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眼便看出了个中猫腻,当下也没有说话,眯着眼睛面无表情望着刘医生。
“那个,张董...是这样..”刘医生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滴了下来,浑身发软,声音嘶哑的说道。
张牧之轻笑一声,看了王大锤一眼,拍了拍刘医生的肩膀,淡淡说道:“借一步说话。”
刘医生大气也不敢出,瑟瑟发抖,一脸苦逼的跟在张牧之身后,走出病房。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张牧之面无表情,不疾不徐说道。
刘医生心底一振,张牧之这意思是要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呀,或许还有的救。当下。刘医生搓了搓手,一脸尴尬的说道:“托张董的洪福,何小姐其实也没什么事,但毕竟是张董您的家人,鄙人也不敢有一点差池。”
张牧之松了一口气,他看到刘医生第一眼的时候便猜想何婷应该是无碍,现在听医生亲口这么说,心里的石头也是落地了。
张牧之摸了摸下巴,像一只老狐狸一般遥遥看了看王大锤,沉默了片刻,似笑非笑的说道:“刘医生,小何预计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现在醒不过来是因为打到了穴位,气息不通,开点顺气养身的药吃了就没事儿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醒过来。”
“到明天就醒呀..”张牧之刚毅的老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刘医生心底一颤,急忙改口道:“要是护理的好,或许今晚就可以...”
张牧之爽朗一笑,摸了摸下把,靠近刘医生身边低声说道:“我意思是说,有没有办法让小何晚点醒。”
“啊?”刘医生一愣,不明白张牧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咳咳。”张牧之干咳了两声,面色正经了一些,“最好是能晚上个一天到两天再醒,但是不要留下副作用。”
“额。”刘医生思索一下说道,“有倒是有,副作用也不大,就是睡得久了,起床之后身体会有些发软,走动走动就没关系了。”
“好,你现在去准备,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何婷,还有病房里面那个小伙子,你要是说漏嘴了...”张牧之言尽于此,颇有深意的看着刘医生。
“不会不会。”刘医生急忙摆手。
“恩,你下去安排这个事情吧。”张牧之挥了挥手,向着病房走去。
“好。”
“啧啧。”张牧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说道,“王老弟呀,你可不要怪我呀,是你何姐逼着我给何婷找婆家呀,老哥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 ...
张牧之正了正神色,推门进屋,眉上的皱纹凝成一堆,步履沉重向着何婷病床走去。
王大锤并不知晓方才发生的一切,见张牧之走来,急忙站起身来问道:“老哥,医生怎么说。”
张牧之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脸心疼的望着何婷,老眼里面还妆模作样的挤出了两滴老泪,握着何婷的手,一言不发。
王大锤心底一沉,本能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老哥,到底是什么结果...”
张牧之摇了摇头,眼神里露出一股绝望,沉默了片刻说道:“医生说,可能伤到了脊髓,若是今晚醒不过来,怕是以后,都醒不过来了。”
“什么!?”王大锤脑海内“嗡”的一片空白,仿若被晴天霹雳狠狠劈中一般,呆呆的愣在原地。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儿,你跟小何一起出去的,她为什么会受伤?”张牧之虽然心底暗笑,面上却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一字一顿问道。
“怪我。”王大锤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脸,苦笑说道,“对不起,老哥,何婷是因为我受伤的。”
“小小年纪,非要出去跟人打架!”张牧之越演越入戏,愤慨说道,“你不是高手么?高手保护不了一个女人?若是小何一辈子醒不过来怎么办!?”
王大锤心底一阵凄凉,不知为何,与何婷相处几日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之中历历闪过。
“我王大锤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算坦坦荡荡,”王大锤心里有了决断,抬起头来,一字一顿说道,“我会想办法把何婷治好...”
“万一她醒不过来呢!?”张牧之目光炯炯,打断了王大锤的话,高声说道。
王大锤苦笑一声,“若是万一,万一她醒不过来,我就众身不娶,照顾她一辈子。”
“大功告成!”张牧之心底一阵暗笑,“以我张牧之的阴险狡诈,啊呸,是聪明才智,怎么可能有搞不定的事情。”
心里暗自得意了一番,张牧之面色严峻,看着王大锤,冷冷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万一她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醒不过来,到时她容颜不再。”
“老哥这样说未免就太看低我王大锤了。”
“好,我知道老弟你是体面人,若是今晚何婷醒不过来,我安排你们两个的婚礼,只有把你们俩放在我眼皮底下我才放心。”
张牧之心底乐开了花,脸上却依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婚礼!?”王大锤本来心情极为沉重,听到这两个字忽然一愣,“怎么忽然又扯了这么一出?”
“怎么!?你不愿意!?”张牧之见王大锤表情不对,眼珠子一转,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说道,“哼,我就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浮躁,没责任,若是我老张再年轻个二十岁...”
“没有,”王大锤摇头打断张牧之的话,“只是,小何现在生死未卜,老哥现在谈什么婚礼是不是不太合适?”
“额??”张牧之一愣,“不合适吗?没什么不合适,就这么定了,老哥我是生意人,我要确保你对何婷的责任有法律效益,不光要结婚,你还要倒插门到我张家,你们两个人都在我眼皮底下我才放心。”
“可是...”
王大锤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张牧之挥手打断:“好了,就这么定了,今晚你留下照顾她,我还有事情要安排,明天我再来。”
话音一落,张牧之甩门离去。
王大锤只感觉脑袋晕晕的,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思来想去,一切又有那么点合理,想了许久没有搞明白,王大锤用力晃了晃头,坐在何婷病床边上,一身疲惫,昏昏沉沉的睡去..
“啧啧,这个事情办得漂亮,雷厉风行,有年轻时的风范。”张牧之在窗外偷偷瞄了病房一眼,感慨说道,“我老张果然是老骥伏枥,为老不尊呀。不行,我还的抓紧时间,争取明儿就把这婚先给他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