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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佳人 正文 第一章(宋府灭门)

燕国。

宰相府。

金碧辉煌的外宅,玉鳞琉璃瓦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灼灼生辉。朱红的漆门,门上雕着一对眼如铜玲的金狮子,再抬眼向上瞧去,梁上一块黑漆大匾,牌匾上的字迹在外风吹雨打这么多年竟然不落一丝灰尘,可以看得出宅院主人对此匾的用心,定是每日着下人细细擦拭清洗的结果,而在看那牌匾上铁画银钩的两个大字——相府。再细瞧那落款,竟是一方红色的印记,因年久经历风吹日晒而那印记只留褐色的红,市井俗人当然认不得这印记是何意义,可真真在朝为官之人都认得那方私印——燕国陈七。

在燕国,姓陈的独此一家,便是皇家,而先帝爷在当皇子时便是排行老七。

宰相府的后花园处正有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的孩童盒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荷塘里喂鱼,只见那女孩杏眼微微看着那塘里正游着的鱼儿,一边开口问道旁边的少年:“哥哥,你说等过几日我生辰时宋我的礼物是一个大大的惊喜,那你先告诉我,这惊喜是什么啊?你不告诉阿鸾,阿鸾晚上都睡不着觉呢。”那女孩穿着杏黄的衫子,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配上一双大大的美目和白皙的皮肤,真叫那立在一侧的绿衣少年看花了眼。

那少年看她的容颜,把脸别了过去。微微脸红的打趣她说说:“你这脾气真得好好改改,急起来像只猴似的,这几天你已经问过我不下10遍了,以后你再总是这样猴急猴急的,看哪个王孙贵族敢要你哦。”

那名叫阿鸾的女子听到这话,小小的脸庞上不再有刚才的笑意,她正色道:“我才不稀罕那些个王孙贵族呢,那些个纨绔子弟整日个就知道逗鸟耍马喝花酒,所以就是他们巴巴的来到爹爹面前求我嫁给他们,我也是不肯的,阿鸾要嫁,便嫁这世间的真英雄。”少年看着她股张傲气的神色,把那包喂鱼的食儿全部撒进塘。

眸里带笑的说:“阿鸾,我好像记得还有两年你才行笄礼,怎的你才这点小就像着以后的夫君如何云云之事啊。”那名唤阿鸾的女子一听自己的哥哥如此取笑自己,不由得羞红了一张俏脸举起粉拳砸在那男童的身上说:“坏哥哥,叫你来取笑我。我等下非得去爹爹面前告你一状不可。”那少年被她追着跑,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后池边跑来跑去,好不开心。

正当这时,前院里一位带着红色帽子,手拿拂尘的中年男子手捧一卷明黄色的绢帛来到的相府,身后跟着七八个与他打扮相似的男子,还有一队身穿盔甲,士兵模样的人。

那手拿拂尘的男子走到相府后堂专宰相府专门会客的地方的时候,高声唱到:“宋景文接旨。”当他细着嗓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明白了,原来只是一个宦官。这时屋子里已乌压压的站满了士兵,气氛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沉重。

不消片刻,一位脚踏云靴,手穿紫衣,腰授红带的男子从内室走了出来,只见这男子八尺左右的身材,眉目英朗。看他的样子,约莫不惑左右,可依稀也能辨出年少时的风采,端的是气宇轩昂。

他的身后还跟了一群妻妾,丫鬟杂役等人,可唯独没有见到那两个少年和女童。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臣接旨。”便以撩衣摆,跪拜了下去,而那宦官模样的男子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才开始打开那卷绢帛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宰相宋景文三条罪状,其一存有谋逆之心。其二收录下属官员钱财。其三称病半月不朝,实为对朕大不敬。如上三条。兹朕决议,革去宋景文所有职位,削除官籍,收回官印,财产充公。其罪当株连九族,宋府所有人等一律于三日后午时斩首。钦此。

”当那宦官念完后,又把那绢帛做的圣旨卷好收入怀中,对还跪在地上的宋景文嘲讽的说:“宰相大人,您也都听到了,现在我要带领这队御林军开始动手了,得罪了。”也不待他回答,白净的手掌一挥:“都给我进去搜,仔细了。一个也不能放过,错漏了一个,就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完就抱着手看着相府里这群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丫鬟老妈子和家丁,他被哭的有些心烦意乱,吼一句:“哭什么哭,等到了阴间让你们哭个够。”

而在看跪在地上的宋景文,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他似是从接到圣旨就好像在意料之中似的,不惊慌,不伸冤。只是跪在那里,整个人颓了一样,而跪在旁边的美妇人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柔声劝慰说:“老爷,妾身知道你是难过,可是你再难过也不要这样吓妾身啊,你说一句话啊。”而一旁的宋景文听到此,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说:“没事。”而他的眼底却流过一丝沉痛的神色。

