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妖精还算是有点见识。”晋阮元小小的脸上沾染了一些雪花,雪融在她脸上,小脸儿被冻的通红,一身剪裁合宜的红色袄裙上用金线绣着一树小巧的梅花。
清孃忽然想到自己当初遇见的东和姐妹,亦是相仿的年纪,却只有粗布烂衣,风餐露宿,连日后的命运也不敌晋阮元,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似是在参访上古神族、龙凤二族与妖魔,总要分出个高低贵贱。
“我这妖精确实是有见识,然而你这王朝的郡主遁入魔道的事情,不知道到底有几个人知道。”清孃冷冷地看着晋阮元,这小小孩童竟遁入魔道,也不只是何故。
曾经一来京城清孃就刻意地去寻找过真正转折东和命运的人——晋阮元。其实在东和的故事中不难看出晋阮元是一个真正在后面操控一切的角色,只是清孃起先实在想不出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有这等能力,原以为是上天眷顾着她,却不想在来到京城进入定北王府地界后,竟发现了有魔气笼罩保护着王府让她无法进入,她一直怀疑王府是受魔界挟持,可当刚才感觉到那股魔气从这个小女孩身上出现,再加上她的穿着和年龄,只能是定北王府的小郡主。
烙焕不似清孃能观察出妖魔刻意隐藏着的气息,但也在见到晋阮元杀人时感觉到了这小女孩有点不对劲,如今听清孃这么一说,亦是猛然之间从小女孩稚嫩白净的小脸上看出了一些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原来沦入魔道了啊!
不过人能肉身成魔的到时极少,据清孃观察,晋阮元也就是稍微学习过魔道法门,并没有多么可怖。不过既然当年鹿精见过曾有魔道中人来找过林固,清孃就想通过晋阮元了解附近的魔族之人。
而晋阮元被人揭穿出堕入魔道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秘密被揭穿的惊恐,而是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任雪花肆意飘落在她的衣裙上,不发一言。
“不知郡主是否知道这山上曾有过一只五百年的鬼?”清孃问道。
“你是想问那个鬼是不是被魔界中人带走了?”晋阮元年幼的脸上有着与之万分不符的冷然,魔界中人特有的凄厉之气隐隐在她脸庞流窜。这孩子将来长大绝对不会是个好对付的。
烙焕看着与她一样一身红衣却满脸冷然的晋阮元,心中琢磨着要不要趁着她的修炼还未升至高级时先杀之,防患于未然。
清孃与烙焕有着同样的心思,但是再看晋阮元,她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个孩子能变成这样,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们不能再并不清楚事实真相的时候对一个人族的孩子下次杀手,虽然这个孩子将来有可能会成为魔界在人族的一大助力,可每个人做出任何选择都会有自己的原因,有时事情的背后往往让人心酸。
“是。”清孃微微一笑,说道。
“你身上似乎有某种十分高贵灵物之血的气息,要知道,所有的血腥气都逃不过魔界的鼻子。”晋阮元轻轻嗅着渐渐在空气中散开的血的香气,血的味道很淡,如果不是实在注意,有时连魔族之人也嗅不到,可偏偏就在刚才撞入晋阮元鼻息之中。
魔族的修炼法门众多,多以法器和各族魂魄血液为主,就在晋阮元嗅着这血味时,她体内的气息开始迅速转起,在她心脉四处飞快流窜,就这点血的气息就让她打开了修炼三年也未曾打开的一处心脉。
清孃看着晋阮元的状态,心知她是在内修气息,而且似乎用鼻子扑捉着空气中的气息。清孃对各族气息原本很是敏感,但从来也未曾嗅到过自己身上有什么血腥味。看烙焕吃惊的神情估计也是第一次看到魔界中人用空气中捕捉到的气息就可修炼的。
晋阮元将运转了一整圈的气息按按压制住,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清孃道:“只要你说出你身上是什么血,我就告诉你那只鬼的下落。”
“我若说我不知道呢。”清孃依旧微笑着,即便有什么血也不会告诉她,而且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清楚自己身上哪来什么血息。
烙焕瞥了一眼晋阮元,缓步踱到清孃身边,深深地踩着脚下的雪,冷笑一声,说:“就凭你一个刚入门的连魔都算不的小东西竟肖想什么珍贵灵物的血。”
“你还真是久居深山不知人间事了,没什么是世俗权利办不到的,而且,你们似乎低估人族的能力。豢龙氏、猎妖师,杀神者,可都是人族。”
晋阮元眼含嗤笑地看着烙焕,那神情似乎是指掌众族的至尊神君,可是,即便人族再怎么有能力,她晋阮元不还是堕入魔道了吗?人族可是十分厌恶妖魔之类的,即便她将来能处于世俗权利的顶峰,纵酒也会被人族反击。
清孃叹息着,不管谁,都或多或少地会喜欢把自己放在幻想之中,有的人能看透,有的人却会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