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奥丁带着轩走在铁血岩城的偏道上,轩看着偏道两边大多数人都披着黑色的斗篷,甚至连脸部都遮了起来,一时不知奥丁此行的目的地是在何处。
走入偏道的奥丁和轩,在一群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中间,显得像是异类一般,他们彼此间细细低语着,偶尔瞟一眼奥丁和轩。
众人怪异的装束和举动,让轩无法保持和奥丁一样的淡定,只见他微微低着脑袋,偏道上静的可怕,只有听不清内容的低语,和他与奥丁的脚步声。显然,这个时候,并不是询问奥丁的好时机。
不算长的偏道,一路走来,轩就像是经历了漫长的煎熬一般,直到奥丁的脚步停下,叩响了一扇沉厚的铁木门。通体黝黑的大门发出金属的光泽,门环叩响,发出非金非木的响声,好一会儿,这扇大门才缓缓的被人从里边打开。
随着大门渐开的缝隙,一张苍老且长满了脓疮的脸出现在了轩和奥丁的眼前,恐怖的面容再配上老者绿幽幽的瞳孔,轩觉得这扇大门后,就像是鬼气森森的深渊一般,而大门本身,就像是人间和深渊的纽带。
奥丁见怪不怪,掏出一颗眼珠,在老者的面前晃了晃。老者见状很是开心,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一嘴零碎的黄色牙齿露了出来。随着老者的笑容,这扇大门也完全的打开了。
如恶鬼般长相的老者退到大门的左侧,为奥丁和轩让出了路,他微微弓起身子,眼睛看着猩红色的地毯,幽幽的说着“欢迎光临,但愿巫神会能满足你们的需求。”
老者说完,奥丁便大步的走了进去,只留下轩一个人,还在门口观望着门内的一切。只见屋内空间算是很大,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向上的阶梯,阶梯很宽,足以五六人并肩,地上铺着不知材质的猩红色地毯,几个零星的火把照亮着屋内的一小块区域,而剩下的,都隐与黑暗,伴着摇曳的火光,让人觉得不怎么期待。
眼看奥丁越走越远,并没有等他的意思,而恐怖的老者也一直呆立在大门的一边,轩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快步的走了进去。当轩进入屋内之时,老者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将大门又缓缓的关上了。只是轩没有注意到,当老者开门的时候,偏道之上披着黑色斗篷的怪人,都微微对着老者鞠躬,表示敬意。
轩听着老者的笑声,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脚下不由得更快了几分,追赶上了前边的奥丁。
他们两人走在阶梯上,老者则不知何时隐去了身影,只留下奥丁和轩,在阶梯上行进着。“喂,老头,你来这鬼气森森的地方干嘛?真是想不到,铁血岩城之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
听着轩略带抱怨的话后,“鬼气森森?”奥丁肯定的点点头,“别说这铁血岩城,巫神会在圣域中每一座大型城市中都有分会的存在。要知道,巫神会可是和神殿一样,是圣域中数一数二的大势力。据说,他们是代替巫神,行走在圣域之中,为那不知存不存在的巫神收集信仰之火。”奥丁很是不屑,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信仰之火?”轩又低声的问了句。
奥丁也配合的附在轩的耳朵边回答着“就是汇聚更多的金币和奇物,至少我更乐意相信这点。”奥丁这开玩笑似的话语倒是让轩减轻了几分心中的不适。
两人终于走上了阶梯,一条幽黑走廊的中段,有着一间亮着烛光的房间,“跟着我,但别说话。”奥丁叮嘱了一句,便走向了那亮着光的房间。
轩跟着奥丁走进了房间,虽然房间内闪着烛光,可一股难闻潮湿发霉的气味还是充斥着轩的鼻腔。
房间内没有过多的东西,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杂乱的书籍,还有一层厚厚的灰,在烛光的衬托下,轩发现书桌后,有一个中年妇女,此时正趴在书桌上写着什么。中年妇女嘴角总是勾起一个渗人的笑容,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虽然没有老者那般恐怖,可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奥丁和轩就这么径直的站在书桌前,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女子完成她手头的事情。而那略感疯癫的女子也像是没有感知到来人,依旧飞快的抖动着她手中的鹅毛笔,只不过她蘸的墨汁,却是血红色的。
时间过去了很久,可女子好像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奥丁也不着急,津津有味的看着,只有轩觉得这样的时光甚是难熬。
