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阳光透入窗口,刺得眼睛生疼,书璟溪感觉眼前有些黄晕的光。
昨晚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难怪胳膊有些酸涨感。
“姑娘,你可用早膳?”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
“放下吧,我自己拿。”这屋子,就当她买下了,暂时的住所吧,那个东西,得快点拿到手。
“是,姑娘,那我先去忙了。”
“嗯。”
听外头没了脚步声,书璟溪才松口气,打小她就不愿与人交往,人性薄凉也已见了大半,人与人之间,唯有利用,利益与利益交锋,除却利益的牵绊,似乎剩下的便是一副空灵的臭皮囊。
每每看见那些痴男怨女,便觉得有些嘲讽。
一对对,爱的痴缠不休,海誓山盟,可一到了两人之中只能活一人时,便畏畏缩缩,都想着该如何将对方置于死地。
看,爱情多么的可笑。
这世上。
何为情,何为爱,何谓相思无计,
到了凡尘散去,终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烟消云散罢了。
所谓爱情,不过如此。
她呵笑了声,打开门便拿起放在地上的米粥。
一碗清粥,一叠素菜,足矣,那大鱼大肉,并不适合她,草草两三口,菜尽粥未尽,肚子未饱,也不敢吃饱,饱暖思淫欲,现在的她,不能吃饱。
叩叩叩
“谁?”
门外的小五被这疏离冷清的嗓音吓得直起了汗毛,可想到自家那位,再冷也得硬着头皮上。
“姑娘,我家公子有请,邀您下楼一聚。”
公子,哪位,她没兴趣,也不想有兴趣。
若是谁想见她,她都见,那与青楼女子有何分别?即使为了那物,那又何必多见,见了又有何用。
“姑娘,我家公子邀您楼下相聚,可否行个方便。”小五见屋内一片无声,心下有些急躁,完不成任务,楼下的那位将会如何,这,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小五求您了,你就应个声可好?”说着说着,这太监竟哭了出声,骨气全无。
哭声一波比一波强烈,书璟溪有些烦躁,想也没想的推开雕花木窗,跳了下去。
下边都是水,她足尖轻点,身体轻盈如蝶,蓝衣飘过,过处无痕,只留下一波一波扩散出去的弧圈......
“姑娘好兴致,一早便起来‘散步’。”阎亦凉轻笑这点水而行,那摸样,似是在散步一般。
此刻还早,街边的人寥寥无几,露珠从柳条儿上滴落下来,落入湖中,与那湖水融为一体,最后消失不见。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若不是为了那个东西,她又岂会容忍他至今。
长裙拖地,那一抹蓝,静静落地。
“你,怕我?”天气还有些凉,可他的话却比这天气还要凉上几分。
怕他,他有何好怕,她都已是将死之人,放眼这世间,又有何可惧。说怕,这未免太可笑了。
书璟溪勾起一抹冷笑,也不搭理,直直的往前走。
“姑娘若是怕了,尽可直言,又何必闪躲不肯见人呢。”似是故意激她一般,他的言辞越发犀利,像是一把刀,深深的扎进她心里。只是,那也得有心才行。
“有和可惧,你非修罗,便是修罗现身,又有何可惧。”第一次,她笑了,发自真心的笑,那般动人,那般完美。虽是苦笑,却极美。
她必然有一段故事,凄美的故事,一段痛彻心扉的故事,花样年华,笑的却如同历经沧桑的老人,若非这张容貌,何人能知她是老妪亦或是清丽佳人。
“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若是姑娘不肯,在下自然不在强求。”她非书鱼,虽爱穿蓝衣,但却不是她。可他依旧不想放手,想把她留在身边,看着便好,为何如此呢。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擦肩而过。
那么,他与她是否有缘分,不知怎的,虽然她和书鱼容貌不同,气质不同,可是在他心里,她就是书鱼,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般感觉。
帮忙?帮忙之后便不会再度纠缠了罢。如果说,能解决掉一个麻烦,帮忙倒也不讨厌。
“你有何事?”书璟溪斜眼冷观,面无表情。
“姑娘一手好字,可否替在下手抄一部宝华经,替这西凉国祈福。”欲擒故纵,没想到这曾被他唾弃的计谋,此刻自己也用的顺及。
果然,岁月是把刀,刀刀割人记忆啊,时间,真的改变了一切,就连她的容貌,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好。”答应,便能入宫,入宫之后,取那物便方便可方便许多。既然如此,那便去吧。时日无多,找到那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