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誓师南征

黎寨是毫不费力地就拿下来了，可是黎州境内各部族并没有臣服，这就得靠甫卜出马了。其实甫卜现在心里真是一点底没有，跟着一群奇怪的人突然干起了类似造反的营生，其实自己本没有必要造反的啊，这里土皇帝待得也不算太坏。可是现在就由不得他了，跟陈拓见过面之后，就被“软禁”起来。虽然有些不爽，但是总算摆脱了一些事情，可以全身心的与姬妾们投入到生产后代的工程中去了。

当然甫卜也不是这种安于享乐之人，这么过了几天安稳享乐的日子，就主动来找陈拓了。

“督帅，属下我……”甫卜一进临时给陈拓等人安排的议事厅，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在商议事情，就打断道，“属下我来请命的。”

“呵呵，寨主大人啊，我们正要找你呢。”陈拓笑呵呵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甫卜听见陈拓叫他寨主，连忙拱手：“属下不敢，此寨我已献给了督帅，早不是什么寨主了。”虽然甫卜话说的恳切，但免不了夹杂了一些消沉的语气。

“谁说你不是寨主了？”陈拓讶道，“是不是这几天把你晾在一边，有点不高兴了了？”

甫卜没有说话，表示默认:自己明明是投靠你们了嘛，现在搞得跟俘虏一样，还谈什么共谋大业？

陈拓看出甫卜的心思，这几天把甫卜晾在那里，这也是欲擒故纵之计，要知道像甫卜这种蛮人首领，性子中少不了傲慢和自大，轻易是不会全心全意的寄人篱下的，陈拓要的就是消磨一笑甫卜，用三国时孙策降服甘宁的办法，降服甫卜。

“甫寨主，我现在就有一个任务交给你来办！”

“督帅但有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陈拓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甫卜并没有完全心服口服，现在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方面在于得到陈拓等人的认可，一方面完全是被无聊给憋的。

“寨主……”

“督帅叫我甫卜就行了，寨主听着不像一家子人。”甫卜心情好了，便打趣道。

其他人都会心一笑，陈拓也拍着甫卜的肩膀说道：“好，甫卜，你知道，我们虽有了你的这个城寨，但是并不表示黎州已经归服，到如今我们只说动了两家部族来城寨议事，你在这管束多年，我想还是派你亲自出马去说服那些部族，免得妄动刀兵啊。”

“督帅，此事包在我身上啦！”甫卜答应的很爽快，确实召集那些被自己管教了好几年的部族首领对甫卜来说本身就没什么困难。可是以前那些人慑于自己的那支八千蛮兵对自己唯唯诺诺，现在兵已经被陈拓收编，自己以前的威信还在不在还真说不定，找陈拓要兵？自己毕竟是个新降之人，莫说带兵，按理说不暗地摸查底细已经算是信任了。但是没有兵，自己此去还真是凶吉难料啊，甫卜有点后悔自己答应的那么快了。

“不过……”甫卜面露难色。

陈拓刚才和方道龄等人商议的时候早已猜到甫卜的难处，为此还精心准备了一场黑脸红脸戏。

“甫卜，我知道你的难处在哪，你此去出去并非单独一人。”陈拓说着，又从旁边牵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黎州东部的柏氏部族首领柏寒，甫卜自然是认识的。“这位相信你也认识，柏寒首领也是识时务的俊杰，我让两位共点四千兵马，前去降服黎州境内的部族如何？”

“督帅，不可！”方道龄及时从人群中走出来，“甫卜与柏寒两位虽然诚心归服，但终究是新降之将，带兵不祥，而且……”方道龄故意拖长了音调，但没有说下去，言下之意，是甫卜和柏寒的诚意不够。

甫卜和柏寒诚惶诚恐，连忙向陈拓跪下道：“我们都是诚心归顺，绝无二心，有违此言，人神共灭。”

“两位快快请起！”把甫卜和柏寒扶起来，陈拓故意嗔怪方道龄，“方兄，甫卜和柏寒两位都是诚心诚意为我军效力，以后不准说此不和的话！”

“尊督帅命！”方道龄话说的略带不服的意味，这让甫卜和柏寒颇感尴尬。

陈拓见戏演得差不多了，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甫卜，柏寒听令！”

“属下在！”甫卜、柏寒一怔，立马恭听陈拓的吩咐。

“我遣二位点兵五千，去往黎州各部族，勿要在十日之内将每一个部族族长并族兵给我‘请’到黎寨来，我要在中秋节之后整编所有部队，誓师南征！”

