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噩运之始

一行人来到镇上，先安置好了张叔张婶，又分头行动。秦望川带着师兄弟们去打铁铺买兵器，云嫂和云樱虞青欢去买布料做衣服，郑叔和杨家兄弟去米铺买米，约定在客栈集合。

秦望川一行少年最是速度，将打铁铺的仅有的十柄铁剑尽数拿下，一早便来到了客栈。郑叔和杨家兄弟随后也来到客栈，几位少年把玩着手中的剑，都甚是开心。不过左等右等，云嫂和云樱虞青欢还是没有出现，渐渐也不耐烦了。

“这女人逛起街来真是麻烦！”秦望川哼了一声，不悦道。

黎宽见秦望川来了脾气，忙上前道：“大师兄，两位师姐可能还要逛些时候，不如我们去街头的赌坊碰碰运气？”

秦望川闻言大喜，道：“反正在这里也是干等，走，带你们找乐子去！”说罢就起身欲走。

“师兄，不可以！”杨溢上前拦住秦望川，说道：“三位师父赚钱不易，师兄怎可拿这钱去赌坊那种地方挥霍！”

秦望川等了半晌，本就没什么心情，对这个师弟更是没什么好感，这下好不容易来的兴致被杨溢挡在前面，心中大怒，道：“让开。”

“不让。”

“你让是不让！”秦望川怒吼一声。

杨溢虽素来软弱，也怕极了这个师兄，但此时竟不惧道：“不让！”

秦望川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出手就是一掌，击在杨溢的右肩上，杨溢没练过武功，法术也是尔雅传功所有，身体比之常人尚且不如，如何能承受得了他这一掌，当下直飞出两丈远，倒在地上。

“哥哥！”杨澈忙上前扶起杨溢，杨溢气逆之下，一口鲜血吐在杨澈身上。杨澈心中慌乱，直叫道：“哥哥，哥哥。”

杨溢虽吐了一口血，却是伤的不重，尔雅所传的功力中有不少是对身体调节有好处的，此时内息紊乱，若不及时调理，只怕会乱窜伤及脏腑，当下也顾不得杨澈，就闭目调息起来。

杨澈见他双目微闭，叫之不理，只道秦望川这一掌用力极猛，当下暴怒，起身向秦望川走去。

“杨师弟，他没事儿吧？”秦望川这一掌击出，怒气却是已经消了，见杨溢吐了血，他心中也是害怕，毕竟是同门师兄弟，而且这事儿，还是自己理亏。见杨澈恨恨走来，知道杨澈定是要为哥哥报这一掌之仇。罢了，就让他打几下，以他的功力，却也还伤不了自己，当下也不躲避，说道：“这事是我不对，我让你打就是，绝不还手。”

“杨师兄，师叔说过同门不得相残！”鲁尚禹见杨澈目露凶光，知是非要动手不可了，却也不便插手，只用言语阻道。

杨澈却根本不理会，走到秦望川身前，看着他，那阴沉的眼神让秦望川只觉得后背发凉。突然，杨澈低吼一声，身上阴气暴涨，两条乌黑巨蟒自脚下盘旋而起，秦望川见这招凶煞至极，只得出手自卫，可这么近的距离，还未拔出剑，那两条巨蟒就已缠上了身。秦望川修炼的也是阳刚的剑气，照功法来说，对阴脉武功尚有克制的作用，可此时体内的内力却四散流走，被那黑蟒吸食得毫无还手之力，不过一息之间，秦望川便已被那黑蟒耗去了全部内力，晕死过去。

“大师兄！”云樱冲了进来，云嫂和虞青欢也赶了过来。云樱抱着秦望川，大声喝道：“你用的什么妖法杀死了大师兄！你们几个 ，还不把这妖孽拿下！”

鲁尚禹行了一礼道：“师兄，得罪了！”便拔出剑朝杨澈刺去。

杨澈忙抽出匕首格挡，那匕首锋利的很，这乡下打的铁剑如何能匹敌，只一下，鲁尚禹的武器便被削去了一半。

杨溢虽在闭目调息，但也知道发生了大事，急忙收了气息，杨澈与尚禹对了一招，见杨溢已经醒来，拉起杨溢就跑。

云樱见杨家兄弟跑了，喝道：“你们几个还不快追，追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

鲁尚禹虽不喜云樱的脾气，不过当下也确实要把杨家兄弟追回来，但这等兵器挡不住他们，说道：“师姐，借剑一用！”拿起地上的真罡剑就追了出去，黎宽和郑风也拿起各自佩剑跟了上去。

