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陈刚先跟值班经理过去问问题,然后我便快速跑出了金柜的大门。
刚过午这个时段街上并没有多少人,我一眼就看到了习麟,他走得飞快,刚刚还在门口经过现在已经走出10多米了。
“习麟!”我大喊了一声。
习麟猛地回过头,然后一脸厌恶地把脸又转了回去继续走他的路,而且越走越快。
我连忙快跑着追上他然后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你怎么又换电话了啊?关于聂政的事我还想跟你探讨一下呢。”
“讨论什么?讨论抓到他之后怎么放了他?”习麟转过身来反问道。
“你这人怎么跟小孩一样啊,都过去那么长时间的事了怎么现在还叨咕呢,你要是非要在意的话那我道歉,上次的事是我错了,坏人就应该干掉,免得他们再作恶,下次再出现同样的状况一切都你说了算,这样行了吧?”我笑呵呵地道着歉。
习麟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说:“你说话根本不算数!”
“怎么会?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做到,你说我说话不算数,你举个例子出来我就服!”我据理力争。
习麟瞪着我好像要列举出我的100条罪状来,可是他张了两下嘴却并没能讲出我到底哪里说话不算话了,最后他只能赌气地一转头:“我懒得跟你争这些,总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各走各的路!”
“别啊,为了那么点事就连朋友都不做了?你这也太小气了一点吧?”
“我小气?”习麟又转过头来,“这根本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是我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
“天下有谁是一路的,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嘛,我也没说你的就是错的,那天我只是心情不太好,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以后再有这事真的全听你的,那天的事我道歉,非常诚心诚意地向你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一边说我一边冲着习麟来了个90度鞠躬。
习麟站着没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好像也没有想反驳的打算了。
我偷偷侧头瞄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无奈地叹着气,这反应说明他已经完全拿我没有办法了,也是时候把这个话题跳过去了。
在直起身来之后,我立刻用严肃的表情问道:“话说,你到这边来干什么?我看你好像挺急的样子,有发现?”
“有,不过跟聂政应该没有太大关系,我只是路过这边,然后发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魂魄流向。具体的我很难跟你解释,那就是一种……感觉,这地方好像发生过什么反常的事。”习麟锁着眉头道。
“对,确实有反常的事,我过来就是要调查这个事的。”我解释说:“昨天晚上就在金柜的门口发生了命案,一个在金柜上班的女的把一个客人刺死在金柜的门口了,不过这女的在杀人前的17个小时就已经死了,死因应该是窒息。”
“17个小时?还魂尸?”习麟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只知道那个女的叫刘旗,在金柜上班,我琢磨着17个小时之前她应该在什么地方死了,有人替她做了个简单的还魂仪式,让她回来杀人,如果我能找到她死的那个地方,或许能发现点线索之类的。”我回答道。
“她杀人的时候是几点?”习麟又问。
我回忆了一下监控上面的时间道:“大概是……夜里10点多一点。”
“夜里10点,那17个小时之前就是凌晨5点,那个时间段的话也许会有目击者。”
“你是说目击鬼吧?”我笑问。
“嗯。”习麟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又转身朝着街角的方向望了过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在想这事是不是跟你发现的灵魂流向异常的事有关吗?”我问道。
“不是!那感觉又来了,很强烈!”习麟紧锁着眉头道,同时也抬手示意我不要讲话,而他则闭上了眼睛侧着头,好像在听着某些我根本听不到的动静。
我没有出声打扰他,就站在旁边等着,过了足有一分钟,习麟猛地睁开眼睛道:“找到了!”
说完,他直接朝着街角的方向跑了过去,我也赶紧跟上。
我们跑到了马路对面,转过一个弯又继续向前跑了100多米,在一个十字路口习麟又闭上了眼睛“听”了一会,不过这次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带着我过马路朝左转,之后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小胡同。
那条胡同好像迷宫一样,走不多远便有两条岔路横在面前,习麟带着我在胡同里转来绕去的走了足有十分钟,最后他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我们来到了一条僻静的死胡同,胡同尽头堆着好多垃圾桶还有黑色的垃圾袋,就在那些垃圾袋的下面明显有一大滩暗红色,那似乎是血!