甫卜等人看着陈拓那自信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澎湃起来。而甫卜和柏寒更是多了两个年头，一是没有跟错人，二是感动，感动陈拓对自己的信任。

……

甫卜和柏寒只是点了五千蛮兵就上路了，那边陈拓催促万里征定制的装备还没有全部运到，蛮兵们依旧是拿着自己那样式、材质各异的兵器跟随着甫卜上路了。尽管装备低劣，人数也比原来少了，但对黎州境内的蛮部首领来说，已经是不能与之抗衡的大军了。黎州大小三十六部除了已经投诚的两部（包括柏寒的柏氏）都是甫卜未到，早已出寨相迎，对于投靠陈拓与派兵听调也毫无异议，只在绕行至叙州蛮与黎州蛮边境时遇到正在某部行抢的蛮族山匪，正愁着没处练手脚的甫卜当然不会放过这些蛮匪，连窝端了匪寨缴获不少战利品，还俘获了匪兵五百余人。

就这样一路行军，甫卜只用了八天便带着三十四部首领并蛮兵一万余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黎寨。

陈拓带着方道龄、李从良、杨攀、杨林、黄文秀、宇夜冰、沈剑等谋臣武将在寨门口亲自迎接，寨民们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兵马集合的场面了，纷纷跑出来看。有几个老人还能搜寻一下大理段氏第一帝段思平来求兵时候的记忆，这番场景与那时颇有相似之处，“又要变天咯！”有老人意味深长地对旁边的年轻人说道，他们只是不知道，这次要变成什么天。

要是陈拓听到变天之说肯定会很开心对老人说：“这次这天可要大变了。”

三十六部首领被“请来”，心中自然是很忐忑的，但是看到热烈的欢迎仪式，心中也安定不少，待知道那个样貌年轻的陈拓便是新的主人时，在感叹英雄出少年之余，纷纷献上本族的族饰（一种用兽骨制作的工艺品，各部族的都不一样，有虎骨，也有狗骨……，表示臣服的意思，在某些意义上，还能起到兵符的作用。）

当夜在黎寨中好酒好菜款待好各部首领之后，第二天就把他们放回去了，只留下被征招的蛮兵和五部首领，这五个首领都正值壮年，愿意留下来跟随陈拓一起建功立业。陈拓都一一作了安排。

现在蛮兵加上陈拓带来的汉兵已经有近两万人马了，陈拓原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只让万里征想方设法弄了八千套装备，陈拓只好暂时分发给了原来驻守黎寨那八千蛮兵。现在武器、装备的供应陈拓还无法自己供应，在一方面求助万里征之余，还专门派了一队心腹北上汴京找陈振。陈拓想在大宋境内招募一些工匠，把自己的军工生产链弄起来，当然陈拓也知道这是很有难度的，在宋朝，匠户都是专门登记造册的，管理很严格，想挖到人有时候比挖士人还难，为此陈拓专门给陈振捎去了一大笔财宝，用作陈振的活动经费。

“也不知道弟弟那边科举进行的怎么样了。”陈拓想到陈振，不禁感到好笑，自己一方面在大理攻伐，一方面还在担心远在大宋的陈振考科举，委实是有些滑稽。

军队很快就按照师、营、队、行、伍五级编制起来。杨攀和杨林还进行了几天的简单训练，由于时间紧迫，在八月十五中秋夜吃完团圆饭后，八月十六日晨，便在黎寨下举行了誓师仪式。

陈拓本不在意这些繁琐的仪式，但是方道龄等人说的并不无道理，这支军队乃是刚组建的，彼此之间需要磨合，需要有共同的目标，以及昂扬的士气，这些依靠誓师仪式都是能起到作用的。不仅如此，誓师仪式还能给蛮兵与汉兵的一个互相认同的机会，这样军才可以成军。

但是陈拓还是根据自己的意愿将誓词改了，李从良写的那些东西可能没几个人能听得懂。陈拓临时改成了白话文，当然李从良最后那几句还是很有气势的，陈拓保留了下来：顺天应道，除恶惩奸，生死同袍，共扶良贤；汉夷一家，同享天下，中华所指，谁堪称霸！

从此，陈拓这支军队改叫中华军，宋熙宁元年八月十六，中华军剑指大理国会川都督（相当于大理的省）建昌郡（市级？），揭开了争夺大理政权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