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上回说到周异询问叶欢是否准备救济洛阳四周数万流民,叶欢闻言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至贵,吾命由吾不由天。君子当以自强不息。近年来,天灾频频不断,大汉百姓受灾者数不胜数,此危难之际,吾等当伸以援手,众志成城,以抗天灾,自强自救。”
叶欢一番话掷地有声说得众人热血沸腾,周异大声叫好道:“何为大仁大义大勇之辈,吾周异今日得见,唯叶济生亦。如此恩惠万民的善举,济生能否容吾周家也参与一份,吾有一弟周忠,少有才学,可助济生安置流民,济生意下如何?”
叶欢正缺人手,周忠又是历史大能,文武双全,官至东吴太尉其成就比周瑜还过之,闻之大喜连忙道:“如此大善,文和一人早已是力所未逮。吾速传信于文和告知此事,文和定当大喜。”周异见叶欢欣然同意心下亦高兴又道:“济生且慢,吾周家无甚钱财,唯余粮还有,稍后吾便吩咐从弟押解五千担自去投奔杨家亭。济生若告知文和先生,恐从弟会被供以高位,反而得不到历练的机会。”叶欢闻言也大为佩服周异一片为民之心以及豁达的胸襟,笑而许之。
陈琳见二人说定遂道:“昔日陛下朝堂以古之甘罗喻济生,吾心中不以为然,今见济生比甘罗有过之而无不及,仅此一片忧国忧民之心亦让甘罗汗颜,让吾等汗颜。吾也想去杨家亭,吾虽无大才,处理文书之类还擅长,济生难道不给吾一封推荐信?”叶欢一听陈琳也要去杨家亭,一脸惊喜,双手紧抓陈琳双臂道:“孔璋兄此言当真?”陈琳愕然道:“君子岂能妄语?然济生不愿?”叶欢急忙摇头道:“非不愿,实在是太高兴,有诸君加入,大事可期,数万百姓,活命有望,汝这就传信于文和。”周瑜也嚷嚷着要去,周异喝止无果,陈琳劝阻无效,叶欢却道:“吾自知小胳膊小腿,还是待在洛阳城中为好。”周瑜闻言一转笑脸道:“对,叶大哥在哪里,吾便在哪里,吾还要听卞姐姐弹琴呢!”不说叶欢未想到,周瑜一提,叶欢这才吩咐蔡禄去请卞玉儿出来弹琴一首,以助酒兴,是夜宾主皆醉。
时日已晚,西园刘宏正享受着美人的按摩,张让候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刘宏见了大为奇怪道:“阿父,今日是否遇到什么难办的事了?朕观汝心思不定。”张让见刘宏询问连忙道:“陛下慧眼如炬,倒非什么难办的事,只是有一件事不好下决定。”刘宏闻言心下好奇道:“何事不好下决定,汝道来朕帮汝参详参详。”张让遂把叶欢寻他一事原原本本告诉刘宏,张让可知道皇室有股神秘莫测的暗探,丝毫不敢隐瞒。
刘宏听完张让的话兴致高涨道:“汝说那叶济生的小脑袋瓜是如何长的?如此绝妙的手段他都能想到,妙呀实在是太妙了。“张让一脸苦笑道:”陛下,那叶济生脑袋如何长成臣不知,臣亦知他这招实在是高明,可高明之说在于他叶济生的立场,吾等所谓的股东可就福祸难料了。”
刘宏嘿嘿一笑,叶欢的用意他完全明白,,无外乎就是借势,借他人之势成就自己的事业,这跟自己当年借宦官之力驱逐外戚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人成就金钱,一人成就权利,心中大是佩服暗想叶欢这小子比朕会做生意,不如帮他一把,看他还有什么招,又会搞出什么新鲜玩意。刘宏感觉有点越来越好玩的味儿遂道:“那阿父有没有决定买他的股票呀。”张让闻言答道:“臣就是举棋不定,陛下,您说这叶济生在杨家亭搞那么大阵仗,圈地三千余顷,投入钱粮无数,这真成了不就是另一个洛阳城了。”
