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木族的老首领推金山,倒玉柱地遥遥跪了下去,虽然枯木老树并不在跟前,但明显他跪的就是枯木老树,以前,无论再怎么恭敬,再怎么礼拜和祈祷,枯木老树都不同意接受这里任何人的跪拜,而木族遗人们也从善如流,可见,此刻的木族老首领是真的急眼了。
“供神,只要能救下木林那个小家伙,无论什么苦,什么累,我,以及我的族人们都可以忍受和接受,您老见多识广,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的......”木族老首领语气和表情都充满了虔诚。
木林承载了他们所有人的希望,虽然现在依旧还只是一个锻体境武者,然而,他表现出来的天赋和实力,无不显示出,只要给他时间,就可以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少年至尊。
这样的天纵奇才,明明熬炼和洗礼成功,甚至连天地都显现出异像,偏偏,居然身上有道伤,这无法想像,让人难以接受。
其实,不要说其他人,就是枯木老树自己一样很难受,心里一片悲凉。
“不是我不救他,实在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枯木老树的神识音中充满了无奈,超然如它(他),千年以来,在木族遗人们的眼中,堪称神明,简直无所不能,但力量有时而尽。
木族老首领一脸地绝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是啊......”枯木老树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地道:“如果剑天帝再生,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
“据了解剑天帝之所以能够在最黑暗的动乱时代强势崛起,带领人族走向了一个无尽辉煌的巅峰,其实是因为他得到了一门古天功的传承,而那门天功,自剑天帝殒落后,成了绝响,不再现于世间,如果小家伙能够得到那门天功,或许就能真正修复他体内的道伤。”
“什么天功?”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木族老首领仍然很好奇。
要知道道伤号称无解,那怕强如神明,如果受到道伤,那么,也只能闭目等死,他之所以跟个老无赖似地赖定了枯木老树,那纯粹是一种潜意识地希望而已,这种下意识地表现,其实就如同一个得了绝症患者的亲人,求助于医生一个道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想不到枯木老树还真就说出了希望,当然,这个希望很缥缈,甚至说是几近虚无,但不可否认,以枯木老树的身份,既然开了口,必然是真有其事。
天功,不同于剑无世界已知的任何等级的武技,那怕号称天级上品的符纹秘术,也远被天功甩出了十万八千里,那样一部功法,是真正的传奇,有无尽的奥妙,甚至,有传说,天功就是天地自然生成,它不属于功法,是超脱天地法则之外的存在,一般情况下,不要说得到传承,连显现于世间都不可能。
因为,天地法则承载不了那样玄奥功法,所以无法显化。
枯木老树像是在缅怀:“那门天功叫做鸿蒙混沌诀,据了解,似乎那是宇宙未开之前,天地最本源的‘道’与‘理’自然交织而成的,那里面每一个文字,就如同秩序神链凝聚和交集出来的世界似的,它们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样。”
“强大如剑天帝者,虽然得到了那门天功的传承,然而,其实,他也只是得到了一部分而已,根本没有得到全部,如果我所料不错,当年,剑天帝如同尽得那门天功的传承,或许,他就能冲击祖境成功。”
“可惜,那样的天功,有着超越天道之上的无上意志,不可强求,无法摸索......”
“这......”木族老首领傻眼了。
这样一个消息,有不如无,剑天帝是什么存在,那是上一个纪元镇压九天十地,无敌于天上地下的至尊,连神魔都不得不向他臣服的一尊天帝,然而,就是这么一尊盖世人杰,依然无法得到完整的天功传承。
这是什么概念?
这代表着天功有着自己不可想像的无上意志,不可揣度,无法想像。
更何况,那只是一个传说,早在上一个纪元,剑天帝就已经殒落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怎么去寻找?
“再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木族老首领很失望和绝望。
“除了得到鸿蒙混沌诀,再也没有其它任何办法可以解除小家伙身上的道伤了。”而且枯木老树是怕他更受打击,还有一句实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那怕得到那门天功,如果没有得到完整的传承,依旧无法解决木林身上的道伤。
据他了解,昔年的剑天帝就是因为没有得到完整的天功传承,以至于在他最巅峰的时候,冲击祖境,结果被天道反噬,身受道伤,这期间,他虽然利用天功压制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可以想像道伤是何等的恐怖。
“老爷爷,供神......”
