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杵在门口的姜晟睿,漆黑的双眸带着好笑的笑意,看着那个身在床上缩着身子的女人,看来她是真的累了。
还是和从前一样,依旧喜欢睡觉时抱着被子,像煮熟的虾子般卷在一起。
这个胆小鬼,年纪长了,怕黑怕一个人睡的个性依旧没变,被他稍一恐吓,就吓得哑口无言,乖乖束手就擒。
在国外的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
睡地上?平静的目光看向那冰冷的地板,他想他应该不会乐意的,按几年前的方式处理就可以了——
……
“喂,床让我一点。”她双手叉腰,瞪着躺在床上玩电脑的他。
“你个小女人,知不知道害羞,总挤大男人的床算怎么回事,人家租房还有租金,你霸占我的床,缴费没有?”
“缴费,我跟你睡一张床是你占便宜了,你缴费没有。”她说着,双手抱起他身上的被子:“下去,你睡地板我睡床。”
“好了啦,一人一半,你睡觉老实点,别又踢我。”
……
几分钟后,小小床铺的另一边重重的沉了下去,睡得迷糊的人轻轻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好眠。
她真的太困了,无暇再想其它。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穿洒进房间,光线的触须延伸至床边,拐过床头的衣柜,照在床上睡姿不雅的人身上。
一夜好眠,唐优璇移了移脑袋,躲开过亮的光线,把脸陷进棉被里,手脚并用的抱着。
真的好舒服,她都不记得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夜睡到天亮,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睡得这么舒适了?
想不到这张小床居然让她睡得这么安稳,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想赖床了。
被她的动作惊醒的人睁开漆黑的双眼,昨晚他的一夜睡得十分煎熬,因为身体被只八脚虾缠绕着,还是只美丽的八脚虾。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些许阴影,挺直的细鼻,红唇水润得如染了胭脂,因一夜充足的睡眠而变得粉嫩细致的皮肤,还有那紧贴着他的柔软娇躯,真是让人垂涎欲滴的美景。
这么久,难得见她如此安逸的脸宠面对他。
她的头离他颈边好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颈项,酥酥麻麻,引得他唾液腺分泌旺盛。
姜晟睿在不惊动睡美人的情况下,稍微撑起上半身,在那诱人的红唇上印下浅浅的一吻。
两唇两抵,让人止不住的想品尝更多美好。
唇边的微痒让唐优璇不自主的伸出舌尖,想扫去那痒痒的感觉,却不巧碰上姜晟睿印在她唇上的薄唇,软软的舌尖,让他呼吸一滞、心痒难耐。
强忍着进一步的渴望移开唇畔,熟睡的人眉间轻蹙,瘪着嘴,一副为难的模样。
这女人,连睡个觉都那么纠结吗?
一丝轻笑自喉间发出,身体轻微的震动惊扰了那个正在犹豫要不要赖床的美人。
美目掀开一条细缝,瞄向外面已经大亮的天空,刺眼的光线让她又轻轻闭上眼,半晌,待适应后才缓缓睁开,美睫像蝴蝶挥动翅膀般上下微眨。
真好,睡得全身都软了。
唐优璇试图将一直抱着的棉被推开,舒展一下筋骨,手掌刚碰上‘棉被’,便被那奇特触感惹得发疑。
咦,怎么这个棉被这么硬?为了确认是不是她感觉出错,她又用力抱了一点,真的很硬哦,还有点温热。
仍有些惺忪的大眼看向她抱着的所谓的棉被,白色的,上面还有纽扣?
一颗、两颗、这不是衬衫吗?
她看到的,分明是一个人的身体,被她双手双脚环绕着的男性躯体。
难怪她觉得棉被有些硬,还出奇的温热。
怀疑的目光一路往上扫,停在一张放大的俊脸上面。
深邃的双眸无比认真的与她对视,似乎已经看了她好久,好看的薄唇紧抿着,唇角的笑意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因为仰视,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似暖似凉,有着专属独特的味道。
一大早有大帅哥在怀,确实是件很享受的事;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足够让人流鼻血了。
“看够了吗?”
低沉浑厚的嗓音自那好看的唇间发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唐优璇粉酡的面上,直灌进鼻腔,逼得她面对面前这人是谁的现实。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上的慵懒悉数尽扫而光,她没有移动身体,仍保持原来的姿势,声音出奇的平静,仿佛他出现在她床上,和她相拥而眠不过是件正常不过的事,对她丝毫没有影响般。
“这里只有一张床。”意思是他只能睡在这里。
“昨天明明说好我睡床你睡地板。”她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触碰心底的感觉,表现出无懈可击的冷静。
“我有答应吗?”他浓眉轻蹙,很认真的思考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你默认了!”
“有吗?”沉着眸子,很认真的对上她的眼。
“有!”她肯定。
“哦,我好像没什么印象。”姜晟睿了然,用他那张总是肃穆森严的脸,做了个恍然的表情,笑看着她那张明媚的脸,以及眼中隐藏不了的怒气。
他指引的目光引着她,把她搁在他身上的手和脚看了一遍:“你在占我便宜。”
他说着,忽略偷吻睡美人那一项。
“对不起,床太小了。”唐优璇解释,粉脸微红,任她怎样控制,心仍是怦怦怦的像要跳出来。
明明是这家伙,床这么小,还硬要挤上来,所以这都是他害的。居然还有脸说她占他便宜,谁占谁便宜,搞清楚点。
坏胚子——
真想把他一脚踹下去,事实上,她真的那么做了,手脚并用,用上吃奶的力气。
撕~砰~布匹撕裂的声音,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
某人伸出的手,只来得及抓住个衣角,布料破开的声音宣告他未能挽救到那下坠的人。
粗鲁地揉着摔疼的手臂,不顾臀上的疼痛,唐优璇晃着摔得有些发晕的脑袋,蹭的从地上站起来,纤手一指,险些戳到某人脸上的挺鼻:“你、你、你~”
气得昏了头,让她愣是说不出话来,而她的家教,不允许她这样理直气壮的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污秽言词。
姜晟睿的手依然保持着伸出来的姿势,那上面,拿着一块眼熟的碎布,底白拼浅灰印花,很土的花样。
唐优璇仔细一看,到口的咒骂就那么吃在嘴边。
那好像是老板娘给她穿的碎花衣裳一样的面料,真的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