！说罢我拿出小芯片，白色车灯照射下，芯片闪着寒光，好像一把要命的刀子。

看着我手里的芯片，他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看的出他怕极了，我成功了，在一番威逼下，他已经彻底崩溃。

“现在该说说话了吧？”我低声问他。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还要我怎么说？”他捂着脸，一边哭一边回答。

我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明白，在A县的时候，咱俩在县医院门口的合作，堪称佳话，那时候多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能叛变银象，你是什么时候叛变的？

他说就在被俘后，那帮人也和我一样，吓唬他，打他，他实在扛不住，就松口了，那伙人又安慰他，说只要跟着姜老板，帮他找到想要的东西，就给他一大笔钱，于是威逼利诱下，他动心了，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卧底。

包括回来后，在吴风那给我打小报告，把我贬为勤杂实习生，也是受了姜源的委派，为了让我远离研究，他们想把我赶走，全都为了那块结石，而且他们对新药也很感兴趣，这笔钱，就是把两样一次买断的费用。

我心说难怪，从我在火车站把他赎回来后，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原来那时候已经被收买了，他倒挺实在，人家还没给他钱，他就替人家做事了，想想自己那时候还傻乎乎担心他的安全，真是糊涂到家！不但他可恨，我甚至恨我自己脑子少根筋！

“前天晚上我是被人陷害的吧？”这是我最后关心的问题。

他惶恐地看着我，说他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说吴风曾经告诉我，半夜你会开车来接我，我知道你当天晚上去了，但没把我接走，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说自己的确去了，但很快遇到了姜源，当时我们仨喝得烂醉如泥，姜源让他帮忙，把我们从大厅里抬到后面去，他是去帮忙了，但干完后就走了，至于后来怎样，他真的不知道。

毛思华现在像个女人一样，说句话哭半天，不过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如果真有香艳的场面，姜源也不会让他现场观摩，像他这种小喽啰，充其量也只能给人给人家搬个东西。

“哎，毛老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攥着拳头，咬着牙，凶神恶煞般瞪着他，他看了也害怕，不觉往后退了几步。

“谭浩，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打算诚心害你，都是他们逼的！”这也是电视剧里反派喽啰惯常的说辞。

他那张哭丧脸在我看来极为可憎，我真想握紧拳头狠狠打过去，打他个血溅当场，但我还是用理智强压住怒火，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做出个笑脸。

“你看现在清楚了吧？”我说，“你不光对银象，对我的伤害也很重，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说怨谁？”

“都怨我，行了吧？”他抹着眼泪回答。

我说你有这个态度很好，由于你的愚蠢，毁掉了我的名誉，也毁掉了我在银象的前程，那六十万块钱，就算给我的补偿费用，你没意见吧？

他小鸡吃米般点着头，眼睛里突然流露出希望的光芒，在他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毛思华越来越上道，我很欣慰，然后我又对他说，毕竟那笔钱是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到我手里的，今天我俩在这儿说的话，他肯定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也就是说，这个黑锅我得背一辈子，考虑到他一贯的人品，考虑到他一贯的人品，我怕放他走后，他就会抵赖，尽管他哭天抹泪，发毒誓保证此事回去后不跟任何人提起，但我铁青的脸表明了态度：我就是不相信他，他也知道自己干了很多不地道的事儿，对我此举无可奈何。

他哭了半天，见我就是不松口，就问要是依我该怎么办？

我说今天把你绑来，抢了你的钱然后打你这事儿肯定是我不对，为了防止你回去报复，我得从你身上拿件东西，他一听吓得赶紧捂住胸口，我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呢。

我对他解释说，自己并没打算伤害他，而是要他帮忙，给我录段视频，要把他刚才承认的那些话，对着镜头再说一遍，有了这东西，咱俩就算扯平了，我也不怕他出去后乱咬。

“这…”他开始犹豫。

我说我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坏蛋，如果不愿意录就算了，明天我就把电脑里这段录音发到网上，给郭二和姜源各发一份，也算是让我出口恶气。

他一听赶紧摆手：不必了吧，我听你的，录就是了！

我在心里得意的笑，毛思华别无选择，只能按照我给划好的圈，一层层往里跳，我让那哥俩把车灯全打开，照得厂房门口贼亮贼亮的，毛思华可怜兮兮坐在水泥墩子上，我举着手机，正对着他的脸，我要他录像的时候不能带着情绪，尤其不能哭出来，他老老实实照办，把脸上的泪水擦干，顺便把血也擦干净，然后按照事先交代好的话，一字一句，慢慢对着镜头说完…

视频录好，我看了一遍，很满意，然后对他说，现在咱俩扯平了，明天你大可以放心去上班，我有了这笔钱，也能过段安稳日子了，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稳住他。

他还有些担心，怕视频让郭二爷看到，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这段视频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尽可以放心，其实他不放心又能怎样？视频已经在我手里，那里面有他全部把柄，他只能任凭我摆布。

“好啦，现在可以送你回家了！”一切完成后，我笑着对他说，同时挥手示意小弟们开车走人。

“谭浩，我以前真是低估了你，你太可怕了，简直无孔不入！”坐在车上，他朝我小声嘀咕道。

我昂首挺胸，戴上耳机开始听歌，再也不用跟他废话，折腾了一宿，天都快亮了，汽车开到银象门口，毛思华要下车，我把手机还给他，目送着他走进银象，他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工作，但我知道，这也是他在银象的最后一天了。

看他走远后，我也跳下车，跟这哥俩就此别过，临走前，他们还把电话号码留给我，对我说：哥，以后要有这种差事，直接找我们兄弟就成！

我对他们微笑，没说话，汽车开走了，我站在马路对面，看着银象气派的玻璃钢办公大楼，很多人羡慕这里的白领生活，削减了脑袋往里钻，可他们不知道这里头的斗争有多惨烈，还有很多人羡慕S市的繁华生活，不远万里过来闯荡，可江湖水深，银象的水更深，当然我现在觉得我们部门的水浅了很多，水一浅，王八就开始冒头，我从进来到现在，都把时间浪费在这帮王八身上，实在可悲。

看看时间还早，我转过几条巷子，找地方吃了顿早饭，葱油烧饼配豆浆，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