“禀报公公,总共搜出一百八十四人。”一身穿盔甲的士兵向那名宦官回禀着。而那名宦官没有做声,只是看着那些被押着的人,忽而想到什么来着说:“宋景文的儿子和女儿在哪呢,给本公公站出来,可是没有人出声,被搜出来的那些人都在瑟瑟发抖,想着自己大限将至,脸上都是哀戚的神态。那红帽宦官有些恼没有人回答问题,便抽了站在旁边的一名御林军的宝剑说:“我再问一遍,如果没有人回答,我这宝剑可不长眼睛,皇上命了我做了这件事情,我现在就算杀了人也不会有人捅到皇上那去。”

他的话语忽而狠了起来,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有一个被吓得发抖的四旬左右的婆娘站了出来,眼里满是哀求的爬到那宦官旁边,拽着他的一脚,眼神哀楚的说:“大人,我说!我家小姐和公子早就逃走了,是奴婢亲眼看见他们逃走的。我知道他们走哪个方向逃走了,我若告诉大人。大人能饶贱婢的命吗?贱婢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能死啊…….”那妇人还要再啰嗦下去,被他一句打断了,他不耐烦道:“够,你若告诉本公公他们去了哪里,本公公可以饶你不死。”那妇人一听有活路,连忙擦干眼泪,眼里泛着喜光说道:“他们从府里的…。”

那妇人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极快的银光闪过。那妇人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她倒下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大大的,似乎还心有不甘。那血溅了离得近的人一脸,后面胆小的丫鬟吓得连忙捂住了脸,偷偷的啼哭。

宋景文把那沾了人血的宝剑朝地上一扔,“咣当”一声,他的手似乎也在发抖。那宦官看到此情景也颇为诧异。随即反应过来,双目怒瞪他道:“宋景文,你要以下犯上吗?竟然敢杀了证人,你想包庇你那两个小畜生。好啊,等我到了皇上跟前,定要重重参你一本,让皇上定夺你的罪。”说完,他又想了一下阴笑道:“一对御林军带着这些钦犯跟我走,一队人马去追那两个小畜生,我料他们也跑不远。”

说完一队军队押着宋府一百八十四人走出宋府。

一时之间,曾经荣极一时的宋家就此败落。

而那块象征着宋家三代为官的先帝亲笔题写的牌匾也被拆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顷刻间。天上开始雷鸣电闪,乌云密布。好像老天爷看不下去了似的。

躲在青花瓷大花瓶里的男童听见那群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这才松开了紧紧捂住阿鸾的大手。颓然的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他显然也是吓得不轻。他先警惕的探出脑袋偷偷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然后看见外面只有刚才那差点透露他们行踪的妇人尸体和被官兵搜的乱七八糟的相府,看到这番景象,男童的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等他把宋鸾从花瓶里抱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吓得没了魂似的,小小的脸上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神木然。而在一旁的男童看见她这副模样,焦急了起来。他唤道:“阿鸾,阿鸾。”可面前的女孩似乎是模样听到一般,眼里无神。

又急又怕的他知道宋鸾这番是吓的魂魄离体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扬起手来就重重的打了她一巴掌,只听的“啪”的一声,宋鸾“哇”的一声哭的出来,那哭声里透着害怕与酸楚。而一旁的男童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由得也无限难受起来,可是他是哥哥。他还要保护她.

想到这儿,他不禁定了定神,安慰道:“阿鸾,是不是哥哥打疼你了?”宋鸾摇着头凄楚的说:“少天哥哥,你打阿鸾,阿鸾一点也不疼,阿鸾心里疼。爹和娘他们是不是要死了,我听有个伯伯说三日后就要问斩,是不是啊?哥哥,爹为什么要把找大娘也杀了,她每天都做桂花糕给阿鸾吃,阿鸾不想她死,哥哥,我们要怎么办啊?”宋鸾揪着那名换少天的男孩的衣袖,惨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毕竟只是个孩子,一时之间发生这么多确实教她接受不了,自是胡言乱语了。

而宋少天见着妹妹白皙的脸庞上一个红红的手掌印,再看看躺在地上的赵大娘和被带走的全部家人,涉世未深的他第一次感到世事无常。心头突然有一口腥甜之味窜了上来,可是他硬是压了下去。他虽也是个孩子,可毕竟比阿鸾要年长个三岁。他想起父亲当日他的嘱托,便估计了其实父亲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天,所以让他只要看见了有官府的人来了就带着妹妹躲起来。

想到这儿,他背着已经哭晕过去了的宋鸾朝外走去,宋少天此时也是心力交瘁,可当他从后门悄悄的走出去的时候,竟然看到的了一个穿着盔甲御林军模样的士兵走了过去,他吓了一跳,急忙带着宋鸾跃上了屋顶,准备带着宋鸾离开。虽然她父亲是文臣,可是从小琴棋书画,拳脚功夫,宋少天也是一样不差的。

