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是巧合,李承祖没想到来这里下顿馆子还会偶然碰上乔玉，自上次调戏事件，由于自己的原因有段时间没碰到过，就仿佛仅仅是生命中一个过客，一场巧合而已。

想起来这是他们第三次相遇，看着她和萼儿的书生打扮，李承祖问道：“玉娘子，怎么又换回男子打扮，上次见了娘子红装摸样，过目难忘，娘子又何苦打压天性。”

乔玉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直言的夸赞，中国人都是委婉的，明明心中喜欢也要说不知道。而且在那个礼教严格的年代，这样当一个女子面前赞美她的美丽是可以当作调戏的。

“男装行事方便些”乔玉声音柔柔的说到，她也觉得自己很奇怪，这样一个完全可以看做调戏的话语，以往她的脾气早就动武，可是她现在不但不感到生气，反而心中有股欣喜。但到底是个女人，听到一个男人的恭维脸上本已经消退的红晕更深了。

她边上萼儿也忍不住多嘴道：“就是，你当我们愿意穿男装，还不是逼的。”

李承祖表示理解，在封建社会，女人的地位更多在家里，在外面更多还是男人的天下，那些劝解女子的书《女戒》《妇德》都提倡紧守闺门，不要抛头露面

乔玉眨着那双灵动眼睛问道：“李公子来这里做什么？”

李承祖眯着笑起，用扇子指着酒楼道：“来这里能干什么，自然是来吃饭。”

乔玉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很傻,酒楼这个地方不就是给人提供食物的吗,可能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慌张下意识行为。她有些不好意思，躲着李承祖年轻的脸，轻轻道：“真的很巧。”

“是有缘”李承祖一直觉得自己口才很好，他喜欢女人害羞的一面，每一句出口的话似乎都有着火热，在清道夫就是挑逗。

“我们见过三次，有两次是在这里，我还记的那天也是在这楼上，你们主仆也是这男装打扮”李承祖的声音开始变柔和：“若是一次相见是巧然，第二次相见是运气，然而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你我能在易州再遇，不是天赐的缘分。”

这段话很煽情，即使在物欲横流现代也能骗到一些傻妞。在这感情更为纯粹的宋代，古代那些女子被些才子诗文就能弄的神魂颠倒，要死要活的。李承祖相信这句话一出口能杀倒多少女子。

“你说的都起鸡皮疙瘩了。”暧昧的气氛被这样一句话给击破，本来这乔家姑娘都已经如小女孩般卷起了衣角，但是显然她的丫鬟萼儿不是一个情趣之人。

乔玉也被萼儿这句话点醒，摸着自己那张一直就没退烧的脸，狠狠的剜了李承祖一眼：“李公子，再莫要说这样话了，否则我可要恼你了。”

“人生三遇是为缘，肺腑之言，莫恼，莫恼。”李承祖见好就收，刺激过头反而不美。

几个人沉默了下来，空间气氛有些奇妙。乔玉主仆本来是点了菜食，就在闷头吃着东西。女孩子吃的不多，李承祖看着桌上就两清谈小菜，就找话道：“那小二也不知道犯什么混，连问都没问就跑下去了，马兄你下去传个话，就，按你的意思点吧。”

他本来想说和上次一样来桌压轴酒席，但犹豫了下还是改变了。马宝下去传菜，萼儿这个丫头可能是受不了这股沉默，多嘴她一直都是唧唧喳喳的。

“李公子，难道上次你就看出我和”她四下看了看，用手挡着嘴，很小声道：“你就看穿我和娘子是女儿家。”

李承祖听了一乐，也小声道：“自然，我当时就看穿你们两是姑娘家。”

“胡扯”萼儿瘪着嘴不满意说道：“我和娘子装扮的可小心，哪有什么破绽，你怎么看的出来？”

“哈哈”李承祖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姑娘真把变身当游戏，除了那传说中的易容术。男女互换是那么容易吗，男女之见那些差别的体貌特征，不是说能掩盖就能掩盖。因为换件衣服，改男人的打扮就是男人了，象某些狗血电视，女主角拌的男装明眼人一下就看穿了，偏偏男主角楞是傻了N久。

李承祖不是那狗血主角，也不会把古人当傻瓜，他忍住笑意对因为他忽然发笑而脸色难看的萼儿道：“男女有别，是那么容易混淆的吗，别说是我，我看酒楼凡是有眼力都能看穿你们两。”

“哼”萼儿显然不服气，反驳道：“为什么我和娘子穿男装就横去自如，女装就有人指指点点，还不时的有些登徒子来骚扰”萼儿挥了挥拳头，示威似的斜了他一眼，语带威胁道：“都让我给打走了。”好象李承祖就是登徒子。

李承祖这才想起这对主仆可是会武的，想想前面挑逗的话，有点发虚，自己最近虽然长了肉，也结实，可也做不了沙包。

“萼儿”李承祖看着这小雌虎两个爪子，颇为小心道：“你还别不信，你和娘子穿男装就是个幌子，世俗要女子不可抛头露面，你们穿女装就违反了规矩，自然有道学者或者刻板者不满，若是换了男装，即使都知道你们是女儿，世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公子的话倒是很新奇”乔玉听了这段话，眼睛忽然有了神采，看李承祖也似乎有了不同。

“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别人是知道的不敢说，敢的不愿说，愿说的含糊不清，归根结底，是在维护男子面皮罢了。”李承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放浪形骸，拿起筷子就拣桌上的菜吃了起来，浑然忘记他哪有筷子，用的是乔玉娘子的筷子。

“就是”快嘴萼儿听了这句话对李承祖似乎有了共鸣，她赞同话道：“凭什么我们女子就不能四处游历，男儿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娘子比一般男子强多了。”

乔玉见李承祖居然拿了自己用的筷子去吃东西，害羞的同时有点生气，她乘李承祖和萼儿说话，又把筷子拿回来，桌下则伸出自己的秀脚狠狠在李承祖脚上来了一下，看着他勃然变的痛苦的脸色，若无其事道：“公子倒很有魏晋士人的风范。”

她脸上带着微笑，看起来弱质纤纤，似乎文弱之人，那一脚却是让李承祖吃到了苦头。乔玉眼角带起丝得意，拿着筷子好象要夹菜，手却一滑，那筷子掉落在地上。

她假装叹息了一声，如狐狸般白了李承祖一眼，然后高声道：“小二，再给公子拿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