虞青欢见云樱抱着秦望川哭的厉害，说道：“樱儿，你让一下，我看看大师兄的伤势。”

云樱闻言一愣，马上止住了哭，说道：“对哦对哦，我急傻了，大师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嘛。”说到这，竟破涕为笑了。

虞青欢也不理会她，将秦望川扶起，输入内力，可秦望川的功力深厚，经脉自是也强劲些，虞青欢的内力一进入体内，便如石沉大海一般，说道：“我的力量不够，你来助我！”

云樱也不磨叽，到虞青欢身后将内力输给虞青欢，虞青欢汇合二人之力再次探索，可依旧无果。只得摇头道：“现在只能快赶回去请师父出手了。”一行人当即出发，快马加鞭赶往汜水城。

杨家兄弟一气跑了几里地，杨溢不会轻功，却是跑不动了，二人找了个破屋子藏身，歇息一会儿。

“小澈，你怎么又用阴咒了！”杨溢责备道。

杨澈恨声道：“谁让他欺负你。”

杨溢闻言，却是笑了，不过马上有严肃道：“大人说过，这阴咒威力巨大，秦师兄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招，只怕是活不成了。”沉思了一会儿，杨溢说道：“我们歇息一会，便回城请罪吧。”

“哥哥，不可！”杨澈说道：“我们杀了人，回去不是找死呢么？”

杨溢想了一下说道：“还有师父呢，师父会保护我们的。”

杨澈不悦道：“哥哥，那秦望川是师伯的大弟子，就连大人都为了救他闭关三年，我们杀了他，师父就算想帮我们，也未必能护得了我们啊。”

杨溢想到这，默默不语，杨澈又说道：“更何况，我们回去，不是让师父为难吗？”

是啊，尔雅要是偏坦他们兄弟二人，定会和金戈闹得不愉快了。“那....我们不回去，又能去哪儿....”

杨澈展开笑容，说道：“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容身的地方。”

杨溢没离开过汜水城，此时听这么一说，也充满期待与遐想，杨澈“嘘”了一声，小声说道：“有人来了。”

二人自破窗望去，鲁尚禹三人正慢慢靠近破屋。此时若是逃走，杨溢定然跑不过他们，三人剑术都是不差，方才对招杨澈是仗着兵器之利，但鲁尚禹带来了真罡剑，若是硬拼，也定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二人想及此，杨溢开口说道：“小澈，你跑吧，我跟他们回去，他们也不会拿我怎样。”

杨澈嗔了一声，道：“说什么呢，我们要走一起走！”

杨溢重重地点了点头。

杨澈会心一笑，道：“哥哥，你顺着这条官道往前跑，我抵挡他们一阵，我不与他们缠斗，他们定抓不住我，待你跑远了，我去追你！”

杨溢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小心点！”

杨澈见状，拔出匕首，冲出破屋，直刺向左侧的郑风。他看过他们练剑，三人之中，当属郑风武功最差，柿子要挑软的捏，要想乱战，当然是先打最差的！

二人忙抽剑回救郑风，杨澈也不与他们接兵，又闪到郑风后方，伺机攻击，以杨澈的轻功，游走与三人之间自是游刃有余，郑风被夹在三人中间，好不别扭，三人的武功都难以施展，这却正中杨澈下怀，给杨溢的逃走争取时间。那鲁尚禹虽看破了杨澈的心思，却也无计可施，若是他脱离战斗，去追杨溢，杨澈情急之下若是再下杀手，凭郑风和黎宽两人，是万万挡不住的。这杨澈邪气的很，他可不敢冒这个风险。好在有个拖后腿的杨溢，只要穷追不舍，杨澈要护着他，必然会漏洞百出，到时候擒下二人，便可谁也不伤。

四人斗了一会儿，杨澈虚晃了一记杀招，三人格挡之际，杨澈已施展轻功飞出了数步之外。

杨澈顺着官道一路追去，早把三人甩的老远，官道尽头，是一座城，老远见哥哥正在城门口等他，一个飞身扑到杨溢怀里，两人双双倒地，哈哈大笑。

“小澈，我们进城吧，城里人多，我们就安全了。”杨溢起身把杨澈身上扑打干净，说道。

杨澈笑道：“好，我们进城去大吃一斤，可累死我了。”

