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云城骂他‘怂夫’,在云城的心中,已是死人一个的温兴泽,得意的脸上笑容敛去。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跟云城争辩。因为他知道,再争论下去,丢脸的只会是自己。
“好,云城,你很好,你给我等着!”
扔下一句场面话,温兴泽带着影子一样的温让,愤然而去。
“哼,跳梁小丑!”
目中闪着寒光,云城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才转头看向旁边的伍虎:“怎么样?请柬是真的吧?我可以进去了?”
“自然,自然,乔阁主可等着少侯爷呢……”
伍虎连连点头。态度谦卑的一塌糊涂,搞得后边那四个熟悉他的小弟直以为这位五哥转性子了。
“呵,少侯爷?我可不记得,临泽皇城中,还有一户姓云的侯府,伍虎,你是不是叫错人了?”
这边刚要走,就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待得人群拨开,只见一位大腹便便的锦缎中年,背负双手,一脸的高傲,正闲庭信步朝云城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那男的云城还认识,正是之前温兴泽身边那个姓关的跟班。
“赶走了一只苍蝇,又来了一只蚊子……关平,你跟那温兴泽绝计今天要烦死你家爷爷吗?”
云城眼中自动忽略掉了那个胖子,盯着走过来的关平,一声冷喝。
“放肆!没爹教没娘养的东西,在本伯面前还敢口出狂言,你是谁家的爷爷?!”
富户模样的中年顿时面目阴沉,手一抬,一股如山的气势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竟是压得云城呼吸一凝,险些透不过气来。
这个胖子好强!
宛如实质的气势扑面而来,云城也没料到,这个富态中年,看起来就是商贾一类的人,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而且说翻脸就翻脸。当下云城只来得及将吓得小~脸刹白的小灵儿转到身后,就听到背后有一阵劲风刮过,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魁梧大汉。
“放肆?关富,我看放肆的人是你!”大汉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关富,“我记得此次寿宴没人给你浠水伯府送请帖吧?不请自来,来到门前还敢肆意辱骂我侄儿,你说谁是‘没爹教没娘养的东西’?信不信老子现在一掌活崩了你!”
比起刚才这个富态中年的如山气势,此时出现的乔博梁简直就如同魔神一般!眼神阴鸷如秃鹫,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每一条肌肉都紧绷着,那种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动手。
看着乔博梁此刻如同野兽一般狰狞,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架势,这关富明显慌了。
因为他感觉得到,乔博梁不是在作势,他是真的敢动手!
“乔,乔阁主,不,不,误会,这是一场误会啊……”
大滴大滴的冷汗从关富的脑门上直淌而下。没人明白他现在的感受,可能会认为这个富态的胖子就是个软角色。毕竟方才一脸傲视群雄的过来,对着云城不是恶意贬低,就是肆意辱骂,结果现在人家长辈刚来,这胖子立刻就怂了,这不是典型的软弱角色是什么?
其实熟悉‘浠水伯’关富的人都知道,别看这关富一态大腹便便的可笑商贾模样,其手段之阴狠,心思之狠毒简直能让小儿止啼!而且这胖子你别看他挺着个大肚子,实力却达到了搬血境六重天的可怕境界!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像关富这种外表具有欺骗性的,其实才是最危险,最可怕的人物。实力,阴谋手段,权柄,他一样不缺,惹上这种人,你估计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但是在乔博梁面前,不可一世的关富却是慌的连腿肚子都在哆嗦。因为他从乔博梁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真实的凝质杀意!
阴谋心计,在直面死亡的时候是何等的无力。不服软还能做什么?
“今日不请自来,不该冒犯了阁主,还请阁主大量放关某一马,改日我一定备上厚礼,亲自上门来给阁主致歉……”
关富的小眼睛里满是慌张,嘴里却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快速把话说完。寂静片刻,就听到乔博梁一声冷喝:“滚!”
“是,是,这就走,这就走……”
狼狈不堪的浠水伯关富,趾高气扬的来,灰溜溜的又带着他的一双儿女跑了。
“这,这什么意思?浠水伯爵这就认怂了?”
有人不敢置信道。
“是啊,好歹也是伯爵啊,纵然百轩阁阁主权势再厉害,他也不至于这样灰溜溜就跑了吧?浠水伯府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形势的突然变幻,看得一众大小勋爵和官员云里雾里的,闹不明白这浠水伯爵为何要这般狼狈逃走。
只有为数的几个气度不凡之人,藏在人群之中暗暗冷笑:颜面?颜面能有命重要?看刚才那个架势,怒极的乔博梁是真的敢杀人!若不是那关富精明,看得清楚形势赶紧服软,这时候就不是狼狈逃跑,而是变成地上的一具尸体了!
