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件案子怎么样了。”李元智话锋一转道。
司徒长烟闻言再次抽了一口烟,往烟灰缸里弹着烟灰说:“有点儿眉目了,基本上已经锁定目标了。”
“哦?”李元智听出了点儿意思,也不多说话,等着司徒长烟继续说下去。
果不其然,司徒顿了顿继续说:“还记得那位孙同学吧?据肖小月反应,当时一起跳楼的人,带头者就是孙同学。”
“怎么是她?你是说……”李元智一惊,难道说当初在操场上见到孙同学的时候,她已经被鬼上身了?
司徒长烟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说:“如果我们早一天知道,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说罢,二人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他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为死者默哀。然而从某中角度上去分析:死去的人,多数都是无辜人群,看来这个源头非常凶。
良久,是李元智打破了平静,他直入主题道:“那只鬼现在上了谁的身?”
“注意,我说的是基本上锁定目标。”司徒长烟抽了口烟,又继续道:“有同学反应,在肖小月班上有位女生,每天夜里做梦都会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然而她醒来后就坚持自己做梦被孙同学掐得死去活来。”
“你要知道,它们只是人死后,残留于人世间的一丝能量。既然是能量,就有耗尽的一天,我估计它已经要不行了,所以要先把人的意志磨到最薄弱的时候才可以鬼上身。”司徒长烟一口气把话说完,又去抽烟,似乎烟就是带动他说话的原动力。
李元智在科教书上也看到过类似的报道,说的是美国的一个科学研究小组,测人在死前和死后那一刻的重量变化,后来发现人死后重量变轻了一些。减去空气摩擦等等细小的可能改变重量的因素,还是有一部分重量不翼而飞。
然而,仅仅是这一点点的能量,往往可以被无限放大。
李元智想了一下问道:“那这位女生现在怎么样?”
“被警察局的人24小时严密保护着,我根本插不上手。”司徒长烟古井无波地说。
闻言,李元智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道:“这不是明摆着的欺负人吗?这种事他们根本沾不上边儿!”
“没办法,我们只是隶属部门。”司徒耸耸肩故作轻松道。
“隶属部门?”李元智轻笑一声,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司徒长烟的惊异眼光下拨打了现任警察局长夏东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夏东并不意外,看来他也听到了点儿风声,还没等到李元智开口就急忙说这边已经摆平了,你们可以随时介入调查。
就这样,李元智也扬眉吐气了一回,顺带着整个事务所的人都扬眉吐气了一回。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和警察局长阴差阳错地建立了生死之交的李元智自然可以在整个警察部门说的上话。
很快,特别事务所就改头换面,来了一群装修工人把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遍,而且司徒长烟的办公室显得更大了。值得一提的是,李元智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这是未来两个月的事。现在我们将画面继续移向当前的李元智和司徒长烟,挂了电话的二人立即驱车赶往了A市女子高中。
一路上,李元智又开上了那辆吉普车,这辆吉普车现在已经成为他的战马。但是坐在这匹战马上的人却显然不怎么高兴,因为从得到它开始,坐在上面的每个人责任都非常重大。
这一切落在司徒长烟的眼里自然而然地没有了嫉妒,他没有问车的来源——或许他压根不想知道。
到了女子高中的附近街道,茫茫人海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人群里的每个人都在讨论着这次集体跳楼自杀案,有的人为着整件事的某个小细节争得面红耳赤。
车子进不去,二人选择徒步前进。穿插在拥挤的人群内,李元智赫然发觉自己已经远离了人群,这种感觉让他害怕却又有点儿兴奋的跳动。
高中门口像个蜂巢,吸引了成千上万只嗡嗡叫的蜜蜂。这次警方竟然投入了一部分警力去维持现场秩序,显而易见这件事情已经轰动了整个A市,各大报刊都争破头皮地想获取第一手资料。
终于挤进人群最前面的李元智老远就被夏东认了出来,他赶忙摆手让手下的人给二人留下一段去路。
从人群中走过去,夏东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现在案子非常棘手,上到八十岁老太太,下到十岁的小朋友都知道这个学校闹鬼。”
司徒长烟前脚刚迈进警戒线,李元智后脚就跟了上去。进了安全地带,二人回头看了眼密集的人群脑袋一阵昏阙。
“案子必须赶紧结了,实在不行编个理由都得结了,不然非天下大乱了不可!”