带着宋鸾行了大概300里左右,看着逐渐越来越远的燕京,宋少天心里安心不少,带着宋鸾行至一座破庙,他放下妹妹,抱了些干草来给她垫着,正当他拖着疲惫的得双腿准备给宋鸾去找点水喝的时候,宋鸾却低低娇喘了一声,宋少天连忙上前看来,只见宋鸾的小脸脸颊正烧的通红,嘴唇也已裂开了。宋少天暗叫一声不好,随即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果不其然,这丫头伤风了。

宋鸾是闺阁小姐,身体自是无法比宋少天的,刚才已经打哭了一场,这回子又吹了这么久的风,便受了严重的伤风。宋鸾紧闭着双眼,嘴里还胡乱的喊着:“哥哥,救我。我不想死,救爹爹和娘……。”宋少天见妹妹病成这样了,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他若离开了,这荒山野岭的,那么宋鸾很可能有危险,他若不离开去找郎中,那宋鸾有可能会病死。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宋鸾张口迷糊的说:“哥哥,我...要喝…水。”

宋少天一听,立刻起身将妹妹藏至庙里的佛祖佛像后,又用干草在她身上铺了一些,便出门寻水源去了。

宋少天前脚刚走一里多路,就有一行十人左右带着草帽,身穿绯衣的兜脸胡子的大汉走进了破庙。

那为首的大汉一脚先踏进庙里,其余几人便跟着他走了进去,只听的为首的那个面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的大汉大骂道:“他妈的,本以为那宰相府里的的金银财宝定是数不胜数,哪知道等兄弟几个进去,竟没有捞到半分银子,这趟我们算是白跑了。”听他这口气定是那绿林好汉不错了。等到那刀疤脸的汉子说完这句时,旁边一个长的瘦骨伶仃的汉子讪笑道:“大哥,这宰相府里的金银财宝啊,依我看定是被朝廷给搜刮去了。所以,等哥几个去啊,才什么也没捞着。”

那带头的刀疤脸听到此点了点头说:“嗯,既然这趟走空了,哥几个等下抢几个婆娘去,我听我一位在军中的兄弟透露的风声说,齐国的部队好像要开战的模样,士兵们已在燕国边境扎寨了,哥几个要是弄上几个娘们送到军营里当军妓,那朝廷给的钱,可比咱们自己去单干来的快的多。”旁边几个大汉听到大哥这么说,眼里不禁逗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可当他说完,那方才说话的男子又道:“可是大哥,咱们得从哪里找些女人过来啊?要是抢,这一时半会也抢不到啊。”那疤脸大汉说:“这也是我所担忧的事情啊。”正当那些汉子一筹莫展之际,议论纷纷之际。

在佛像后的宋鸾已经挣扎的醒了过来,她的头还在昏昏沉沉的疼,她躺在那里只觉得浑身无力,可是比刚才要强的多。于是。她唤道:“哥哥,你在哪啊?阿鸾有些口渴了,想喝水。”阿鸾说完这句话,觉得费了很大的气力。这时坐在佛像前面的那群草寇听到有人说话立刻警觉起来,那带头的大哥眼力立马充满了杀气。

低喝道:“谁在后面说话?”等听了一会,见没有人回答,便起身往佛像后面走起,起先见了黄衫子的布料,不由的疑惑,可当他看见宋鸾的脸时,眼里不禁闪过惊喜和淫荡的神色,他高兴的说道:“你们快来看,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妞,虽然是嫩了点,可这长大了肯定是个狐媚子,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刚刚说要找女人这便有一个送上门来了。”那些跟随他的部下听闻这话,都好奇的赶来,一看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禁都眼露淫荡之色,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而此时正躺在地上浑身疼的没有一丝力气,她听见有人说话,依稀以为是哥哥回来了,可当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看见了几名面存歹意的大汉,她虽小,但也看的出来这几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惊恐的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哥哥呢?”那些人见到她这么问,都哈哈大笑,那其中一名瞎了眼睛的人笑道:“小姑娘,你还有哥哥啊?打今儿起,我们就是你的哥哥,让哥哥们好好的疼你。”说着便是一阵淫笑。

那为首的大哥似乎已是迫不及待了,一边宽衣解带一大打声笑着说:“老子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开荤了,今天让我正好尝尝鲜。”那刀疤脸大汉说着已经扑了上去,正在这时候,那瘦骨伶仃的男子又出言阻止道:“大哥,你先暂缓一步,我看这小丫头脸色绯红,眼神无力。多半是病了,且还病的不轻。你这会子再上个七八个大男人,我怕她这身子骨还没到齐国人就没了,再说等我们卖到了婆娘挣了钱,什么样的妞没有啊,你何必急这一时啊。”那为首的大哥看这男子出面阻止自己有些不悦,可当听完他这番话,又觉得有些道理,不免火气降了三分。