杨溢宠溺地白了弟弟一眼，两兄弟一起进城去了。

二人找了一个热闹的客栈，点了两个小菜，这客栈附近人声鼎沸，杨溢观察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也放开大吃起来。奔波了半天，两个孩子也确实饿坏了。

吃了一阵，杨溢又警觉起来，杨澈咽下口中的饭，说道：“哥哥，你就放心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的。”

杨溢也觉得有理，突然，客栈门口出现三个熟悉的身影，可不正是鲁尚禹等人，却是三人也饿了，杨溢苦笑道：“瞧，自作聪明了不是？”

三人也发现了杨家兄弟，径走过来，杨澈把匕首一横，三人停下脚步，两方对峙着。

“两位师兄，请跟我们回去吧！”鲁尚禹低眉颔首道。

杨澈冷哼一声：“这句话，和让你们别追了一样可笑！”

客栈中本来见着兵戎相见，本该作鸟兽散，但手持兵器的竟是几个孩子，不仅没散，反而围观起来。

“喂，小家伙，要玩回家玩去啊。”人群中，一个打着折扇的公子哥儿笑道。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鲁尚禹看了那人一眼，见他折扇把玩的极为顺手，料想也是个练家子，三人武功低微，实在不宜横生枝节，抱拳说道：“此事是我汜水城家事，还望诸位好汉不要插手！”

“公子，你看那孩子手中的剑好是精巧。”那个公子哥儿身旁一个仆人小声说道。

那公子哥儿仔细看了看尚禹手中的剑，却是一把好剑，不仅如此，那柄匕首也非凡物，当下笑道：“汜水城算什么东西，好大的派头，扰了本公子的食欲，可得好好教训你们几个小鬼。”

那公子折扇一收，已作短兵攻向鲁尚禹，鲁尚禹忙抽剑迎击，黎宽和郑风也忙上前帮忙。四人缠斗了十余招，那公子哥儿暗暗心惊：这几个毛孩武功虽然不高，但招式甚是精妙，倒像是出自大家之手，且那柄剑剑势极强，不可以折扇硬碰，只是他们招数反复也就那几招，公子哥儿心中已有了底，再拆十招，必能取胜。

鲁尚禹此时却是苦恼异常，他自然是知道对方是冲着这柄剑而来，若不带这柄剑，定拦不住杨澈，带了却又招人耳目，若是被这贼人抢了去，可真没脸回去了。当下连出三招，逼那公子哥儿退了几步，黎宽和郑风忙上前夹攻。鲁尚禹退出了战场，对杨家兄弟行了一礼，道：“两位师兄，这贼人辱我汜水城，难道两位师兄也坐视不理吗？”

杨家兄弟相视一眼，杨澈点了点头，杨澈拔出匕首，一声冷哼，脚下生风，疾攻向那公子哥儿，鲁尚禹见杨澈出手，正准备一起围攻，忽觉眼前闪过数十道乱影。一息之间，那公子哥儿身上竟满是伤口。血将那公子的白衣染成了红色，那公子费力地喘息了几下，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杨澈已抽身回到杨溢身旁，缓缓地，将那柄被血染红的匕首收入鞘中。看向尚禹的眼神却尽是玩味。

这是什么武功，竟如此厉害，杀人于电光火石之间！不仅是尚禹三人，连杨溢也觉得恐怖，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什么时候，变得杀人不眨眼！

这招十步一杀需要极高的轻功才能施展，以前高蝉传授的时候，因轻功不及，并未练成。方才也只是一试，没想到竟如此厉害，杨澈虽也惊于这招数的威力，心思却转的极快，便想以此吓退三人。

围观等人见出了人命，都大呼逃命去了，偌大的客栈就剩下这五个孩子。

“小澈。”杨溢叫了一声。

杨澈转过身来，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杨溢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勉强笑着“嗯”了一声。

杨澈转向鲁尚禹等人，冷冷问道：“你们还要追么？”

黎宽和郑风二人看向鲁尚禹，这杨师兄的武功如此厉害，若是把他逼急了，只怕三人都不是对手。鲁尚禹与杨澈不只交手一次，对杨澈的武功也算是知根知底，这一招虽威慑了所有人，只怕也是他最厉害的招数了。不过再追下去，若是再遇到觊觎真罡剑的人，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还是先回城再请师父定夺吧！

“师兄既对师弟们手下留情，师弟们这就告辞，只是江湖险恶，两位师兄好自为之！”说罢三人转身离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