“啪”的一声,女子手中的鹅毛笔被她生生折断,血红色的液体溅了她一手,不过她反而是呼了一口气,看着桌面上她完成的作品,笑容越发的诡异起来。只见她伸手抓了抓凌乱的长发,抬起脑袋对着奥丁无声的笑着。
“鬼婆子,你这次又是发了什么疯?快给我看看。”奥丁对着她桌上摊开的羊皮纸努了努嘴。然后女子兴奋的点了点头,抓起羊皮纸瞬间来到了奥丁和轩的面前,速度快的就好像一阵风,眨眼间女子就从书桌前过来了,惊得轩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女子小心翼翼的重新展开羊皮纸,轩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见羊皮纸上画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他将左手插入了一只恶魔的胸腔,不过恶魔脸上的表情却不是痛苦,而是一个带着快感的笑容。
奥丁也是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你的艺术,我怕是理解不了。”说罢便自顾自的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一本书,吹了吹书面上的灰尘。
鬼婆子好像很是失望,她神情低落的将画作收起,咬着带有血红色液体的手指,给轩的感觉,更像是她正在享受着鲜血。
奥丁微微一笑,再次取出那颗眼珠,然后放在书桌上,“这个,换一次界灵门,如何?”奥丁将手中厚厚的书放下,又激起了一阵扬灰。
鬼婆子眼中只剩下那书桌上的东西,至于奥丁说的话,她像是没听见一般。只见她东倒西歪的回到书桌前,双手将桌上的眼珠子捧起,露出一副无比陶醉的表情,“深渊邪魔的竖眼,看看它,多么的令人沉醉。”说罢,鬼婆子轻轻的抚摸着那颗眼珠子,让轩觉得一阵反胃。
奥丁见鬼婆子没有搭理自己,也是不由得敲了敲书桌,“喂,东西你摸也摸了,这交易可算是成了?”
鬼婆子依旧热切的看着手中的邪魔竖眼,只是对着奥丁和轩挥挥手,像是不耐烦的驱赶一般。奥丁见到这个手势,却是满意的笑了笑。而这鬼婆子从始自终,就像是没看到轩一般,不过轩也乐得自在,在他看来,跟这样疯癫的人打交道,无疑是最差的选择。
奥丁带着轩转身就要离开房间,只见刚才开门的老者不知何时就已经来到了房间外,正躬身等待着。一言不发的带着两人走在黑暗的走廊中,老者手中拿着一盏魔法灯,幽幽的蓝光照亮了不大的一片区域。在走廊的尽头处,老者拿出一把厚实的黑铁钥匙,开启了一扇不知尘封了多久的门。
嘎吱嘎吱的声音,在门打开之后,借着魔法灯的光亮,轩只见里面满是灰尘,一个破败的祭坛就在房间的正中心,几只老鼠仓皇逃窜,很快就消失不见。老者将魔法灯放在地上,用衣袖掸了掸祭坛上的灰尘,而后就这么跪拜在祭坛之下。
破败的祭坛有四个凹槽,数条横线将凹槽彼此链接,来回交错的横线在地上刻画出一个法阵,不知多久没有用过的祭坛,整个房间内依旧还弥漫着淡淡的空间波动。显然,这就是奥丁所谓的界灵门了。
在轩的眼里,这界灵门不过是传送阵的一种罢了,只不过传送阵很是罕见,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法,当下也忍不住前进了几步,站在祭坛的外围,仔细的看着地上交错的线条。只留下奥丁愣在原地,看着老者虔诚的跪拜在地,他的面皮也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最后,奥丁无奈的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看着老者的背影,“你们巫神会是越来越抠门了。看样子现在这四颗空间石,也要由我来提供?”
老者不说话,依旧看似虔诚的跪拜着。奥丁被呛得无话可说,只得掏出四颗透明的晶石,对着祭坛上的四个凹槽一甩,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权杖点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到空间石落入凹槽之后,老者也立马颤颤巍巍的起身,对着房间内阴暗的角落一伸手,几只老鼠突然飞到了老者的手中,不停的挣扎着。
奥丁见到这一幕,脸色更差了几分,“老鼠血?你们巫神会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老者将手中的老鼠纷纷扯成两段,将鼠血滴在横线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渐红的横线,终于开口说话“老鼠血也好,巨龙血也罢,只不过都是激发祭坛的一种材料而已,更何况它们在祭坛周围游窜,这是对巫神的不敬。”
奥丁将牙齿咬的嘣响,“对巫神的不敬?该死的,它们只不过是老鼠罢了。我看只是为你们这刻薄的性格,找了个好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