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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罚 第四章 蝶海如画

这一日,四环群岛各岛的居民们总算迎了半月以来的第一个大晴天,万里无云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四环群岛特有的千帆出海之盛况,只见这茫茫大海上,一艘艘各式模样的渔船成群结队的在这浪花之中驰骋,便犹如那辽阔草原上万马奔腾尘飞扬的雄壮景象。

“小云,走,我们去山上抓兔子。”由于连阳夫妻二人一早便出海打渔去了,待连若鱼和连若云吃完早饭,在这明媚的阳光下,连若鱼便是迫不及待地拉着自己的弟弟出门。

经过数日的相处,毕竟都是孩子,连若鱼的性格又是极为活泼,哪怕连若云的性子有些内向,两人还是很快地便相处融洽,而且现在连若云也不再是手不离斧的状态。

两个孩子就这般兴冲冲地出了门,向北边的山林中欢跑而去。

“咦,怎么多了个小家伙?”不远处,一道人影从林中走了出来,只见杨辉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两个小家伙离去的身影。

当两人的身影没入森林之中,杨辉摇了摇头,而后看向那件有些简陋的木屋,双眼之中有着几分深邃。

看了看四周,确定再没有人,杨辉慢步来到连家的篱墙边。

杨辉站在篱墙外,神情有些踌躇,心中似乎还是有些犹豫,然而当脑海中回忆起那一日的青芒光柱,贪欲战胜了理智,咬了咬牙终究还是选择了推门而入。

连家的房子十分简陋,除了入门处的客厅和厨房以外便是一左一右两个小房间。家中的摆设也是颇为简单,当杨辉走进屋后,一眼便是将客厅全部看了个清清楚楚。

而后杨辉便是来到左手边的房间,这是连阳夫妻的房间,房间之中除了一张床外便只有两个木柜。

在房中翻找了一番,杨辉却是没有任何发现,此刻,他站在连若鱼的房外,眼皮却是一跳,心想:“莫非是我猜错了?”

这般想着,杨辉还是决定进到连若鱼的房中看看。而当他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把被连若云放在床边的玄墨大斧,一瞬间便是眼中放光。

杨辉满脸兴奋,快步走了过去,伸手便准备将其抓到手里,然而下一瞬,他的脸色却是大变。

杨辉发现,自己单手竟是无法将这把大斧拿起来,心中不禁疑惑:“难道自己真的是这般老了?”

杨辉不信邪,随后双手紧握斧柄咬着牙长出了一口气,而后用尽全力,却只是将这把斧子轻微挪动,最终便是由于气力不济,玄墨大斧一声闷响侧倒在了地上。

看着那陷入地面的斧子,杨辉心头一跳,刚才若非其及时松手,恐怕此刻双手已被压成了肉泥。

杨辉见此,又喜又怒,喜的是这把斧子无疑是个厉害的宝贝,怒的是自己竟然无法使用。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接着他又是几番尝试,无奈此刻却是再也无法挪动其分毫。

“怎么办,怎么办……”杨辉焦急地在房间中来回打转,却是始终无法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这种感觉宝贝在前却无法拿在手里感觉真是太憋屈了。最终,杨辉幽怨地看了那玄墨大斧最后一眼,叹声离去。

……

山中,正在爬上的连家姐弟,连若鱼在前面带路,连若云乖巧地在其后跟着,然而这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过头去看着来时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感到有些不安。

身后突然没了声音,连若鱼回过身来看到连若云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小云,怎么了?”

连若云微微一愣,回过头来有些结巴地说道:“没,事,姐,我们,这,去哪?”

连若云这么一问,连若鱼的脸上却是突然兴奋了起来,她笑着说道:“我们啊,这是去一个好玩又漂亮的地方,好了,不说那么多,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到时候赶不回来吃午饭了。”

姐弟两人随后便加快了脚步,说起来小孩子的体力就是好,没多久便已是翻过了一座山头。紧接着两人又是穿过一片高大的灌木丛,不多时前方便是出现了一个狭小的山洞,大小也只能供十岁左右的孩童通过,应该是穿山甲一类的生灵所曾经居住过的洞穴。

“喔!总算到了,我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呢。”连若鱼兴奋地喊道。

连若云此刻也是来到了她的身边,看着那狭小的洞穴,心中却是不禁泛起了疑惑,他有些弄不明白废了那么大力气来找这么一个洞是为了什么。

这时,连若鱼便身体力行地为连若云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只见其趴下身子直接向洞中爬去,而后便听到她在洞中喊道:“小云,来,跟上啊!”

