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开设擂台
“小澈，这是姐姐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味道如何。”尔雅打开一个食盒，里面一盘奶皮黄心的软糕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杨澈也不客气，伸手拿起一块递给杨溢，又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直呼好吃！他巡了半日城，早就饿了，平日所食不过是杨溢所做的粗茶淡饭，这般美味的糕点却是第一次吃到，不一会儿，兄弟二人便将满满一盘糕点吞食干净。
尔雅见杨澈每食一块，便又递给杨溢一块，杨溢有心少食，可不见杨溢吃完，杨澈便不动手拿第二块。二人兄弟情谊，让尔雅想到了初遇水汜和与高蝉时的情景。
“好吃吗？”尔雅含笑问道。
杨澈眨着水光流萤的眸子，重声道:“好吃！”
尔雅闻言更重了笑意，问道:“姐姐平时对你们好不好？”
杨澈不加思索就直言道:“好！”。杨溢在一旁若有所思，看向尔雅的眼中多了一分无奈的意道。
“那，要是姐姐被人欺负了，你们帮不帮我？”尔雅撇嘴问道。
杨澈一拍胸膛，道:“谁敢欺负师叔，小澈非宰了他不可！”
“秦望川！”
“那个……师叔哇，弟子身负巡城重任，不能偷懒，就先告辞了哇~”杨澈抄起匕首就跳出家门，身子之快，居然还用上了轻功！
尔雅重哼了一声，见杨溢还在桌侧，又笑道:“小溢啊，姐姐心里苦啊~”
杨溢倒是面不改色，学着杨澈的口气回道:“师父哇，我可打不过秦师兄哇。”
“想不到姑娘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水汜和听着卫疆笑谈这几日尔雅与秦望川之事，面上也浮现一抹笑意。他倒是明白个中缘由，秦望川是名门之后，又是金戈弟子，绝不会甘心长居汜水城弟子之名，在他内心深处，是要成为像金戈、尔雅一样有所建树的人，或是像琳琅、高蝉一样做汜水城的守护者。尔雅忙于城建，荒废了武功，虽久居汜水城四大高手之位，但弟子们日渐长大，她心中愈是担忧，如今她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秦望川还那么不知收敛地到处炫耀，她自是怄火难舒。
“你着人去办，在稷下宫前的广场上建一擂台，三日之内便要完工。”水汜和清声吩咐道。
“是。”卫疆应了一声，正欲退下。水汜和又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日廿五了。”
“廿五了，蝉儿怎么还没回来？”水汜和垂下头，低眉似是自语道。
“这……许是蝉少爷好玩，耽误了些时日。”卫疆小心回道，这几日，水汜和每日都要问上一遍，且语调越来越冰冷，饶是卫疆沉稳冷静，也暗自心惊:关于高蝉的话题，他可没胆量答错一个字。
“知道了，你退下吧。”水汜和淡若无波死水的声音飘来，卫疆这才松了口气，依言退下。
第二日，稷下宫便传出消息:汜水城既入江湖，不可无良媒，稷下宫中招募四名使者，主使对外事宜，四位使者直属城主大人，城中弟子，城卫皆可参与，于本月廿八在稷下宫前擂台比试决出。
小城不大，这个消息一出，不多久全城便沸腾了一般，弟子们热情高涨就不必多说，弟子父母们更是激动，盼子成龙之心，父母皆有之，此番招募，无疑是对弟子们能力的考核与筛选，修建擂台之事卫疆交予杨长恩等几个工匠，原本定两日完成，谁知各家各户都来出力，不消半日便将一方圆十丈擂台建成。妇人们蕙质兰心，为过年准备了不少红绸彩带，也不吝拿出装饰擂台，待到日暮之时，稷下宫前张灯结彩，人们许久不见热闹，也久久不愿离去，杨长恩又打了几副桌椅，秦夫人拿来些佳酿，便有弟子们上台舞剑，原本山贼出身的城卫也各自上台表演绝技，一阵阵热闹声响彻数里，全然一副佳节景象。
稷下高台上，尔雅将一切收于眼底，双目不自觉泛出泪花，良久，她哽咽道:“大人若是入朝为官，也必能造福天下。”
金戈一直默伴于尔雅身侧，见她又想起往事，转而言道:“这一方世外净土，就是我们的天下！”
尔雅重重地点了点头，白皙的脸上被月光映得几分清冷，又被红灯添抹几分红晕，似染似天成。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犯我汜水城！”
金戈正欲开口，尔雅转过身来，开口道:“大人治世之才十倍于我，我身为汜水城守护者，也当趁此机会钻研武学，大哥可有何指教？”
见她并未因过去悲伤，而是化气作力，金戈心中欣慰，深提一口气:“你的功法路数，应当去请教大人。”
