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雨摊开羊皮,手里的羽毛笔快速游走,笔尖如矫健的雄鹰,时而盘旋,时而俯冲,随着笔尖的舞动,一个接一个的魔法符文出现在羊皮之上。
此时的罗大雨,眉头轻皱,紧闭的嘴唇和严肃的面容给人一种深沉的味道,此时的他看起来已经完全脱离了稚嫩,仿佛成年男子那般成熟稳固。
突然,笔尖上的符文忽然一暗,最后一滴魔法元素终于挥耗殆尽,半截魔法符咒在空中闪过一道金黄色的光晕,消逝在空中。
罗大雨反转笔尖,看了一眼。本就存量不多的魔法元素已经空空如也,只好悻悻然收回羽毛笔,骂了一句:“该死的,早不完迟不完,偏偏画了一半用完了。”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尽管特伦已经酣睡,可眉头依然紧皱着,呼吸间时不时发出一阵阵虚弱的呻吟声,想来那魔法的伤害一定非常难受。
罗大雨叹了口气,特伦现在的状态也正是他所害怕的,没有任何魔法基础,只凭借本能去战斗,终有一天会落得如此地步,就算力大如牛又能如何,一个魔法丢过来照样会生不如死。
“可惜魔法师的魔法咒术都是一脉传承,要不然……”罗大雨摇了摇头,在魔法工会里,只有高级以上的魔法师才会有攻击性魔法咒术,想要学到除非去做学徒,做的让导师满意才会传授下一两个魔法,要是不满意,就算是学徒也是枉然。这也是罗大雨一直想找一个好导师的根本原因,若是导师乃是大奸大恶之人,说不好把学徒当武器,拿学徒的性命不当回事,指使学徒去送死的也大有人在。
罗大雨停下臆想,从床下翻出从阅读室里借来的《符文笔的制造工艺》,小心的摊开在地上。
按照《符文笔的制造工艺》上的记载,只要按照特定的魔法咒语就可以把体内的魔法元素灌输到符文笔当中,当然,符文笔是一个大类,罗大雨所使用的羽毛笔就是其中的一个分支。
仔细的把所需要的咒语记在心里,罗大雨取出魔法笔夹在手指中间,拇指向下按在羽毛笔的顶端,其余四根手指交叉握住羽毛笔的笔杆,平心静气,心中默默念起咒语。
一阵晦涩的咒语声从罗大雨的嘴里响起,罗大雨控制自己的意识向着体内的魔法元素探去,经过几天的冥想之后,体内的魔法元素已经有了不少的数量,每一个元素颗粒都十分的活跃,刚一接触罗大雨的意识它们便躁动起来。
罗大雨默念咒语催动体内的元素颗粒向手指集中,只觉得手指处一阵暖意,一个接一个的紫色光点欢快跳动,接二连三的从羽毛笔的最顶端流了进去。罗大雨五指紧握,四根手指像个漏斗一样捏在一起,那些流入的魔法颗粒在手指的圈拢之下纷纷平静下来,最终蛰伏在羽毛笔的中间位置,陷入沉睡之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当最后一个元素颗粒进入羽毛笔之后,天已经微微发亮了。
罗大雨心情大为兴奋,历经半个多月终于独自完成了魔法笔的灌魔工序,从此以后就算自己做不成某个魔法师的学徒,单凭制作卷轴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退路而已,只要还有机会学到魔法,罗大雨就不会轻易放弃,毕竟这是十几年学员生涯的一个梦想,没有人会轻易放弃的。
此时天已经凌晨,乳白色的阳光穿过窗台照在房间里,罗大雨摊开一张新的羊皮,手指再次舞动,一道接一道魔法符文再次出现在羊皮之上。只不过,这次的符文不同于前面的金黄色,这次是淡淡的紫色。
至于为什么会是紫色罗大雨并没有考虑,只要能够成功的使用,只要能够用来制作卷轴,就足够了。其他的,以后总会明白的。
与此同时,院长卡特鲁和魔法师艾薇儿正在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只要我出五万个金币,你就可以把罗大雨交给我,并且保证上面不会追究什么?”艾薇儿口带笑意,再次问道。
“当然,我虽然贪财,可这个院长的位置可是做了几十年了。这点事情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果不是需要上下打点,我不会要您一个金币的。”卡特鲁信心十足的保证着。
“原本一个学徒是不值这么多钱的,不过你说这个罗大雨体内只有一种元素,这倒一件很稀奇的事。好吧,我就给你五万金币,但是你得给我做的滴水不漏。万一有什么差池让魔法工会追到我的身上,哼哼。”艾薇儿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卡特鲁身边的茶杯啪的一声,毫无征兆的炸成了稀烂。
茶水夹杂着冷汗从卡特鲁的脑门上流了下来,他掏出手帕擦了两下,再三保证说:“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我拿我全家老小的性命担保。”
“啪。”的一声,一个装满金币的钱袋被丢在桌上,艾薇儿微微一笑,粉嫩的脸蛋在乳白色的阳光中看起来无比娇媚。
“做的漂亮点。”她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天终于大亮了,罗大雨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把摊在地上的羊皮逐一收拾,连同前几天所制作的数量加在一起,终于凑够了苍狼佣兵团所需要的数量。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特伦,罗大雨咬了咬牙,尽管自己的脚踝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剧痛,可他还是必须得下山把卷轴交出去。
如果没有足够的钱来买药,特伦就会很难痊愈,现在正是魔法师挑人的时候,也许错过了这次,特伦将很难再有机会。
尽管和特伦只是同学关系,可罗大雨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见死不救。毕竟特伦和自己一样都是穷苦出身,而自己先前才刚刚保证要和特伦结盟,虽然他并没有帮自己多少,可罗大雨不是那种轻易违背盟约的人。
把羊皮折叠在一起,罗大雨用最快的速度把它们做成成品卷轴装在锦盒里,一瘸一拐的走下山去。
在离开山门的时候,罗大雨依稀看到院长卡特鲁在旁边房后一闪而过,好像在躲着什么人一样。
“这老头怎么今天看起来古古怪怪的。”罗大雨自言自语了一声,并没有多想,趁着天色还早,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