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八斤没事了吗?”彬彬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一脸不放心。
谭婆慈祥的笑了笑,点头道:“没事了,你看他吃晚饭的时候吃的也不比平时少,还吵着要给副殿主敬酒呢!”
彬彬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似乎又想到八斤那滑稽的模样,咯咯笑出了声,接着又学着大人模样叹了口气。
谭婆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不许叹气,小孩叹气老得快。”
彬彬说道:“谭婆,那个拿着弓的人好可怕,还要杀了八斤,今天我们招来的弟子都很怕他呢,小铭为什么还要留下他呢?”
谭婆说道:“那是因为副殿主比他更可怕,根本不用担心他有二心,彬彬别怕,谭婆也在呢,没人敢欺负你!”
“嗯嗯!”彬彬不停点头,好像只要这个将行就木的老太婆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谭婆笑道:“既然你提到申屠羿了,我就考考你,你觉得这些人里,谁最可怕呢?”
提到这个,彬彬也不嬉闹了,到底是冷瞳的后代,思索一阵之后,并没有直接说是申屠羿,而是开口道:“申屠羿虽然可怕,可我觉得诸葛未必就怕他,今天在他说出让诸葛以后小心的时候,诸葛脸上虽然有害怕的神色,可我能看出来,他根本不怎么在乎这件事。”
“或者说,他根本没把申屠羿放在眼里,再说那匀千剑,他今天使出的那一剑,我就是不懂武功也知道那一剑极为不凡,而且这个人冷冰冰的,好像除了王铭,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婆婆你对我说过,这种人最难对付。”
“接着是王铭,他虽然好像没个正经,但是我总觉得……他应该比另外三人要……”
彬彬没说完,谭婆已经很满意了,点点头赞许的说道:“你能想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说的都没错,诸葛云长根本不把申屠羿放在眼里,而匀千剑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王铭能够收服这两人,这样看起来,反而是王铭最为可怕了。”
“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说的这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收服申屠羿,你能说申屠羿只是泛泛?而他们三人都没有奈何得了的申屠羿,却被雨儿轻飘飘的几句话给收服了,你说雨儿可不可怕?”
彬彬思索一阵,说道:“那婆婆的意思是说这些人中,雨儿姐姐最可怕咯?”
谭婆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告诉你,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要多学会思考,说不定这些中,婆婆最可怕呢?”
彬彬又咯咯的笑了起来,撒娇道:“婆婆才不可怕呢!婆婆是天底下心底最好的人!”
“好了,乖乖睡吧!”
“婆婆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那我就给你讲一个三顾茅庐的故事吧!”
“好呀好呀!”
………………
一番折腾,彬彬终于睡下了,谭婆却没有熄灯,而是开口说道:“副殿主大人深夜造访,不知道有什么事?”
外面传来王铭的声音:“殿主大人可是安歇下了?”
谭婆说道:“已睡下了,副殿主大人可是找她有事?”
门外的王铭沉默片刻,开口道:“晚辈这次来是拜访前辈的。”
谭婆说道:“哦?来见我这个老婆子的?我有什么好拜访的?你带着谁来的?”
“是优优,您也知道,我伤还没好,到哪里都要人扶着。”
谭婆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为了寒天殿,你辛苦了,也亏你这娃有心,你今天要是带匀千剑或是诸葛云长来,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见你的,既然你是带着那小妮子,进来吧!”
王铭先说道:“晚辈冒昧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他为何竟如此?此时寒天殿几乎已经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下面就是他大展宏图的时候了,他为何对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婆婆这么尊重?
门开了,果然除了优优,王铭没带着一人,优优扶着王铭,脸上满是拘谨的神色,仿佛来见的是什么妖魔鬼怪,而不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婆子。
谭婆从彬彬床头坐起,笑道:“坐。”
王铭摇摇头,说道:“晚辈还是站着吧!”
谭婆说道:“你是副殿主,哪里不能坐?”
王铭坚持道:“您是前辈,在您面前,哪有我坐的位置。”
谭婆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狡猾,在大殿的时候做足了副殿主的威严,到了我老婆子这里,反正也没人看见,你这个小丫鬟又不会出去乱说,就卖我老婆子一个面子,讨巧是不是?”