尔雅勾唇一笑:“我也这么想！”说完便轻足跃下高台，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之感，金戈心头一紧，好似她这一跃，就要远离他了一般，怔忡地望向那道青倩背影，正对上她转过身来的嫣然一笑。
“夜了，会凉。”
尔雅轻声言毕，便施步向水汜和居处行去。
转眼已至廿八，高蝉还未回城，水汜和每每再问卫疆时，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卫疆小心谨慎，好在准备招募使者事宜，也少伴在水汜和左右。只是，一入稷下宫，又对上金戈铁青的脸色，也不是滋味，自那日尔雅从水汜和处习得秘术，便日夜修习，少有露面，金戈的脸色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好不容易从稷下宫中逃出，见擂台处早已聚满了人，卫疆才放松下来，舒了一口长气。
“卫疆大哥，可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一个少女持剑走来，迎面开口问道。
卫疆见着来人，是虞青欢，回道:“都已准备妥当，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开始了，青欢可准备好了？”
虞青欢笑道:“比不上各位师兄师姐，却也想来凑凑热闹呢。”
“青欢这话可不老实，昆仑来袭时都敢挺身而出，定是有相当把握！”
“青欢。”云樱冲这里大声叫道，虞青欢向卫疆告了辞，便小跑至云樱身前。
“阿樱，小魔女，你总算来了。”虞青欢拉着云樱双手，开心地大笑起来。
云樱也是满面笑意，回道:“青欢，你可知此次只比武胜出三名弟子，另一个名额已定给了杨师兄。”
“自是知道，大人招募文武使者，杨师兄随师叔处理城务得心应手，可无弟子能与之比肩。”虞青欢回道。
“只胜出三名，你有把握吗？”云樱问道。
“秦师兄与杨师弟，还有阿樱你，这是大家心中都已认定了的，我不过是想来比试一番，看看自己的武功有多少火候，可没打算拿下宫使之位。”虞青欢扑闪着大眼睛，一盈一笑道。
“青欢，你怎么还在这儿，马上都要比试了，你还不去练练手！”一个老婆婆冲虞青欢吼道。
“奶奶，没事的，反正又轮不到我。”虞青欢对那婆婆说道。
老人家闻言哼声骂道:“没出息，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说罢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虞欢对着老人的背影努了努嘴，对上云樱时，又投以一笑。
“青欢，你上吧，我不想当这个宫使。”云樱淡淡说道。
虞青欢闻言怒道:“阿樱，我不要你让！”
云樱笑着摇了摇头，道:“江湖险恶，我不想再卷入其中，以后我只想陪在母亲身边，哪儿也不去。”
“你当真是这么想？”
“当真，不仅没有让你，反而要劝你，四位师父远没有我们心中的那般洒脱自在，他们身上背负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很多，宫使的位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身陷江湖劫难之中！”云樱恳切说道。
云樱这段时间的经历，回城后也向虞青欢说起过，之前也确有说过不想再入江湖，宫使主对外事宜，自然与江湖脱不了干系，虞青欢见云樱是真无抢夺宫使之心，便开口道：“阿樱，你若无意宫使之位，我倒想去试一试，江湖险恶，却也有如大人和四位师父这样的金兰之义不是吗？我想去看看我的江湖是什么样子的！”
“也好！”云樱笑道：“现在还有些时间，我陪你练两招。”说完便拉着虞青欢向一道小巷走去。
不多时，水汜和从稷下宫门处走出，他今日穿了那件从竹林木屋中取回的青花纹络长衫，这青衫本就单薄浅白，与这严冬天寒多少有些格格不入。在他高瘦颀长的身子撑托下，却显得一丝出尘于众的气质。而他身后，随行一器宇轩昂的壮硕男子，男子手持一柄金鞘巨剑，正是金戈！
“你给的尔雅什么武功？”金戈压低声音问道。
水汜和轻步缓行，对上众人尊崇的眼神还以一笑，听得金戈问话，淡淡笑道:“金锁孤城，血蝶八方，孤鸿之影，暗夜冰霜。那是本就该属于她的东西。”
“暗霜冰甲！”金戈惊道。
水汜和轻轻点头，道:“大哥不必担心，尔雅的路，会比我们任何人都走得安稳。”
金戈不语，原本喧闹的人群见着水汜和与金戈并步而来，知晓比试将要开始了，也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