临泽城中,勋爵之间因为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都没有,更何况是杀人?但乔博梁不同,因为他是宗门世界那边的人,宗门世界不能插手邦国事宜,但杀个敢冒犯他的勋爵,却没有任何问题。
后台强大,再加上个人实力也是碾压,如果那关富方才有一点的犹豫,想要顾及什么贵族颜面,甩几句狠话,那么这时候可能就真的要倒在血泊之中,变成一只真正意义上的‘死胖子’了……
“哼!”
看着狼狈逃窜的关富,乔博梁心中也是不爽。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警告道:“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来给我夫人贺寿,但只有一点你们给我记住,在我乔博梁的地盘上闹事,首先你的命要够硬!”
赤~裸裸的威胁。
然而没有一人敢不服,反倒是一个个面露谄媚,纷纷表示能参加尊夫人的寿宴是在下的荣幸之类的云云。
乔博梁也难得再理这帮人,拍拍云城的肩膀关怀道:“怎么样,小城,吓到了没有?”
云城呵笑一声,应道:“乔叔,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吧?就那种无胆小人,能吓住我?”
“哈哈,你这小子……”
乔博梁也笑了起来,看了云城一眼,目露赞许:“嗯,不错,快搬血境三重天了吧?兽血泡澡练功还真是有点用?走吧,陪叔进去喝茶说说话,一会儿还有些人要你认识认识,你家兄弟一会也会回来庆寿,多年没见了,可不能生分了。”
“哦?明楷也会回来?”
云城目光一闪,问道。
“屁话!他母亲过生日~他敢不回来?走吧,别跟这傻站着了,这帮庸人,看着我心烦……”
说着,乔博梁领着云城,进了请仙居。
乔明楷,也就是乔博梁的儿子,四岁的时候云城见过他一面,那时候的乔明楷羞嗒嗒的,非常怕生,但却跟云城莫名玩得来,半天的工夫就跟在云城后面依呀依呀地叫着‘哥哥’。只是后来听说乔明楷被一位高人相中,收作弟子,前往世外桃源去修行。再加上后来云城家中破落,像寿宴这种热闹场面,就算乔博梁执意邀请云城,云城也是不会过来的。算一算,两人也有将近九年没见过面了。
“不知道那个小家伙现在如何了,学艺学得怎么样……”
想起在自己记忆中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奶娃,流着鼻涕跟在自己后面玩的场景,云城心中有些怀念,又有些陌生。
九年了,那个小家伙应该也成长起来了吧?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曾经的‘哥哥’了。
……
而另一边,被乔博梁吓得仓惶离开的浠水伯关富,正背搭着双手,满脸的阴沉。
“爹,你刚才为什么要怕那个乔博梁啊?我们是伯爵!陛下亲封的浠水伯爵,国内最高贵的二等勋爵!那乔博梁不过是个做生意的买卖人,生意做得再大又如何?想办他,想找他麻烦不是有一大堆的方法吗,为什么您刚才要怕他啊!”
关平低着头,乖乖跟着关富后面走,大女儿关琳却是忍不住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不忿。
“爹,您知道您刚才在国都勋贵之中丢了多大的人吗?全国中的大小官吏,在册的勋爵,可全看着你灰头土脸地从请仙居逃出来,就连我也一起跟着丢人了你知道吗!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那就是个开商行的!被一个开商行的贱藉欺负,我浠水伯府以后还怎么在都城之中,在贵族圈里抬起头来?!”
说着,那关琳转身对一脸唯唯喏喏的关平命令道:“小平,你去找一趟江平俊,让他出来。我还就不信了,凭我浠水伯府的能量,凭我关琳大小姐在国都的人脉,会怕了一个行商的贱籍!一个臭商行的能牛到哪里去……”
“够了!”
面黑如乌云,浠水伯关富沉声喝道:“琳儿,你是要害死我浠水伯府吗!?”
“丢人?丢人有什么,总比丢了命好!还想着要报复?我看你是不将我浠水伯府拖入深渊就不算完啊……看来为父平时还是太宠着你了,从今天开始,你跟关平两人,不许再出家中一步,给我好好待在家里一个月养养心!”
“父亲!”
“爹!”
“叫爹也没用,就这么着了!”
面对关平关琳的恳求,关富沉声哼道。
碰!
一转身,却是撞到了一个人。
“瞎了你娘的狗眼……”
本就心情极差的关富,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便骂。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