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你也不要以为老婆子看破你这点小心思了,就会和你生气,你越精明,我越是欢喜,不精明一点,怎么在这寒天殿立足?”
王铭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谭婆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说道:“说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王铭思忖片刻,仿佛在思索措辞,最后开口道:“今天晚饭辛苦前辈了,竟然让殿门总执事做饭,我这个副殿主也是失职。”
“呵呵,无妨的,你们没来之前,这些活也是我干。”
“这次收的弟子中,也有十来个女子,雨儿挑了四个,剩下几个我打算都给您,毕竟一个殿门,以后要您操劳的地方还有不少,这样也能省下您不少事。”
“不了,申屠羿那小子不是不放人吗,诸葛都没要下一个人来,我这老婆子何德何能?”
“这些人都经过弥天殿的培训,按说是没什么问题了,我让申屠羿操练他们,无非是想多了解他们的实力,二来也能让他们对寒天殿有归属感。”
谭婆叹气道:“将多兵少,也难为你了。”
王铭笑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现在有如此多的良将,还担心兵力问题吗?”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听说这些人有的带了家眷,都是些不懂武功之人,不如用来打打杂,做做饭什么的,工钱我照给,万万不能再让您老人家做这些粗话了。”
谭婆笑道:“大人就别在给我老婆子绕圈子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王铭点点头,说道:“那我就直说吧!我答应过这小妮子,要给她找个好师傅,您看看她根骨还过得去吧?不如您把她收了?”
李伏羲评价过优优,四个字:可以练武。
能让血影神君说出这句话,已经相当不容易了,须知江湖上大半成名人物,在他眼里都是不能练武的庸人。
谁知谭婆却笑道:“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婆子,怎么能教导弟子?”
王铭摇摇头,说道:“寒天殿能撑到今天,其中必有高人,我原来以为会是八斤,不过他被申屠羿挟持并不是假的,彬彬显然更不可能,排除殿外还有寒天殿的人,只能是您老人家了,谭婆。”
他突然喝道:“优优,跪下。”
优优立马要跪下,谭婆却是摇摇头,伸手一拂,优优跪到一半的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站了起来,王铭大惊失色,说道:“前辈果然深藏不露!”
谭婆叹了口气,说道:“按理说,你也是自己人了,我也不该瞒着你,但是彬彬和八斤都不知道我会武功这件事,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晚辈明白!”
“我欠了第四代殿主的情,要保护这丫头,守护寒天殿,对不住了,你还是给这小妮子重新找个师傅吧!”谭婆挥挥手,这就是要送客了。
王铭叹了口气,架着拐,转身对优优说道:“公子没用,不能为你找一位好师傅了,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我教你吧!”
优优连忙点头,说道:“公子,没事的,是优优没有那福气。”她帮王铭打开门,就要扶着王铭离开,不料王铭突然回头说道:“当年唐门八千门下,个个豪杰,门主唐无双更是当世人杰,如今唐门没落了,竟然连收个弟子也不敢了吗?”
谭婆听到这话,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挥手,门便自动关上了,沉声道:“你知道我是唐门的人?”
王铭笑道:“我看过你的手。”六个字,已经不需要多说。
谭婆点头道:“果然是行家,不过看你年纪,应该不会知道如何识辨唐门子弟,你身边定有高人。”
王铭点点头,说道:“是有人跟我说过唐门。”
“雨儿?”
“不是,是你们这辈的人。”
谭婆嗤笑道:“那人一定跟你说,唐门如何不知死活,敢自称为“门”,被洪门灭门也是自找?”
江湖上虽然人人都说宗门,但是没人敢自称为“门”大多是什么什么帮,什么派,什么会之类的,就因为提及门字的话,犯了大陆龙头,洪门的忌讳。
唐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八千门下,一夜之间,寸草不留。
王铭看着谭婆,说道:“那人跟我说的是,唐门暗器,天下无双!”
“天下无双?天下无双!”谭婆念叨几声,突然发疯般的大笑起来。
优优吓得躲到王铭身后,王铭却还是说道:“当年唐无双以洪将境界,大战洪门四位少帅,这方豪气,怕是现在的项羽也不如他,谁人提及这大名鼎鼎的“一将战四帅”不是竖大拇指,说一声,唐无双,不愧是号响当当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