连若云神色略微迟疑,挠了挠脑袋,在连若鱼的再一次催促下,无奈叹了口气,俯下身去钻进了洞中。

“哎呀!小云,你慢点,别撞到我屁股了。”由于山洞中一片漆黑,连若云由于身材较小,在这洞中反而行进的速度快上许多,从而也导致两人经常头尾相撞,惹得连若云一阵脸红。

不过,两人并没有在山洞中行进多久,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两人便已是看到了前方出口处照射进来的白光。

转眼间,两人已是从出口钻了出来,连若鱼看着眼前的画面喜悦地伸展开自己的身体,仿如要将自己融入这片大自然的杰作之中。

一旁的连若云由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看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是有些愣住了。

这是一个被群山环绕所形成的山谷,由于四面都是陡峭的山壁,恐怕那个山洞便是进入这里的唯一通道。山谷不大,中心却是有着一片小小的湖泊,湖泊的四周是平坦的草地,而后便是一片摆弄着各色姿态的花朵,花丛中花蝶飞舞,偶尔成群结队地在湖泊上空盘旋,形成美丽的蝶海。

山谷四周靠近山壁的地方一棵棵开满粉红色花朵的桃树随风而舞,山壁之上,一株株藤蔓从微微倾斜的树木上垂挂而下,为这一幅春谷画作增添了一丝奇异的色彩。

连若云小脸兴奋地环看着四周,然而,脑海中突然闪现而过的残破画面打断了他的飞扬的思绪,神情也是渐渐归于淡漠:“这种感觉,好熟悉。”

“小云,发什么呆呢,一起过来玩啊。”不远处,连若鱼不知何时已是跑到了湖边,在一只只蝴蝶的环绕下翩翩而舞。

连若云笑了笑便快步跑了过去,两个人就在这花草蝶海之中纵身嬉戏玩耍。

……

悠悠十年过。

蝶谷,是连若云为这山谷所取的名字,也是颇为符合这山谷情景的名字,为此他还专门在隧道的出口处立了块石碑作为纪念。

随着时光的流逝,连家姐弟二人无论体型和长相都有着巨大的变化,当初那条山洞隧道也早已无法让两人爬行而过。因此从三年前开始,连若云便有了准备,每一得空便会背着相应的工具前来将隧道挖地更开阔一些。

由于隧道的长度其实并不是很长,连若云用得又是他那把锋利无比的玄墨色大斧——云山斧(虽然这斧子的名字和它的长相有些不符,但是取义若云和开山二词,想来也算合情合理),因此开拓山洞的任务并没有花费他太多的时间和力气。

连若云最主要的精力还是花费在了如何掩藏山洞上面,为此他专门移栽了一些高大的灌木和树木用来掩人耳目,从而营造起一个专属于他们姐弟二人的秘密基地。

这一日,连若云随着父亲连阳出海打渔回到家后,却是没有见到连若鱼的身影,穆月由于近日身体有些不适便在家中一直睡着,一问之下也是不清楚那丫头究竟是什么时候跑出去以及跑去了什么地方。

一开始三人也并没有过多在意,对于连若鱼活泼得有些近乎于疯癫的个性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原本前些年还经常和父亲弟弟二人一起出海,可是近半年来却似变了个一样,不出海也就罢了,还常常往外跑,家里大都时候都见不到人。

不过好在连若鱼还是有着时间观念的,基本都在开饭前半个时辰左右便会回到家中。

可是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反常,此刻都已近正午,马上就要开饭了,依旧不见连若鱼的踪影,穆月便开始有些急了。

“小云,你去山里面找找吧,这丫头都到午时了也没个影子,十六岁的人了还是那么疯。唉……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嫁得出去。”穆月一边做着饭菜,一边抱怨道。

“好了,那丫头从小野惯了,这辈子估计也改不了了,实在嫁不出去,就留在你我身边做个伴,我感觉也挺好。”连阳在一旁打趣道。

连若云笑了笑,收拾完行装道了声:“爹娘,我找姐姐去了。”随后便小跑着往山中而去。

“嗯,注意安全。”穆月喊道。

穿过熟悉的山路,相比于小时候要花半个时辰的路程,此时连若云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来到了山洞口,掀开掩盖在洞口用藤蔓和枯木制成的门,连若云站在洞口却是有些愣住了。

看着隧道中那一排陌生的脚印,连若云的神情之中透露着几分疑惑不解,而这疑惑伴随着其穿过隧道后所看到的情景而渐渐转化成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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