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有张婉茹的那层关系,李方的第一个要求就是释放李处耘等人,第二个竟然是要求入帮。
“什么?你说你要入本帮?我没听错吧!你说要释放那狗官,我倒是可以想象,只是你要加入本帮,到底是何用意?”沈放天不解,皱眉道。
李方解释道:“我之所以要入帮,是因为我也想当响马。你是不知,我那可怜的爹娘,就是被那些个狗官迫害而死的。事情是这样的.......”
李方声泪俱下的编起了故事,实则是想借助这些响马贼的势力。因为他可是很清楚,有些事情,白的是来不得,必须得暗着来,这暗着来就必须用非官方的手段,自然是需要与官府相斗的黑势力,这样才好办事。这点身为现代人的他,可是很清楚的。
现代的那些手段通天之人,谁不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主,这道理自然在古代也是同行的。只要是人,都有黑暗的一面,当冠冕堂皇搞不定的时候,来点引得手段,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还有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实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到这山里当山大王,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嘛!
“原来伯父伯母是因为那一亩三分地,才死的啊!那些个狗官简直是太可恨了。”听完李方说的故事,沈放天了然,握紧了那双砂钵大的拳头。
原来李方编的故事是“他的爹娘因为李方失手打了某个官老爷之子,官府就来报复,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要将他家的田产充公。其父母哪会作罢,只有去官府闹事,接过可想而知,被抓进牢狱,受尽凌辱。实在不堪忍受折磨,才双双自杀身亡。后为了生计,只得进李府谋个低贱差事,只因搞出了火枪,才被李处耘提拔在身边。现正带着他上京面圣,感受皇恩的。”
这故事,李方说得是天衣无缝,一气呵成,骗得沈放天是信以为真。
他之所以占山为王,也正是被官府所迫,不得以而为之的。遥想当年,他还只是个青年,就因为看上了邻家小姐,两个本是两厢情愿,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本以为会长相厮守一辈子,奈何上门提亲时,却被推拒门外。原因竟然是那邻家小姐被一个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看中了。邻家小姐父母也根本就是见钱眼开之人,丝毫不管自己女儿愿意否,就果断逼婚,结果导致了人间惨剧。
沈放天很是喜欢那女子,只有被逼得去抢婚。但别人家人多势众,被抓后,遭到了毒打。而那邻家小姐,也以自杀为名,想要挽救与他,奈何那官家子弟哪能放过这么一个情敌祸害,根本不同意放人。无奈,邻家小姐终于在大婚之夜,杀死了那官家子弟,逃了出来,放出了他。事后被官府知晓,派人搜寻。
结果是那小姐被射来的利箭所刺,当场死亡了。而他却是有幸,只是被射瞎了一直眼睛后,跳入水中,才躲过了一劫。这之后他就流落到此,被黑风寨前寨主收为了义子。由于前寨主无子嗣,待到前寨主死后,他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成为这黑风寨的总瓢把子。
这些年,山寨在他苦心经营发展下,可谓是如日中天,俨然已经发展成了本地最大的响马帮派。成了官府眼中钉,肉中刺,几次攻打不成,才打算招安。沈放天平生最恨的就是官府,哪会同意招安,最是不愿和官府打交道的。官府派人几次三番前来催促,要他弃兵从官,本就不同意的招安的他,索性杀死招安官,以示自己的决心,这才有了杀死招安官,挂头颅于城墙的故事。
“同是天涯沦落人,老弟,你的入帮请求我答应了。”沈放天拍着李方肩膀,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李方激动得颤抖:“沈兄,你简直是李某人的再生父母啊!”李方一把鼻涕一把泪,感动得稀里哗啦。