又重新收拾好衣服,对手底下那几个人说:“老二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能为了一个婆娘毁了我们的赚钱大好前途,我们现在谁也不要对这个小姑娘下手,相反。要找个郎中给她治好病,等到了齐国,让她为哥几个挣更多的钱。”那群人听完大哥都这么说,都不由的心里不太舒服,可毕竟是大哥,便是有千般不痛快也不敢放在脸上的,于是只能答应着。

三日后。

宋鸾昏昏迷迷中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在马车上一般,颠的自己的身体格外的疼,像被马车碾过了一般。但额头好似没有那么烫了,忽闻几个女子咽咽哭泣的声音,她不禁惊讶,撑着一把力气坐了起来,看向四周的景致,自己果然在马车之类,这马车里面很大,还坐了三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女子,宋鸾一看是女子,不由得放松了警惕。问道:“姐姐们可曾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吗?”那马车里的几名女子听到她的问话,都停止了哭泣。其中一名紫衫的女子柔柔的说道:“你可醒来了,都过了三天了你才醒,我们都是被8个草寇给擒来的,听说是要把我们送到军营里去。”

宋鸾看着那紫衣女子相貌姣好说话客气心下不由得的对她心生好感,当她听到“卖到军营”四个字,蓦地想起了那天的几个坏人,原来是他们把自己抓来了,可为什么要把自己卖到军营里去呢,军营不是打仗的吗?那紫衣的女子看着他那副疑惑的表情忧愁的为她解惑:“卖到军营…里…就是去当…军妓。”而宋鸾听完这句话时,觉得晴天霹雳一般,以前在相府的时候也曾听过相府的那些碎嘴丫鬟说过“妓女”之词,而她当时出于好奇也曾问过,可那些丫鬟们见她这样问,都面色尴尬不知如何回答的样子,后来。等她十三岁的时候,终于从哥哥那里知道了妓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会子她想到相府的时候,想到自己不久以后会被卖到军营里当军妓。转而又想起了哥哥和爹爹还有娘,虽然她有些胆识。可她毕竟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娃娃,哪里应付过这种场面,此时的她一边起哥哥与自己已经走失了,一定会很着急。一边又忽然想起今天是父母和相国府所有人斩首的日子,心里不由得更加难过,便扯开了嗓子开始大哭,而一旁的紫衣姑娘看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心疼,把她搂在怀里说:“小妹妹,你别怕,有什么事和姐姐说。”

于此同时。

宋家一百八十四口人的斩首之日,前宰相宋文景正排在头一个,他跪在地上,身后插着斩立决的令牌,多日的凌辱使得他原本儒雅清爽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可那一身浩然正气和宁死不屈的神色倒让围观的百姓们不禁暗暗佩服。而再看宋家杂役仆人都在哭泣着,有的胆小的丫鬟都吓的晕过去几次。

宋文景看着他们,正色道:“你们大家都是为了宋某而惨遭此难,宋某十分惭愧,可若再来世为人的话,宋某是决绝再也不入朝堂的。”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听的在场的每个人都神色激扬,监斩官看了眼下的宋景文一眼,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哼!”就对着底下拿着大刀的侩子手说:“行刑。”

话刚说完,手起刀落。那血溅出足足有三尺多来长,站的近的百姓无不被喷了一身,可没有谁有半句怨言,因为百姓皆知,宋宰相,是当世不可多得不敢的一位好宰相,他勤于公务,且极为节俭。为人谦和,皇帝说的那几条贪污谋反之罪百姓们虽然不敢妄言,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无非是功高盖主。

当宋家一百八十四口人全部被斩以后,燕京长安街上早已血流成河,令人不敢直视,真是触目惊心。整整七七四十九天过后,那血腥的气味才渐渐消失。

而在人群之中有一绿衣人带着一顶毡帽,脸部隐藏在帽子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早已捏的“格格”作响,手的骨节处早已泛白。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父亲,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父亲,宋家这一百八十四条人命孩儿永生不忘。”

那隐在人群里的少年正是宋少天,那日等他取水回到破庙之时,宋鸾早已不见。他不禁心急如焚,以为是官府的追兵将她抓走了,哪知道这一日他见到斩首之日,并未曾见到宋鸾,他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忧的是这唯一的妹妹说不定被比那群官府追兵更厉害的人抓走了,他内心懊悔,焦虑,难受的心情不言而喻,看见妹妹与父亲母亲还有宋家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全部惨死,宋少天在心里发下重誓,这一生顶竭尽全力为全家报仇还要找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