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帕萨特带着贺天蓉在公路上不断地超车、闯红灯,一路狂奔······
贺天蓉没有经历过这么火爆的场面,一路上呕吐不止,我顾不上管她,只是不住地狂奔,向着郊外,向着陌生的地方奔去。
来到一处无人的乡村公路上,看前后无人,我靠边停了下来仰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我闭上眼睛,按照师傅教给我的心法,很快收拾好了心魂。
睁开眼来,看贺天蓉还在呕吐,而且心神不宁,她受了惊吓,魂不守舍,这让我非常心痛。我想,这件事还没有完,那个白化一定还会找上我的。贺天蓉本是个普通的娇弱女子,我不想让他跟这些事情牵扯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不禁黯然神伤,在车上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药物。
于是,我集中念力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然后剑指一挥喝道:“急急如律令!”
我的静心神咒起了作用,天蓉渐渐缓过神来。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奕邪,你杀了人!”
我和蔼地看着她说:“相信我,我没有杀人。”
“可我明明亲眼看到······”看来,她很难平白无故地相信我。
我定了定神,右手抹了一把脸对她说:“好吧,我可以向你解释,但是你听了之后别害怕,好吗?”
她大睁着眼睛点点头。
我尽量用平和的口吻说道:“那个被钢针射中的人呢,只是暂时昏迷,不久就会醒来的,况且,他是个有异能的人,不是我想杀就能杀得了的。而那个穿西装带黑墨镜的”,我顿了顿说:“那根本就不是人!”
“啊?”贺天蓉吓得失声叫了出来,双手作捧心状,让人心生怜爱。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天蓉啊,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她努力吞咽了几下口水,抚着胸口说:“奕邪,我们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却幸福,可是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奕邪啊,你,你,你不是机关的小科员吗?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生猛,还会念咒,还会,还会杀人······”
我看着她受惊的样子,抓住她的双肩说:“天蓉,天蓉你听我说,我就是一个机关的小科员,你要相信我,我们还会过上以前那样幸福的小日子,相信我好吗?”
她愣愣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
我抹了一把脸继续说:“好吧,我告诉你。我曾经是个当兵的,而且在武警边防特勤里呆过,那时候,我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一个枪手,更是一个英雄。在毒贩子的口中,我有一个响亮的外号叫‘阎罗’,慢慢地阎罗就成了我的代号。可是,我后来误杀了俘虏,被开除了军籍······”
“我知道你当过兵,你不是说你是文书吗?”她有点儿质问的口气。
“嗯,当过一阵子文书,我没有骗你。”我歪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神。
“好了,你除了是个杀手,还是什么?”
“当兵前在凤山龙泉宫修炼,我是个被抛弃的孩子,是龙泉宫的道长袁太虚收留了我。”
她竟然冷笑了一声道:“怪不得呢,怪不得你刚才念咒给我治病。”
坦白的说我只会用静心咒和一些祛病的小法术,其他的一概不懂。但我不想跟她说这些,我给她带来的惊吓已经够多了,多说无益。
她又问道:“那刚才的那个人是什么人?他找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说那个黑西装的人不是人?”
小丫头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是出于好奇了。可这么多的问题,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我虽然是个半吊子修者,但神神鬼鬼的事情,以前也没怎么遇到过。那个白化到底是什么人我也搞不清楚。对于那个黑衣随从,我从气息判断,那绝非人类,也许就是个被役使的死尸也未可知。至于那个聘书什么的,我压根就认为那不过是无稽之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胡乱答道:“他们是黑社会吧,想找我做杀手,我没答应!至于我为什么说那个黑衣人不是人,你想啊,黑社会干尽坏事,都特么不是人!”
她哦了一声说:“怪不得年薪百万呢,原来是做犯罪的勾当。”
我看她已经被我骗过了,不住地点头称是。然后开车把她送到她乡下的姐姐家,说暂住几日,怕天蓉她挂念工作,我答应她回城后,一定到她工作的医院帮她请个假。
安顿好贺天蓉,我看了一下表,已经过了中午,我就急急忙忙地开车朝市医院开去。
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乱象纷飞,我无法预测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接受他的聘书,看看他到底会耍什么花招。
车子到达医院的时候,白化就站在门口,瘦削、颀长的身材,面无表情的大白脸,看上去就像一副死人标本似的,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提琴盒子。可真是阴魂不散呐,我要去哪里他都知道。
我迎着他开过去,停在他身边按了两声喇叭,他会意,一拉车门就坐在后座上。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果然是个狠角色!”他的口气明显有揶揄的成分。
我不再想跟他浪费口舌,冷冷地对他说:“我还有事要办,完了再说。”说完就把车开进了医院。
我把车子停在医院的办公楼门前,下车径自往里面走,白化背着小提琴盒子紧跟着我。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前,我敲了敲门,里面喊了请进后。我推门进去。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银白头发的老者,穿着白大褂,玩着铅笔头,眉头微皱地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微笑道:“您是院长吗?我是来给贺天蓉请假的,她有事,要在乡下姐姐家暂住一段时间。”
我心里还盘算着如果他要问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回答呢。没想到,这个老院长冲我摆了摆手道:“请假的事,找他们科室主任就行了,不必跟我说。”
“哦,好的,那实在不好意思了。”我客气地说。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意思是赶紧让我走。我心说,这老头也太可恨了,这特么什么态度,幸亏我只是请假,老子要是送病人过来,你要还是这态度,我会毫不犹豫地掐断你的脖子。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上去说:“院长,我是玄武公司行政办秘书小郑,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那老家伙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董事长秘书的职务,脸色立刻就缓和了下来,笑着说:“哦,是郑秘书啊,失敬失敬!小贺请假的事就不用去找他们主任了,她想休息多长时间都可以。”
我心里暗骂,你个趋炎附势的老杂碎!
那院长又说:“你们公司是本市最大的国企,效益好、工资高,而且像你们这样的又有行政级别,能在那里工作真不错啊。”
我笑着摇摇头道:“过奖了您,您是不是有亲戚想进我们公司?”
他的企图一下子被我说穿,一脸的笑僵在脸上好半天才道:“郑秘书果然是思维敏捷啊,我侄子刚刚大学毕业,待业在家,工作还没着落呢······”
我一伸手果断地说:“好说,好说,有时间你可以让他本人到我办公室找我一下。”
这院长便千恩万谢起来,一开始的傲慢和不耐烦全都抛到了爪哇国去了。其实,我并不是不知道请假这种小事只需要找科室主任就可以,而我来找院长为的就是他今后能多多帮助我亲爱的贺天蓉。
从前,我总是不愿意做这种人情买卖的事,可我隐隐感觉到,我即将带给天蓉的不是幸福,而是灾难。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以后,我就准备驱车离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这个大白脸白化好好谈谈。可路过妇产科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急诊的病人,病人是个孕妇,看来情况不好,一群人推着担架车急匆匆地往手术室的方向跑去。
这件事本来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这世界上每天上演着多少悲欢离合,不是我这个平凡的众生可以操心得过来的。
走出大楼,院子里停放着一辆奥迪引起了我的注意。
白化说:“有什么问题吗?”
我点点头道:“那是我们董事长的车子,他怎么会来医院呢?还是别碰到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