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旁人可能无法提醒掌教,可是身为刑律堂首座的古桥却不能不出声提醒了,“掌教,掌教!”古桥用传音入密喊了两声。
王青衣从深思中惊醒过来,咳了咳嗓子,道:“我辈上求渺渺天道,以一人之力而明天道之奥妙,甚乎运用之妙,只可惊天地泣鬼神。可是,”说道这里,他话音一转,“可是人力有时而穷,那么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明悟最多的天地之道就成了我辈修行之人所遇到的最大的问题了。千百年来,无数修行俊才泣心沥血,妄图另辟捷径,或延长人之寿命,可是无一不遭到最惨痛的失败。”
王青衣在上面谆谆教导,方然一直在下面恭恭敬敬的听着,对于自己父辈的好友,尤其还是青衣门这样名门大派的掌教真人,他一直有一种近乎崇拜的心理。可是正当他听的入神的时候,无意间却好像看到掌教真人嘴角微微一笑,对于别人而言,可能那只是一个睿智而神秘的微笑,可是落在方然的眼中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明明看见王青衣在微笑的时候,体内的元气流动稍微有些加快。
根据方然这么长时间对自己这种能力的尝试,只有当一个人心中得意的时候,他体内的元气流动速度才会加快。可是,无数俊才遭到失败,这又有什么可得意的?难道掌教有其他的意思?
就在方然胡思乱想的时候,王青衣继续讲道:“于是,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只能以平和的心态来看待它,不能延长寿命,那我们就更要在这寥寥数十年的短暂时间里抓紧一切可以抓紧的机会来修行,绝对不可以让外物影响甚至决定我们短暂的时间。须知天道渺渺,而人生却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在漫长的修行路上,我们只有以大毅力才能感动上苍,体察这了无痕迹的天意。”
齐墨在下面听得是热血沸腾,虽然明知道抬头看不合适,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悄悄的抬起头,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望向台上的掌教真人。
看着齐墨似曾相识的狂热眼神,王青衣心中感慨,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每个熟悉的场景,于是朝齐墨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心中偶像的赞许,齐墨心中更加激动,如果不是正在举行洗礼,他就要立马扑过去匍匐在掌教的脚下。
最后,掌教真人当场宣布收齐墨两人为自己的关门弟子,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殿之上像是炸开了锅似地。青衣门自建立起距今已一甲子有余,可是掌教真人自从三十年前就已经不收徒了,而掌门的弟子如石天都个个已经成为修行界一方俊杰。
看着台上捻须微笑的掌教真人,古桥心中发出一种低低的叹息,知道自己这位敬重的大哥心中不再平静,“恐怕今后修行界不再平静了!”下意识看向台下的两个年轻人,也不知道对他们而言是福还是祸。
方然满眼欢喜的和齐墨对视了一眼,心中着实替自己这为好友高兴。而旁边的齐善已经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下意识的用双手死死的抓住方然的胳膊。等稍稍平静了下来,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方然正满脸痛苦的看着自己,齐善不禁歉然一笑,赶紧松开了双手。
自己的哥哥能被仙家收为关门弟子,齐善知道自己回去以后父亲大人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旋又想到从此可能与哥哥见不上了,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和失落。
方然看见齐善脸上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小女孩心里在想什么,当初自己刚刚醒来时发现父亲不见时就是这种感觉。心中一动,方然轻轻的用手抚摸了一下齐善的头发,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作为当事人的齐墨和程实高兴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知道木木的在那儿不停的叩头,“咚咚咚”的声音响彻大殿。
“好了,好了,你们起来吧!”王青衣微笑道,“以后一定要勤勉自强,艰苦修行,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弟子谨遵师命!”齐墨两人齐声答道。
青云山后山的竹林中,微风飒飒,王青衣和一个老道人相对而坐。
王青衣满面微笑,捻棋不语,迟迟不肯落子。
“怎么,收得佳徒,难道还不高兴吗?”对面的老道道。
“不是,我只是忧心如果师兄你收那孩子为徒,他日若真相大白于天下,你又该怎么办,而那孩子又该如何自处?”王青衣脸上显出一丝犹豫。
“此事因我而起,就一定要从我这里结束,何况这孩子还是难得一见的修行奇才,只要我用心去感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相信到时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你就不用多说了。”
“可是师兄••••••”王青衣正待再劝,却见自己的师兄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翌日,青衣门掌教王青衣与方然一番长谈,出来后遂宣布方然破格进入青云门,随青云门长老王名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