我快步跑过去蹲下来用手指戳了下,然后闻了闻。
没错,那确实是血,而且还没干,似乎是刚刚流出来的,但是问题马上也来了,这血是谁的?
“你感觉到了什么?”我蹲在那转头看向习麟问。
“怎么跟你说呢……”习麟皱着眉想了想,似乎是在脑中搜寻着合适的词语,过了一会他才继续道:“这东西跟灵道有关,我们所处的环境一般都是阴阳平衡的,但是突然有些地方阳气过剩,我就可以在那里开灵道了,我对这个很敏感,感觉就好像空气突然变得粘稠了一样。”
“那这个地方呢?是粘稠还是稀疏了?”我问。
“不是!”习麟摇了下头,“这里就好像出现过一个涡旋,阴阳气息在这里搅乱成了一团,我在很远的地方就能感觉到一股类似吸力的东西,越靠近这里那吸力就越强,不过大概在五分钟之前这股吸力消失了。”习麟解释道。
他说的倒是挺形象的,不过我还是很难理解到底空气粘稠、涡旋什么的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不过这些貌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立刻回应习麟对于他那种特殊感觉的解释,而是在垃圾堆这里翻找了一下,看看垃圾袋里有没有会流出这么多血的东西,但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了一些果皮、废纸、还有其他一些食物残渣,会流血的东西完全没有。
“该不会有人死在这了吧?”在翻过垃圾堆之后,我又将视线移动回地上的那滩血。
“就像那个叫刘旗的女人吗?”习麟说。
“嗯。”我点了点头,随后突然想到了一点,“我靠,这家伙起来之后会干什么?去杀人了?”
“有可能!”习麟肯定地回答道。
“血迹!墙上、地上可能会留下血迹的,找找看,也许能发现死在这的家伙往哪边走了!”我一边说一边从垃圾堆里走了出来,然后便在死胡同的地上、旁边的墙壁上寻找红色的痕迹。
血迹并不难找,我很快便在几米远的地方发现了暗红色的圆点,那应该是滴落在地上的血。
在走到死胡同岔路口的时候,我又在墙上找到了一处脏兮兮的痕迹,好像是沾血的手扶过墙壁后留下来的血痕。
我顺着手印转过弯,继续先前走了十几米,地上就又出现了黑红色的圆点,那依旧是滴血的痕迹。
“找到了!顺着血点走应该就能找到那个死人了!”我对身边的习麟说。
习麟点头回应了我一下,然后也和我一起边往前走边寻找着地上的血迹。
就这样,我俩一路走一路找着又出了胡同回到了大路上,来到一处公交车站后那血迹消失了,我俩在附近找了好大一圈也没有找到血迹,最后看到血痕的地方只有公交车站的站牌。
很明显,这个死人一路走到这里然后搭乘公交车离开了,从这里经过的公交车有5条线路,我俩根本没办法知道那个死人到底坐了哪条线,就算知道是哪条线也不可能知道他从哪里下车。
我在车站这里朝周围看了下,附近也没有什么报亭小摊之类的,想要找个人问问都没机会,线索到这里显然已经断了,我们的追踪失败了。
“怎么办?那家伙很可能去杀人了!”我完全没有招了,只能看习麟有什么办法没有。
习麟并不像我这么着急,他十分冷静地思考着,过了一会他才转头望向我回答道:“一个人躺在垃圾堆里,这种死法让你想到了什么?”
“抢劫吗?”我猜道。
“除了抢劫呢?”习麟问。
“除了抢劫……”我在脑中回想了一下刚刚那条死胡同的情况,那里貌似并没有监控,也看不到什么人,在那里发生命案似乎更容易让人联想到有预谋的犯罪,“也可能是一次谈判,谈判失败后直接动手杀人,也可能是报复,或者杀人灭口。”
“总之不可能是自然死亡,对吧?”习麟问着我,他的眼神和说话的态度明显另有含义。
我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琢磨着他话语后面的隐藏台词,“你是想说我们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去追那个人,他要去杀的人很可能就是害他死的那个人?”
习麟冲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