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了一夜的云城早上起来,精神奕奕!
然后当他摩拳擦掌来到一间僻静的小室里面,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没有丹炉!
要炼丹,却忘了准备丹炉……
“小空,你怎么没提醒我要准备丹炉呢!”
云城抱怨道。
“准备什么丹炉啊,你有那闲钱?而且你们这种小地方,肯定是没有丹炉卖的……”
小和尚回应道。
“那怎么办,没丹炉怎么炼丹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东西就是用大锅熬也能熬出来的,我看厨房里的那口黑铁锅就挺合适的,就用它吧。”
云城:“……”
没听说过炼丹用锅的!
无奈之下,云城将祠堂以前祭祀用的铜鼎搬过来一尊,小和尚也点头说可以,就这么凑合着用吧……
云城突然觉得心里很没底……
“能成么……”
“把那个‘么’字去掉了,能成!”
小和尚神气十足道:“你要相信你家樱空大人,没什么是小僧我搞不定的!”
云城要不是知道‘小僧’二字是他的姓,此时又要腹诽他这个乱七八糟的自称了。
铜鼎准备就绪,再把今天早上百轩阁的伙计送来的兽血搬来,从半月坠中将一部分需要的药草取出,云城这就要着手开始炼丹。
这一刻,云城是既激动又感觉自己的胆子真大!
这么着就敢说自己要开始炼丹了,真要让那些高高的丹师大人知道,指不定立时就要打死他以示对崇高丹道的捍卫……
“小空,咱们这就开,开始了?”
“嗯。”
“我是说……就这样开始炼丹,真的好吗……”
“……小伙纸!你很烦人唉!小僧我都说了,行就是行,这又不是真正的丹道,就熬个东西而已,你紧张什么?”
“那,那就开始吧……”
于是云城往铜鼎的底下添柴,开始生火。
“小空……”
“又怎么了?”
听得出来,小和尚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没听说人家炼丹是用添柴生火这么低级的手段啊……”
“那你会‘控火诀’么?”
“控火诀?那是什么?”
“那不就是了,废那些多干什么呀,听我的!现在,先舀小半瓢兽血,放入铜鼎里。”
“哦。”
云城照做了。
听听,这话把‘兽血’这两个字换成‘水’,就是活生生的添柴烧水桥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生火煮饭呢!
“盖上铜盖啊笨蛋,你这些敞着鼎口干嘛?!”
小和尚气呼呼的声音传来,云城连忙将铜盖盖上。
“然后呢?”
“等着!”
好一会儿,小和尚的声音才又传来:“现在可以开始放药材了,先是伏苓子,三钱的量……什么?三钱大概是多少?呃……随便吧,你用小指甲掐一截进去吧,反正是个引子,量多量少关系不是太大……”
樱空小和尚的话,让云城脑门上又是一大滴冷汗滴下来。
“好,现在可以放参花了,小半片花叶就可以了,不用放太多……接下来是……”
云城已经放弃思考能力了。全靠着小和尚在指挥,他说放药就放药,他说添血就添血,只是云城越做,越像是在煲什么汤一样,那感觉别提有多奇怪了。
“好了,接下来只要等火力将鼎中的兽血蒸干,融合药性,你这一鼎一品血丹就算是完全了。”
小和尚说道。
还处在迷蒙中的云城一脸愕然道:“这就完成了?!这么快?那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算是丹成,什么时候揭开盖子?”
“这个你闻到有药香扑鼻的时候就可以了,你知道什么是药香吧?”
云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概知道吧……”
“那成,我再小眯会,有事你再喊我。”
说完,小和尚又不见了声息。
“真是个贪睡的家伙……”云城嘀咕道。
等吧,还能怎么样。至少云城的心中,还是有几分希望的。虽然这整个过程真的太像是在厨房里炖熬什么东西了,但小和尚从不骗人,也从来没让云城失望过,所以云城的心中还是有很大的期望。
从中午一直等到快黄昏的时候,云城的眼皮子都快合上了。终于,底下的柴火渐熄,一缕奇特的药香也从铜鼎之中飘散出来。
“药香!”
云城眼睛大亮,伸手就去揭铜盖子。
哐当!
看着鼎中一滩血红色的浓稠液体,云城一脸的沮丧:“果然还是失败了。”
“谁让你那么急着揭盖子的?再来一次吧,这次我让你揭你再揭铜盖……笨死了,大锅炖熬的东西也能失败。”
面对小和尚的奚落,云城竟无言以对。
端着铜鼎,鬼鬼祟祟地从小屋中走出,然后云城便将鼎中的血红色丹液倒在了墙角的那株小槐树底下,清洗干净 ,回去继续炼!
就着开水吃着饼子,这就算是晚饭了。一旦来了兴趣,云城便表现出了惊人的毅力,不达成功是誓不罢休的。
“继续,继续……”
云城乌亮的眼中,有火苗在跳动!
然而,第二炉失败!第三炉失败!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已经疲惫得快要昏过去的云城,有气无力地揭开铜盖子之后,看到的终于不再是一滩令人失望的液体,而是八颗圆润饱满,色泽明亮的大红药丸!
云城此时简直是热泪盈眶!
虽然在这八颗圆润的血丹旁边,更多的是一小块一小块残缺的不规则小红缺块,这一炉丹药并算不得完满,但云城知道,自己这是成功了!
“成功了,成功了……我成功炼制出血丹了!我是一名丹师了!”
激动之下,已是疲困交加的云城旋即晕迷了过去。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笨蛋,真笨……”
小和尚在半月坠之中,默默地嘀咕道。
……
再醒过来,已是暮布遮天。
云城一个激灵起来,满是紧张地往铜鼎中看,还好,八颗圆滚滚的药丸还在,自己果然是炼成了血丹,不是在做梦。
“呼,还好还好……”
云城轻舒了一口气,随即一张俊脸上笑开了花。
“我也是一名丹师了!”
“屁的丹师,大锅熬煮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得意的,你就不要污辱‘丹师’这两个字了。”
小和尚非常及时地出来泼云城的冷水。
“哼哼,要你管!”
只有这一刻,云城才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十三岁少年。
其实他也知道,别看小和尚说得很简单,什么只要大锅熬煮就行了。事实是这样没错,但真的只是按顺序将材料放进去,添柴加火,加兽血就能‘熬’出血丹来吗?
当然不是。
云城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将这血丹炼出来,完全是小和尚的功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人形自走药料投入机器’而已。如小和尚所言,搁一个馒头,狗都能来的那种。
当然狗是做不到像云城这么精确地执行命令的。
除了第一炉的失败,是因为他自己心急,太早揭开铜盖以至于走了药气,导致失败以外,第二,第三次的失败,完全是因为云城在听取小和尚命令的时候,有了一丝的走神,或者说没马上按小和尚的命令去做。
因为云城听小和尚发布出来的指令,大多都很随便,于是也就以为可以很随便。然而就是因为这一‘随便’,这一岔神,没及时按小和尚的提醒,一丝不苟地执行下去,所以第二炉,跟第三炉的丹药,失败了。
所以炼血丹真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小和尚说得简单罢了。
说到底,真正厉害的还是小僧樱空。
离了小和尚,云城别说炼血丹,让他说出这些药材其中的药性都是问题。
第四炉的丹药,虽然不是很圆满,但总归是个不错的开关。云城休整完毕,便打算借着这股势头,一股作气地将一品血丹的炼制方法掌握熟练。
在小和尚的指导之下,云城的炼丹大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