刘宏闻言脸色为之一变,遂又恢复常态道:“阿父过滤了,这才是叶济生真正高明,深谋远虑之处。”张让闻言道:“陛下此言何解?”刘宏道:“那杨家亭距此地多远。”张让道:“约为五十里地。”刘宏道:“然也。城池建得再大这只会是一个洛阳,而非两个洛阳。朕只要用几条官道,轻易可将其与洛阳连成一片,何来两个洛阳之说,叶济生正是看中这点,才敢大张旗鼓,不担心朕有疑于他,阿父只管确定黄金酒是否赚钱?其它层面,叶济生早已面面俱到,思虑周全。”
张让闻言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那叶济生真搞成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而且是大功。”刘宏笑道:“那是自然,如此费心费力,且还不用朕掏银钱就能将洛阳扩大一倍,朕自然欣然意见,朕得帮他一把呀,阿父,汝明日代表朕去找叶济生,就言朕要买十股,五股于协皇子名下,五股于万年公主名下。等等,朕得想想再给他封个什么官,好方便行事。”
张让很少见刘宏这么大手笔掏钱,平时赈灾舍不得,军费开支舍不得,兴修水利舍不得,这次为了自己一儿一女倒是舍得了。张让知道刘宏这是在给协皇子,万年公主留下后路。张让心中无不妒忌道:“陛下难道不怕叶济生亏了。”刘宏嘿嘿笑道:“叶济生会亏,黄金酒除非没人喝,汝喝不喝?”张让闻言尴尬了一下不再言语。
长春宫。一侍女正在向皇后何真禀告道:“娘娘,陛下已让张常侍为协皇子,万年公主各购买传世汉酿黄金酒的股份五股。”何真闻之嗖的起身,粉目含怒道:“那老东西只知道王美人的孽种,早知道就该一起了结。”众宫女闻皇后怒骂当今天子,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战战兢兢,一边怕消息传出,一边怕皇后迁怒于己。何真愈想愈气,酥胸起伏不定,围着寝宫转了几十个圈才道:“速派人去传吾大兄进宫。”众宫女闻言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何真自小相伴带入宫的丫环瓶儿道:“娘娘,此时已经夜深了。”何真怒道:“叫汝去便去,何来那么多事。”瓶儿唯有应“诺”而去。
叶欢昨日大醉,因心情实在太高兴,今早起来想到收了周忠,陈琳这等世间大才,情不自禁唱到:“今天是个好日子。”那周忠,陈琳虽未像贾羽一般认主,但即入瓮,又岂能逃得掉,这点自信叶欢是有的。叶欢舞了一会剑,感觉浑身舒爽,近日叶欢越来越体验到这时代的野蛮性,觉得自己有必要习点武技,不求与那些武将交手,至少亦可强身健体。卞玉儿见叶欢舞完剑,连忙拿来手帕,为叶欢擦汗道:“济生何用如此辛苦,舞刀弄枪之事交给晏明等人去办就好。”叶欢闻言笑而不语,心想卞玉儿哪知道今后世道会乱成什么样子,未来几十年都是武夫当道,遂关怀道:“汝这么早起来干嘛?女人要多睡美容觉。”卞玉儿闻言,双颊绯红的跑开,何曾见过男人这么直白讨论女人容颜的。
叶欢用过早膳,又读了一阵书,蔡禄来禀报道:“乔阁老、张芝、刘松等人来访。叶欢急忙到府门迎接。乔阁老一见叶欢就道:”来来来,济生,吾为汝引见几位大能之士。”言罢指着为首四十余岁儒者道:“此乃张芝,字伯英,洛阳张家的现任家主,前太尉张奂之子。伯英大才,淡于仕进,醉心于书法,擅长章草,吾等皆称之‘张有道’。”叶欢闻言连忙见礼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那张芝为人亲和,满面笑容道:“汝这句话该吾言才对,麒麟才子名动洛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乔阁老又指着另一位身着大汉官服的中年人道:“这位乃刘松,字子孝,宗正寺少卿三品大员。”