见二人不搭腔,夏东急了。
李元智收回了心思,现在能跟夏东把话说开了的只有他了:“现在先不要说这些,那位同学呢?”
说罢,司徒长烟一溜烟儿钻进了学校里,转眼就不见了。夏东摆了摆手示意先不要管他,于是就带着李元智也走进了学校。
学校的外貌和之前没有太大变化,但是气氛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巨变。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到处都是警察”,粗略统计,全市大大小小上千名警察都汇聚一堂,在这个本是教书育人的书香门第不由地让人感觉不太和谐。
“这件事,已经闹到了中央领导那里,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在72小时之内把案子结了,不然……”夏东焦急地说着,最后话竟硬生生地止住。
“不然怎样?”
夏东看了一眼李元智,咽了口吐沫道:“不然,我们都要去扫大街了。”
那位被严密监控的女同学说也奇怪,发生了这么大事竟然迟迟联系不到她的家长,从而只能留在学校。
据说自学校建校以来,历届都发生过血案,但每次都被掩盖了下去。唯独这次闹得最凶,因为这次死亡的人数最多,而且是连续死亡。那位校长同志已经濒临退休,所以一直不去辞职,只好请了病假在家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寝室楼内所有的学生全部都被遣送回家,整整六层小楼都被警察占据着。到了地方以后发现司徒长烟和肖小月已经早早地到了现场,在416寝室门口静坐着像在等待亲人从抢救室里出来一样,然而医生会很负责任地对那个人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把门打开。”夏东到了地方以后赶紧命令手下的人上前去开门,等了良久的司徒长烟急忙站起了身——看来之前是被这些手下拒之门外的。
开门的警察是李大伯,身后还跟着一个让李元智感到非常面熟的人,但是一时间竟想不出究竟在哪见过。
李大伯一见是李元智,原本一副恭敬的样子立即变了样,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哟呵,小智!”
李元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对于自己的这位亲戚,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我说,把门打开。”夏东又重复了一句,虽然不知道李大伯和李元智是什么关系,但是从李元智的眼神上他看出了些许端倪。
“是!”警察局长发话,李大伯不敢不听,于是又装模作样地前去开门。
门缓缓地被打开,里面多了一些肩膀上带杠杠的警察,个个站得笔直,显得英姿飒爽。对比起开门的李大伯,看来他只适合去给人开门。
夏东率先钻进了房间,司徒长烟带着肖小月也跟了上去。与此同时,李元智眼角瞥到李大伯身后的那位面熟的人,这时才突然想起之前在送报告时见过这个人,他叫张大兵。
进了寝室,靠着最里面的一个床铺上躺着一位女孩,女孩正捧着一本语文书低声朗读着,每念完一段就勾头看看门边上站着的警察显得异常胆怯。
众人顷刻间就挤出一丝友善的表情走了上去,身后的李大伯知趣地带上了房门。
司徒长烟第一个发话,他勾过头问肖小月:“她叫什么名字?”
“张萍。”肖小月如实道,说罢他转头看了一眼李元智,赫然发现短短几天没见,在气质上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元智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突然和肖小月的目光相遇,他楞了一下随之又将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女孩道:“张同学,你还好吗?”
这位姓张的同学闻言浑身颤抖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慢慢抬起头看着李元智,并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这些天,都有谁来过?”夏东一眼就看出了蹊跷,转头问向身边的警察道。
“报告局长,王处长来过。”
“王处长?”夏东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这个人是出了名儿的爱嚼舌头,凡事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而且大家都知道他以前是审犯人的,现在不管问什么都像是在审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