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姑姑要回去了,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过来清幽宫,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要好好地听几位先生的话。”
男孩眼睛有过一丝失落,但是仍然沉着恭敬地回答,“请姑姑放心,宸儿会的。”
言漪眼中的欣慰闪过一丝内疚,这是男孩没有注意到的,不到五岁的孩童,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残忍了,但是她必须这么做,哪怕他长大后他会怪她这个姑姑。
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要背负着这些责任,但是眼前的男孩却让她无比欣慰,有时她甚至欣慰得有些心痛。
这,便是帝王家的辛酸与命运。
“宸儿,姑姑也会定期回来的。”
这句话不仅仅是在安慰这个年幼的孩子,作为清幽宫的宫主,她的确会定期回来处理一些事情。
但是男孩在听到这话后面上多了些安慰,“姑姑,您再陪宸儿几天,好吗?”
男孩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洛言漪,他忍了许久终究还是说出了他心底的那一丝渴望。
看着这张与他极为相似的脸庞,还有那个期待的目光,洛言漪怎么也不忍心拒绝,“好。”言漪牵着他的小手,“宸儿,这几天就由姑姑来给你上课,好不好?”
男孩惊喜地点头。
“嗯……宸儿,过几日你要亲自选几个人放在自己身边,以后也好随身保护你。”
如今我能护着他,但是早晚都要放开,还是要渐渐地教他培养自己的势力,就像当年的他一样,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了。言漪心里这样想着。
夜渐深了,言漪看着他熟睡的小脸,脸上满是温和柔软的笑意。
“宸儿,姑姑会把姑姑能做的一切都为你做好,我们所受过的伤痛不能让你们再继续重来,所以你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哪怕让姑姑用一切去换,原谅姑姑执意带你离开,至少在这清幽宫里我能护你周全。”
洛言漪轻轻地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一张一张的字迹,笔画虽然稚嫩但是也已经有模有样了。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为他熄了烛火,轻声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疏桦见过宫主。”
就在洛言漪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站在庭中的黑衣劲装女子便出声道,随即行礼。
洛言漪摆手让她起来,冷声道,“什么事?”
“王府已经知晓,不出三日便会有人找到林阳书院,属下请示宫主,是否速回王府?”
疏桦平静的脸上唯有微皱的眉显示出她的情绪,见宫主不语,便开口提醒道,“宫主,王府那儿……”
疏桦见她摆摆手,立刻停下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李年的确是挺快的,不要留了,另外保护好林阳书院,别伤了人,让疏影想办法再拖几日,七日后回府。”
洛言漪冰冷的声音在庭院里回荡。
待疏桦离去后,又重新回归了夜晚应有的静谧。
“宸儿,姑姑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
洛言漪望着如墨的黑夜,眼里是一片平静,与这静谧的夜色更显幽深。
相对于清幽宫的幽静,此时的凌王府因为白天的事,不得不做出安排。
四墨立在桌前,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他开口,“她竟然自己拿出了白凌。”
眼前的这个男子正是凌王府的主人凌王洛凌宇,墨靖萧的王兄。
虽然面上没有丝毫感情,但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意却让人心中一凛。
四墨仍然保持沉默,听着他继续道,“这么多年了,这个性子还是如此,一点也没变,她是真的不怕让人知道,还是这些年本王太纵容她了?”
四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惊,默道:这已经不错了,嗯……三小姐……唉……
在四墨眼里她的确已经不错了,至于性格,本性如此,即使想改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么多年她做的已经尽够了。
“情义二字,是这场争斗中最不能要的东西,罢了,若是真的不顾这些东西她也不再是她了,只是这次我不能轻纵了她……”洛凌宇的话里有些严厉但是却还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是啊,有那么多人看着呢,王府三小姐公然离府,如今在林阳现身,王爷如何遮掩,又如何去轻纵啊。
这是众人都明白的事。
“自己种下的因,便要自己受着。”
洛凌宇说完这句话时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是转瞬而过,再看只剩下一片清冷。
“王爷,小姐……她只是看重与那几个先生的师生情义而已,并没有什么大错,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墨风忍不住开口求情,想起那抹清冷疏离的身影,任凭是谁也下不了手啊,可王爷每次都……
“情义?对,那位公先生是吧,还有林阳书院,墨风那你就去一趟。”洛凌宇的嘴角轻轻上扬。
“林阳的先生也好。”
“她自己拿出了白凌?”同样的声音,不同是这里不是洛凌宇的王府,而是墨靖萧的书房。
墨靖萧千防万防,她想要那种自由平凡的生活,自己可以为她扫除一切障碍,可以隐瞒一切,让她心安。可是自己忽略了,她从来不会按自己给她铺好的路走,从来都是这样。
“疏桦怎么说?”
拿出来了,就拿出来了吧,她若不想回去,自己也有办法。
“七日后宫主会回王府。”
暗卫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主子的无奈,他就知道会这样。
“密切关注,不要让她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是,属下告退。”
墨靖萧有些疲惫地揉揉自己的眉,如果王府的消息没有瞒住,恐怕还是会有变化,以她的性格,做出什么来,自己都不会意外。
只是,王兄要怎么办?
璃国如今是如此的形式,王嫂有孕,漪儿在外,府里府外都是安宁不了了。
如果要那个位置,有子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到底有多么惊险,只有当事人清楚,王兄又是那般在乎他的王妃,如此,言漪只能更加辛苦了。
可是,王兄舍得,自己却是不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