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醒醒。起来吃晚饭了。”耳边传来了李思平的声音,将陈暮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陈暮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浑身的关节都有些酸痛。他起身后赶忙活动了一番,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跟着李思平的后面,到下楼洗手准备吃晚饭。
晚饭很丰盛,但陈暮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几口,陪着李慕远喝了两杯就放下筷子表示吃饱了。
“陈暮,怎么就吃这么点啊?”苏娟关切的问道。
“可能早上有点着凉了,睡觉起来后浑身酸疼,没什么胃口。”
苏娟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说道:“那我赶紧给你拿点药去。”
“不用麻烦了,没什么大碍的。”陈暮赶紧说道。
李慕远不屑地说道:“年轻人受点风寒不要老是惦记着吃药。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李慕远伸手倒了杯白酒给陈暮:“喝几杯酒活活血。”转头对着苏娟吩咐道:“让张妈弄碗热汤出来,记得多辣多胡椒粉。一碗下去发身汗就没事了。”
苏娟应了一声,赶紧去厨房准备热汤去了。
“思平,晚上陪我和陈暮去医院走一趟。”
“知道了,爷爷。”
“晚上你还要去医院啊?”宁婷婷奇怪地问道,念头一转想起医院里陈暮那位娇滴滴的女同学,赶忙说道:“我也要去。”
“胡闹。你去医院做什么?”李慕远皱着眉头说道。
宁婷婷眼珠一转,想出个理由:“我跟着外公你见识见识呀,我以后也要跟外公你一样做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噗”李思平被宁婷婷强大的理由给逗乐了,一扭头将嘴里的饭菜都喷到了地上。可能是饭菜呛到气管里了,他扶着桌子,弯着腰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陈暮赶忙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李思平总算不咳了,他坐直了身子看着宁婷婷说道:“拜托,你下次别在餐桌上说笑话了。你真当杀人不偿命的啊。”
“瞎说什么呢?”宁婷婷白了李思平一眼:“我说什么笑话了?”
“你小时候想当个军人,大了一点想当个侠客,再大一点就想做警察。都是跟打打杀杀有关系的职业。你现在居然说你想当医生了?”李思平嘴角挂着一抹笑容,看着宁婷婷说道。
“外公,你也不说说他。李思平大笨蛋就知道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宁婷婷拉着李慕远的手臂摇晃着娇声说道。
“好了好了,思平。婷婷有这样的想法是好事。要鼓励她嘛。”其实李慕远自己心里也不相信宁婷婷说的话。
“那我晚上跟你一道去医院。”
李慕远正色道:“婷婷,你是不是真的想做医生?”
“嗯,当然真的。” “那你想当中医还是当西医呢?”
宁婷婷脑子一转,如果回答西医的话,那么外公可能会说他用的是中医的手法,自己去看了也没用。打定主意后,宁婷婷昂首挺胸地回答道:“我想做中医,做一个跟外公你一样的中医。”
“好好好”李慕远连说了几个好字,哈哈大笑起来。
“恭喜李老啊”陈暮凑趣道:“婷婷将来能继承你的衣钵,肯定能将你的技艺发扬光大,救助更多的病人的。”
菜花跟小青两个正在专心地吃饭,对桌子上的谈话毫无兴趣,一门心思地对付着桌子上的饭菜。
“阿娟,来一下。”李慕远转头对着厨房喊道。
苏娟赶快便走了过来,帮佣的张妈跟在她后面,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热汤,放到了陈暮的桌前。
“趁热喝吧。”张妈笑眯眯地说道。
“谢谢张妈了。”陈暮赶忙道了声谢,端起碗慢慢地喝着汤。
几口热汤下肚,脑门上立刻挂上了一层汗珠,整个人暖洋洋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阿娟,你去书房把那本汤头歌取过来。” 苏娟转身向书房走去。
看着外婆的背影,宁婷婷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好像被自己套住了。很快苏娟便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
李慕远接了过来,顺手就把书递给了宁婷婷:“你先把汤头歌背书,知道什么叫十八反十九畏之后,我再来教你学内经。”
“怎么,婷婷对中医有兴趣了?”苏娟惊讶地看着两个人。
李慕远点点头:“刚才婷婷说要继承我的衣钵,做一位出色的中医呢。”
苏娟一听,笑眯眯地看着外孙女,拉着她的手叮嘱道:“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学习。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在你外公门下学习呢。你要好好努力啊。”
宁婷婷的嘴角抽搐着,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只能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那就好,今天晚上在家看书,一个礼拜之内把汤头歌背熟了。”李慕远板着连吩咐道。