就在木族老首领和枯木老树,正纠结于如何为木林解决他身体所受的道伤的时候,木林分开了所有在场的木族遗人们,跟止戈老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小家伙,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看到木林自动走了过来,木族老首领很是关切地询问。
木林此刻嘴角的血并没有再流出来,听到询问,笑了笑:“没事,我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好。”
这是一种自信,那怕真正身受道伤,可实际上,他真感觉到了自己浑身气血隆隆,像是身体里的血液都被激发出了无尽潜力,流动间像是海啸怒潮,就好像他的身体里现在蛰伏着一头真龙似的,很恐怖,无法想像。
“你放心,爷爷我就是拼尽了这一把老骨头,也一定要想出解决你身体道伤的办法出来?”木族老首领言真意切。
道伤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此,不发作的时候,任何人无法看出,而且身受道伤者,跟正常人无异,可一旦发作,一次比一次猛烈,直到消耗尽其身体的本源,最终殒落。
木族老首领看着木林,眼睛发酸,心中一片悲凉,他知道,要不是身受道伤,那么可以预见,木林的前途必定无可限量。
“木小子,其实,我更好奇你怎么会身受道伤的。”止戈老人终于冷静下来,他看着木林:“明明我们看到你要出鼎前,有那天地神精元气所幻化的神明法像在朝着你所在的黑色大鼎礼拜,难道我们看到的一切为虚?”
木林并没有开口,事实上,他身在鼎内,根本无法看到外面的异像,因此,面对止戈老人的询问,他实在是无法回答。
但枯木老树却替他回答了:“你不幸,真被你言中了,你们所看到了异像,其实都是虚影。”
“神明不能以常理揣度和想像,那怕这只是他们存在于天地间的一丝意志,其恐怖仍旧无法理解,以小家伙现在身上的道伤来看,那不是神明在朝黑色大鼎礼拜,而是一种古老到无法想的献祭仪式。”
“什么?”
“很奇怪吗?”枯木老树的神识音中满是不屑:“一个纪元就是整整一亿年的时间,这么久远的岁月,于人族而言,无论是传承,还是历史,都被抹杀得差不多了,到得现在,是真正的末法时代,而于天道而言,则形成了真正的禁忌,不可想像,无法揣度,更不能触摸。”
“神明,远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么高大上,事实上,他们是一群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只不过,这么漫长的岁月过去,无论什么东西都被时间长河浸蚀而消散,以至于现在的人族,连自己的根和信仰都被改变......”
“没有这么恐怖吧......”这太过惊悚,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即使止戈老人尊枯木老树如同神明似的,此刻,也忍不住不服气地顶了一句,只是,话刚说出口,他就明显地底气不足,最后话都没有说完。
“呵呵,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枯木老树像是传播希望的种子,或者说,它(他)不想让人族堕落到连根都不在乎的地步,于是神识音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似的:“天地大变之后,为了防止人族重新崛起,先是剑无世界所有体内生有剑形符纹胚胎的武者,如同被天地诅咒一样,无法突破凝胎境。”
“其后,随着天地法则的完善,只要不被天道认可的任何存在,天道都会不择手段地选择抹杀,如果我猜测得没错,此次小家伙经过我们特别的熬炼和洗礼,一定得到了逆天的造化,以至于被天地所忌,不被认可,因此才出现了由留存于天地间的神明意志幻化出来的法像。”
“由他们充当刽子手,直接把所有未知的危险扼杀于萌芽状态中。”
“难道说我们这次费尽心思的让木小子进行练脏洗礼,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了不得的大造化,应该不可能吧。”
“当然不是,根据我的推算,以及改造了山脉大川形成的域界,这种层次的熬炼洗礼,还不足以让天道感受到威胁。”枯木老树仔细地分析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小子接受这场熬炼洗礼后,身上发生了什么?”
“还是让小家伙自己说吧,只有当事人最有发主权。”
木林被问及,不由挠了挠头,有些羞涩地道:“我身上也没发生什么啊,除了以前凝结出来的符纹得到滋养以外,就是血、肉、骨骼像是得到了最彻底的洗礼,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真正的脱胎换骨似的,以至于我现在都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不可能,一定还有其它的什么你不知道的东西。”枯木老树很肯定地说道。
“这......”
木林认真回忆,最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除了那些以外,就是在熬炼的最后时刻,无尽的天地神精元气涌入大鼎里面,让我构建出了武宫,而且,正是武宫构建出来以后,那一尊尊的神明法像就跟强盗似的冲了进去,他们像是要强行占据我的武宫。”
“我自己当时意识到了不妙,因为武宫是一个武者的根基,不容染指,于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拼尽全力总算将那九尊占据了我武宫的神明法像全部清除干净,使他们消散在我的武宫中,成为了最好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