“等等!你的第一件事情,我可能真的办不到。因为但凡是官员,我是最深恶痛绝的,原本是要杀死与他,奈何山寨窘迫,只得用他换来赎银,买些物资过冬之用。至于官府会不会给,那就不得而知。如若给,我就放他也无妨,如若不给,那只有杀死了事。”沈放天摆手,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李方急道:“帮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要知道,那李刺史,对我那是恩同再造,再生父母啊!他也绝对不是你们口中的狗官,他是真的爱民如子的好官,万万不可杀害与他。”
“哼!好官!天底下有好官吗?我倒真是不信。不过,看在老弟你的面子上,我就暂且不为难与他,等到赎银来后,自然放人。要是没赎银,放走了他们,我这下面的弟兄可要抱怨我这个当大哥的假公济私了。”
李方很清楚,听沈放天如此说,已经是卖他天大的面子了。不然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毒打刑法那是必须的。再者,站在沈放天的角度考虑。他可是响马头目,万事总是要想着自家兄弟的肚皮,不至于没饭吃。而且在他眼里,官员们每一个好东西,自然是不愿意白辛苦一趟,什么都没捞着。怎么的也得弄点银子,那样才不会导致下面的弟兄说闲话,说他假公济私。换做是他自己做这山大王,自然也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人的。
李方想到这些后,绝对沈放天说的也在理。况且钱的话,李府有的是,也不差这活命的钱。
“大哥说的如此在理,我自然是不会再有什么苛刻要求了,自然是遵照大哥的意思办事就行。只是那赎银,我看未必这里的官府就会给,我看还是让李大人休书一封,交予大哥手下去那扬州,递给李府中人,让他们快线准备银两,前来赎人,你看可好。”李方可是知道官员之间的不和睦,再说了,别人被绑票了,与人家何干,哪会用钱来赎人呢?只得想到了这招,也只有这样,方能抱住李氏父子等人。
沈放天觉得李方说的在理,和李方想到一块去了,立马招来了手下弟兄,带上还在昏迷中的李处耘,下去给他弄醒,要他醒来后写信去了。
接着两人又谈了很多,简直可以用相见恨晚来形容。
相谈甚欢之际,花见愁纱布包头和范云、牛劲走了过来。
“奇怪了,怎么看大哥和那小子在那谈笑风生,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这是怎么回事?”三人疑惑,其中的花见愁可是受伤了,心里可是憋着气,开口便怒道:“好小子,不知你使了什么魔咒,竟使大哥对你如此客气。看不出来,你倒是有手段的很呐!”
李方本想解释,却被沈放天伸手拦住,说:“四弟莫要这样,李老弟乃是你们嫂子的恩人,千万不可如此无礼。”
三人听后,个个是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云,沈放天只得一点点的解释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有缘千里遇恩公,无缘对面不认人啊!”师爷打扮的范云,摸着他那两撇八字胡须,颇有点诗意的道。
既然是自家嫂子的恩人,花见愁自然也不想废话,群当头上被蚊子咬了个大包:“听闻大哥如此说来,我们自当是要感谢李老弟的恩情的。这样吧!待会就去嫂子那里蹭饭,相信嫂子肯定准备了好久好菜招待恩公,我们自然是仰仗李老弟的光,去好吃好喝一顿了。”
沈放天哈哈大笑:“你这个大便头,包扎得也甚是难看。就这摸样还打算喝酒吃肉,当心伤口难好啊!不过算了,这就当是自家兄弟叙旧,自从你们嫂子来后,我们还真是好久没喝酒聊天了。”
花见愁听闻沈放天取笑自己,也不生气:“我伤口没问题,刀山火海都过来了,还怕这点小伤不成。”
牛劲抢过话来,哈哈大笑道:“你这装穷酸的书生,见血就晕,还说什么刀山火海的过来过,我看你就骗下李老弟这个新人差不多,骗我们那是骗不到的。”
花见愁无语,他自己可是非常清楚自己有那晕血毛病,现在被说穿了,觉得面子上很是过不去,脖子涨得通红,明显是被牛劲气得不轻。但也没怎么着,也没见他反驳。
牛劲捅出了花见愁的痛处,丝毫没事人一样,大大咧咧的道:“来兄弟,我们这就去吃嫂子做的好菜。嫂子做的那红烧猪蹄,那可真是一绝,今天我可是粘你的光,可以大饱口福了。”看得出来,牛劲是个直性子人也是个自来熟,听闻沈放天解释后,自然是讲李方当成了自家兄弟,尽然勾搭着李方的肩膀,在耳边轻声的耳语着什么。
牛劲耳语的也莫非是大哥怕媳妇的家务事,李方也只得当做笑话来听。叫上沈放天,五人抬步去他住处吃饭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