“哦,知道了。”宁婷婷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事情变得完全出乎她的想象。随意划了几口饭,拿着书回楼上房间里去了。
吃完饭,菜花跟小青被苏娟拉着去房间里看电视去了。李慕远在客厅坐下,拉着陈暮和李思平陪他下棋。陈暮问了问何时动身出门,李慕远看了看钟说了一句还早,又低下头继续下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闹钟敲响十下的时候,李慕远一改他下棋悠闲的步子,大刀阔斧的频出杀招。没一会就把李思平给将死了,李慕远把棋子往盒子里一丢,站了起来对着陈暮说道:“你去厨房把公鸡拿出来,顺便拿个袋子套起来。思平去开车,我们在车里等陈暮。”
陈暮赶忙跑进厨房,将上午买的公鸡提在手里。又找来个黑色的布袋,将公鸡装到袋子里,拎着出了门。 陈暮提着袋子上了车,李慕远吩咐了一句:“开车,去医院。” 李思平一踩油门,汽车顺着大道向医院方向开去。
到了医院门口,李思平将车停好,赶紧跑过来替李慕远开了门。陈暮提着公鸡跟在李慕远的后面走着。 李慕远走的方向并不是去住院部的方向。陈暮正准备问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医院的一间平房门口。
李慕远上前敲了敲门,“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李老,您说过的药我已经煎好了。”里面的男人提着一个专门装药汤的小暖壶走了出来,递给了李慕远。
“小周,麻烦你了。”李慕远客气地说道。
“看您说的,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李慕远提着药,这才转身向住院部走去。一进病房,就看见周芸正坐在凳子上发呆。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了?”陈暮问道。
“啊,你来了啊。”周芸听见陈暮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早上的检查一直到下午才有结果,依然是找不出病因。今天爸爸的体温又降了半度,现在只有三十五度了。”
陈暮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会好起来的。”
周芸这才看见李慕远跟李思平,赶忙打着招呼:“李老你好,李哥你好。” 李慕远点点头,将手上的药往床头柜上一放,坐在刚才周芸坐的那张凳子上,伸手握住周建国的手腕,把起脉来。
“陈阿姨呢?” “她先去休息。今天撑了一整天,晚饭吃过后就一直在打瞌睡,我让她去休息了。她有个怪习惯,在医院里睡不安稳。就在隔壁旅馆里开了个房间休息。”
“现在几点了?”李慕远问道。
陈暮看了看手表:“十点四十了。”
李慕远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说道:“我们再等一会,十一点的时候就开始。思平,你去楼下车里面等我们。”
“知道了,爷爷。”李思平转身下楼了。
陈暮将手上的袋子放在床底下,然后坐在旁边的病床上。
“袋子里装的什么东西?还会动的?”周芸眼尖,看到陈暮放袋子的时候,袋子动弹了几下。
“是公鸡。给你爸爸治病用的。”
“治病要用活的公鸡吗?”周芸诧异的问道,不等陈暮回答,自己先反应了过来。只见她脸色煞白地看着陈暮问道:“你是意思是说,我爸爸不是生病了。”
陈暮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因为不清楚原因,陈暮一直不敢告诉周芸真相。现在至少有了些头绪,陈暮也就不再隐瞒下去了,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周芸听完,紧紧地抓着陈暮的手:“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爸爸,陈暮,我知道你行的。在香江那么复杂的事情你都解决了,这个一定难不倒你的。”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乖了,别哭了。”陈暮轻声的安慰道,伸手扶着周芸坐了下来,抬腕看了看手表,转头对着窗口处站着的李慕远说道:“李老,时间到了。”
李慕远走了过来。看着哭成泪人的周芸,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会尽力的,别伤心了。”
“李老,现在该怎么做?”
“怎么做?呵呵,”李慕远看着陈暮笑了起来:“当然是先杀鸡取血了。”
杀鸡倒是难不倒陈暮,前世就是个厨师,也不知道宰过了多少只鸡。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了水果刀,又拿了两个干净的小碗放在了地上。从床底下拿出袋子,将公鸡拿了出来。 左手拿着公鸡的双翅,右手将鸡头扭过来交给左手抓紧,然后在脖子上拔起毛来,清理出来一块之后,陈暮一刀就割了上去。
只见陈暮飞快的将刀子一扔,右手顺势抓住公鸡正在挣扎的双腿,将公鸡倒着提了起来,鸡血很快便装满了两个小碗。见血放得差不多了,陈暮随手将公鸡塞进袋子里,丢在一边。将两碗公鸡血端到了床头柜上。
李慕远见陈暮已经取好了鸡血,伸手挽起了袖子,走到了周建国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