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3出来!”狱警打开房门,对牢房里喊道。
一道憔悴的身影站了起来,晃晃脑袋,走向门口。原来焦疯子就是0603号。
大家脸上都是一副惋惜的表情,焦疯子带头骂赵管教,指定没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过了半小时,焦疯子被两名狱警架了回来,丢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疯子,怎么样?”06号监叫罗宇的壮汉把头转向地上的焦疯子。
焦疯子总算喘了一口气,“我艹,咳,咳,他不是人。”
“是不是打出血气胸了?”陕北口音的男人问。焦疯子一天之内在赵士荣手下走了两趟,尤其是他还带头闹监,赵管教肯定下手更重。
“谁知道呢,新来的,你叫什么名来着。”
“梁文。”
“梁文,你和老牛把他抬床上歇歇。”罗宇指挥着梁文和他旁边的人。
谁也没有多话,焦疯子躺在硬板床上,双眼无神,有出气没进气的,一夜就这么过去。
“老焦,还行么?”罗宇这个牢头显然比胡庆更得人心,几乎不会随意剥削虐待其他犯人。虽说06都是重刑犯,但相比之下秩序却是最好的,赵管教让梁文在这吃点苦头的目的也没达到。
“咳,我没事。”焦疯子答道。
任他如何强硬,如何疯狂,也无法对抗赵管教所代表的国家机器。梁文叹了口气,犯人再怎么闹监,唱国际歌,可集体越狱这种事还是几乎不可能出现,自己的任务还是要再拖一拖。
焦疯子起来揉揉胸口,活动了一下,深呼吸几次,昨天只是被打岔了气,确实没什么大碍,也不知道是赵管教下手有轻重,还是他的抗击打能力特别强。
“打死人了啊!咳咳,我要去看病!我要保外就医!我要给上级送信!”焦疯子踢着铁门。
这下梁文知道他为什么叫焦疯子了,除了闹监,公然和管教对抗之外,他还有这么一手!他一喊,当然有狱警听见,不过却没人理会,就让他这样闹。要是平常别人这样,早被打个半死,弄不好还要加刑,可焦疯子昨天刚从赵管教那回来,保不齐真打出什么病来,这责任他们可担不起。
“别喊了,他们就会装听不见。来口小炮不?马上就没了。”长相猥琐的年轻人说。
焦疯子喊上一喊,气倒是顺了不少,呵呵一笑,坐回床上: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无期呀,我还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
年轻人抠着鼻孔:“那就跑啊,电网也不是总有电。”
“鸭子,你tm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扎针儿,要不是你,老焦能被收拾两回?”陕北汉子骂道。
“你想干吗?别过来!”被称作“鸭子”猥琐青年看着走近的陕北汉子说。
“尼玛的,不收拾你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二狗,别动他,这几天安静点。”牢头罗宇说道,“鸭子,你要是不想在这呆,就赶紧联系你那有钱的老爹,不然我出去了不保他们不动你。”
“我还真想跑。谁和我一起?”焦疯子道。
梁文眼神一亮,不过没有出声。
“报告!有犯人要越……我艹,你打我?”鸭子刚喊出半句,就被二狗扇了一个大嘴巴。
“打你怎么着!”
“二狗。”罗宇制止了二狗,走过来,对鸭子说,“顾大宝,要不是你爹花钱照顾我的家人,就你这德行,在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接着他扭头看向焦疯子,“老焦,你要是说真的,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看着这小子,不会让他多嘴。”
焦疯子想了想,对梁文旁边坐着的老牛说道:“把你的改锥给我。”
“什么?”
“咳,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着给外面王队长修自行车,把改锥留下了。”
被焦疯子揭破,老牛只好掀开床板,在缝隙之间摸摸索索抽出一把负号改锥。
“艹,你还真有。”原来焦疯子也不知道老牛留着改锥,随口一诈就诈了出来!
这夜,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平静,尤其是梁文、罗宇和鸭子,一夜无眠,反观焦疯子,呼呼大睡。
次日,吃了早饭,大家按惯例放风,两名狱警像数牲口一样,一对一对地数着下楼梯的犯人。
梁文一直在留心焦疯子的动静。集合之后,点名完毕,到了十分钟自由活动的时间,梁文看到焦疯子一步步靠近监狱的大墙。
“报……”鸭子当然也注意着焦疯子,见他要跑,急急忙忙就要大喊,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可是没待喊出“报告”,就被梁文捂住了嘴!
一名年轻狱警看到这边的变故,急急忙忙跑过来,举起警棍,对梁文大喝:“你干什么!放开!”
鸭子使劲挣扎了几下,抬手指向已经跑到墙下的焦疯子!
年轻狱警看到焦疯子,一警棍撂倒制着鸭子的梁文,对狱警办公室的方向大喊:“有犯人越狱!”
门里面的狱警不知道哪去了,一点回应也没有。
“玛德,这时候开小差!”见状,这名狱警飞一样跑向办公室。
“草泥马,叫你不让我说!”鸭子愤愤地踢打着,踹在梁文的的肚子上,罗宇和二狗急忙拉开了他。
梁文捂着肚子,好一会才站起来。他见鸭子仍然被二人控制,便一个箭步冲上去,给鸭子的面门来了一记重炮。
鸭子的鼻血立刻“哗哗”流了出来。
此时,“呜呜”的警报响起,伴随着狱警的广播:
“所有犯人,立即停止现在的行动,在放风区正中间集合,否则一概按协助越狱处理!”
梁文没理会广播,二话没说,对着鸭子又是一个飞踹,把他直接放翻。
鸭子被梁文打得一懵,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
梁文冷冷地看了鸭子一眼。如果焦疯子不能越狱成功,日后监狱的防范必定更加严密,如果他成功了,刚刚成型的越狱计划才可以继续,他怎么能够容忍有人破坏这个大好机会!
他一脚踩下鸭子的喉结!
这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鸭子的喉头在梁文脚下塌陷,嘴里“咕嘟,咕嘟”冒出几口血沫,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大家都被梁文的狠辣惊住了。
此时,焦疯子一手握着改锥,一手扒着高墙上的砖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的,总之已经上去了一大半。
“我就知道焦疯子肯定早就准备了,他以前总往墙边溜达。”乱糟糟的人群之中有人低声交谈。
高墙岗亭上的武警端着枪瞄准焦疯子,扣动扳机,“哒”的一声打偏在砖石上,弹起一阵轻烟,之后却哑了火,原来多年以来没有出过事故,监狱防范早就出现了漏洞,枪里只有一颗子弹!
再看梁文这边,不进反退,冲向狱警办公室的所在,刚才那个狱警跑的匆忙,没有带上铁门!
梁文急匆匆地直奔狱警办公室,一路竟无任何阻拦。响彻监狱的警报声掩盖了他推门的声音,屋里的两个狱警可能也被越狱的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拿着电话,正急急忙忙地向上级报告情况,另一个年轻一点的,也就是之前制止梁文的狱警神情焦灼的看着监控屏幕。
梁文迅速扫视一眼,魅影身法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