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得仿佛可以滴出水的银杏叶子,可见绣工之高超。
袖色眯了眯眼睛,很恰巧,她对银杏一直有种非同寻常的热爱。
那小扇子似的叶子,那用途诸多的白果,袖色很萌银杏。
可惜九重天的树木,都是些金贵的品种,像银杏这种在人间比较珍贵的树种,放到九重天一文不值。所以九重天是寻不到银杏的树影。
袖色只能通过冰晶变成的水镜瞧上一瞧。
霁沐知道袖色是无法拒绝这个香囊的,即使她现在身份不同了,本体不同了,但她还是袖色,有些东西和事情一直刻在她的骨子里,只是她自己忘记了。
香囊被霁沐放在了袖色手中。
霁沐修长的指尖在她的手心划过,茧子带来的粗粝感挥之不去。袖色不由地收紧了手掌,把香囊拽在了手中。可是被霁沐手指碰过的手心还是觉得有些痒,这痒酥酥麻麻地,悄然漫上了袖色的心尖。
袖色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嘭嘭嘭”地跳动着。很响亮,似乎下一刹那就会被霁沐听到。
“谢谢。”。
袖色有点局促,匆匆道过谢,抱着画像回了自己的房间。
冬善从头到尾看着,袖色走后,他整了整袍子道:
“霁沐上神对我的徒弟还真大方。”。
那个香囊,没看错的话,是九重天唯一一个以吞噬为主的神器。传说这件神器容量惊人,连装下整个九重天都绰绰有余。而且任何被吸收进去的东西,没有得到香囊主人的允许,纵使你仙力再高强亦无法破开上面的禁制。
这就是神与仙的区别。
力量与修为上的绝对压制。
可就这么一件神器,居然被霁沐拿去给袖色装女子的画像。冬善平日再冷淡,此时还是不由地在心中骂了句粗口。
太大材小用了!
霁沐脸上的微笑不变,没有接话只是望着冬善。
冬善渐渐收了心神,适才那句话逾越了。就算是玉帝,对着霁沐上神亦是语带恭敬。
冷汗爬上了冬善的脊背,上神对于九重天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霁沐的地位容不得其他仙置喙,他做的事情更容不得其他仙质疑。
不过一个香囊,就算袖色想让六界翻天,霁沐愿意的话,绝对会让袖色得偿所愿。
这就是上神的宠爱!
霁沐离开后,冬善松了一口气,他的视线望向袖色的房间,目光闪了闪。
袖色,这样的宠爱,你真的承受得起麽?
一万年前你不能,一万年后你更加不能。
冬善的目光变得有些狰狞和疯狂,里面的阴狠让鬼界的厉鬼看见了都为之颤栗。
他狠狠地闭上眼睛,强迫他自己冷静下来。良久,他睁开眼睛,里面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采。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但众仙面前,他还是那个脾气有些暴躁,什么事情都不太看得进眼的月老。在袖色面前,他还是那个对她不耐烦却无限包容的善善。
冬善站起身,端起木桌上的茶杯,仰头喝完。
想起袖色回来前,霁沐对他说的话,冬善不禁心中涌上一股浮躁,手中的茶杯化为齑粉,从此消失无痕。
他呆在原地静立了一会后,抬脚想袖色的房间走去。
袖色回到房间后,做了几次深呼吸,心跳终于不那么剧烈。她正想把香囊掏出来好好看看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袖色。”。
冬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袖色没多想,仔细地把香囊放入怀中,起身给冬善开门。
“不让我进去吗?”。
冬善看着双臂放在木门边沿上的袖色道。
放在平时袖色定会毫不犹豫地请冬善进来,反正她对冬善向来没有男女之防。只是......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脑海,今晚她忽然有些不想让开了。
“冬善有事吗?站着说一样,我不想洗杯子。”。
得了,连口茶都不让喝了。冬善瞪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哼了一声,道:“没事!”。
说完,转身走了。
那他到底是来干啥的?
袖色望着冬善的背影在风中囧囧有神,她原地站了一会,见冬善没有回头的打算,心中到底还惦记着两人三千年的师徒情谊,合上门转身追冬善去了。
今晚的风有些大,袖色拢了拢衣襟,四下都没有冬善的影子,也不知道他往哪里去了。袖色打定主意,再找一炷香的时间,如果还见不到他,她就回去了。
也不知是谁传言,神仙是不怕冷的。
袖色想,第一个说出这话的应该是没经过脑子的。神仙就不能怕冷吗?至少她是极度怕冷的。
她搓搓手,越发觉得自己真是个很好的徒弟,冬善作为师傅真的太任性了。老让她发愁,琢磨不清他在想什么。
胡乱地走着,袖色隐约听见风中传来一丝丝的话音。
前面有仙。
袖色有一点很好,不该听的绝对不会听,尤其是这种一看就是在讲秘密的场合。
但当她正准备规避时,说话的声音更近了。
现在离开来不及了。
袖色无奈,她考虑要不要捏一个隐身诀,等待这两位夜黑风高时刻,闲来无事相约谈心的仙友彻底路过时,她发现其中的一个仙看起来很面熟。
袖色的动作比理智快,当她懊恼自己这偷摸行径时,她不但捏好了隐身诀,还飞身上了一棵高大浓密的梧桐木。
既然已经不光明不正大了,那就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