不等叶欢见礼又道:“这位青年才俊乃梁习,字子虞,文武全才。”前面二人叶欢不熟悉,但梁习叶欢却耳熟目详。梁习魏国名臣,官至刺史,大司农,封亭侯,一生最大的功绩就是抗击外族,曾大破珂比能,迫降匈奴单于与各部落诸王。抗击鲜卑使之不敢来犯。可以说是一个大大的民族英雄,而且善政,凡他主政的地方,常名列魏国第一。对于此等文武全才之人叶欢求知若渴,连忙上前紧握梁习双手道:“子虞兄,欢久闻其大名,欲求一见而不得,今终使相见,吾等定要痛饮三百杯。”梁习被叶欢的热情搞得莫名所以,刘松却道:“济生汝这是吓到子虞了,汝的黄金酒谁敢痛饮三百杯,三杯还差不多。”众人闻言俱皆大笑,又寒暄几句,叶欢这才想起请众人入府。
穿过前院,乔玄悄悄附耳道:“梁习乃前朝大将军梁冀的玄孙。”叶欢闻言恍然大悟,暗想难怪史书上没有记载梁习父辈,原来是有个名传千古,号称中国历史上十大奸臣之一的曾祖父在作怪。二十年前,梁氏可是一门奸逆,这对梁习的名声确是非常不利,叶欢朝阁老点点头,示意吾亦知道。
众人入得大堂分宾主坐下,叶欢吩咐开酒席,乔玄也不拐弯抹角道:“济生,今日老夫来府上并非饮酒作乐,实为签约而来,昨日吾想了一夜,决定购买五股,张伯英、刘子孝亦是为此而来,他们均想购两股。”
叶欢闻言吩咐蔡禄到书房取来早已理好的协议书置于众人案首道:“诸公信任,小子受宠若惊,但理则理,法则法,请诸公细看购买协议书。如无异议,吾等便可签约生效。至于钱粮交接细节诸公与贾文和磋商即可。”说完,不管看协议书的乔、刘、张三人,径直到梁习案前深深一礼道:“子虞兄,如今杨家亭百废待举,正急需有能之士加入,济生恳请子虞兄前往,子虞兄意下如何?”
梁习闻言一愣,他根本没有想到叶欢邀请他加入到叶欢的阵营。梁习自幼出身不好,有才有德也得不到周围人群的认可,就好似刚解放时的地主走资派一样,一门奸逆的祖辈名声压得他喘不过气。今日前来亦不过是想认识认识名震洛阳的麒麟才子而已,哪知叶欢如此直接招揽,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拒绝叶欢。但叶欢对他的看重今生都未遇到过,自己也失去一展所长的机会;再说凭自己的出身除非改朝换代,否则绝无出仕的可能。答应,又担心叶欢今后知道自己出身不好有芥蒂不予重用。
乔玄一直观察着叶欢与梁习,见叶欢请梁习到杨家亭,梁习犹豫不决,略一沉思便知梁习的顾虑。乔玄本人也是十分看重梁习的才华,深知梁习被祖上声名所累有才无处使遂道:“济生知子虞出身名门,文武全才,这就赶紧请人了哦。”叶欢闻声就知道乔玄出言帮自己,那梁习也是聪明人,如何不知乔玄是在暗指叶欢知道他的出身来历,遂不再犹豫起身拜伏道:“蒙济生看重,梁习愿拜济生为主公,任凭驱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是效忠之言,可以说梁习把自己一生的命运绑在了叶欢身上。
叶欢原本只想如周忠,陈琳那般先忽悠来用着再图后计,没想到却得到梁习拜主大喜连忙扶起梁习道:“吾得子虞,如鱼得水,大事可期。”叶欢可不敢说如高祖得张良,非梁习无张良之才,而是大堂之上还坐着一大汉朝宗正寺少卿。
乔•刘•张三人见梁习拜主,纷纷向叶梁二人道贺。然后各自签下协议书告辞回家筹备钱粮。叶欢本想留客痛饮一番却被乔玄以事情紧急为由拒绝。梁习自然留下来,叶欢带其到书房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