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顾士卿过来了。季铮华因为恐惧不停的扭动身子想要快点下来,谁知道扭动的越厉害秋千就荡的越高。再加上顾士卿的突然到来给了她猝不及防,心慌意乱之下,整个人都摔了出去。眼看着就要狗吃屎的时候,季铮华发出惊天惨叫“啊——娘啊,救命啊——”
放大的柱子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眼看着满目都让这根柱子给占了的时候,眼看着自己就要跟这柱子比谁硬的时候,她已经不能直视闭上眼睛的时候。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一双大手有条不紊非常合时机的抱住了季铮华。季铮华整个人都冲进了那个人的怀抱。
那人环住季铮华的腰,一个旋转绕开柱子,带起的风也让他们衣袂飘飘。他那白色的衣衫加上季铮华粉红色的裙摆交织在一起,在旋转中随着风绽放。如同一朵大牡丹花一样绽放在宽宽的屋子里,娇艳欲滴叫一旁的季道远看的目瞪口呆。
季铮华自己也惊的说不出话来,一直都是瞪大着眼睛呆呆的望着面前紧紧抱着自己,不让自己受一点伤害的顾士卿。他的脸看上去白嫩明朗,却是一直紧蹙眉,关切的望着自己。眼眸里有一种淡淡的忧郁,这种忧郁衬托的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满身故事的王子,好像叫人一探究竟又好引起人的怜悯之情,很想宽慰几句。可明明是一无所有的,不过是季家的一个养子罢了,并无什么王子的形象,更不是满腹心事。季铮华才不相信他一个平民之子能有什么心事,就算有也是一种寄人篱下的自卑感在作祟。所以他每次出来见人都是闷不作响,是他太自卑才会自寻烦恼。这点,其实季铮华很想帮他,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帮才好,始终没有结果。
季铮华失落的低垂着眸子,唉声叹气。这一叹气也把顾士卿从出神中带了出来,直到带着自己离开了危险,才一点点放开自己,并且极为温文尔雅的关切自己,“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有一点被吓到而已。”季铮华尴尬的挤唇笑了笑,心里头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毕竟差一点自己就破相了。
季铮华拍拍胸口,无意中抬头竟然看见顾士卿还这样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忧郁的眸子里带着柔柔的关怀,他的眼神柔情似水,淡雅如月。很温暖又不灼热,这也就更加衬托的他的整张脸气质绝佳温润如玉,是那种极好的翩翩公子的感觉。虽不言不语,脸上也毫无表情,但是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自己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季铮华忍不住又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扯开话题,但还是因为娇羞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道远在一旁可是什么都看见了,他看见了顾士卿看季铮华的眼神,也看见了季铮华看见顾士卿的时候害羞的模样。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小情人呢。重点是他们两个不是亲兄妹却以兄妹相称这要是真成了什么事,家里头也不好听呀。
季道远敏感的一眨眼,赶紧堆起怪异的笑容挤到两人中间,故意用双手把两人支开。
“哎呀好了好了,你们还有完没完。我今儿来是有事要说的。三弟,你呢?你怎么大晚上的突然来找妹妹呀?”
“我,我也是有事找,妹,妹妹商量。”顾士卿淡淡的看了一眼季铮华又低头看了看,随后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
季铮华已经从失神中回国来,又跟往常一样咋咋呼呼,大大咧咧。她呀因为秋千的事情还在生气呢,这会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自己先走到凳子上坐下了,又倒了茶水自己先合起来。
季道远跟顾士卿一前一后走过来,也自己倒了茶喝着。顾士卿跟着小酌了一口,才慢慢开口说起来意,“我听闻季家的生意这些天都不太好。而且外头已经传开了,说是因为退婚一事不少人都开始议论起来。而且也有不少人同情拓王爷的遭遇。外头很多人都觉着季家仗着是皇亲国戚就欺压残废王爷,所以大家都很不满。才导致季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我就是打听清楚了情况,所以才过来与你们说一声。之前在刘掌柜那里听得不清不楚的,我这里又一个更清晰更清楚的说法。只不过还存两个疑点。首先,那个拓王爷我们也是见过的,是个处置冷静面无表情的人,他这个人看上去根本就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面对这种极具侮辱性的事情。以他的性格,要么强烈反击,要么根本不当回事所以才不会对季家动手。”
“这个仲腾拓你们了解多少?因为据我的了解,这个人不是个这么就此罢休的人。”季铮华忽然眉头紧蹙非常严肃的看着两位哥哥,问起。
季道远跟顾士卿你看我我看你,他们的表情也很凝重,看得出来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也并不乱开玩笑。大家都有众志成城万众一心的意愿。季道远一手撑着头,一手放在嘴边动来动去,目光悠长又暗淡的望着前头,嘴里悠悠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据我说知,这个拓王爷也的确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要知道当年他差一点就成了皇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物呢。只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明明手上有先帝的圣旨,大可以以此说我们季家抗旨不尊,就可以打垮我们季家了但是却没有这么做。实在是猜不出来呀。”
季道远说完又咋舌,又要指甲,目光更加深邃迷离,感觉仲腾拓就是个迷。
顾士卿另有补充,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我想知道的是这个拓王爷跟皇上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与皇位失之交臂。当年他才是深受先皇宠爱的人,本是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但是到最后一步却叫皇上给反败为胜了。看来这个皇上更胜一筹啊。”
这里头的故事,季铮华在前世的时候也是有有所耳闻,但知道的也不多。这件事情他们两个都不愿意提起,所以她也就不清楚的,后来就被处死了,所以到现在都是一片茫然。要想知道此事,还得问他们自己呀。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还是这个仲腾拓到底想干什么。
季铮华忽然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邪笑,浩渺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更加犀利又耐人寻味的光芒。看她的表情好像是知道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什么。
两位大哥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季铮华。季铮华分析,“如果一个男人连这种奇耻大辱都忍了下去,就意味着这个男人野心勃勃。他忍下去只是因为做大事不屈小节罢了。另外,他现在不用作为,所有人都是偏帮着他的。他不用自己出手,自然有热情的百姓指责季家的不是,不用出手季家的生意都会垮,如此一劳永逸对他来说绝对是最精妙的棋局。”
“那我们该怎么办?季家可不能就这么完蛋了呀,这可是爹的心血啊!”季道远急匆匆的望着季铮华,眼神里又急切又无奈,双手不停的敲打着桌面,那节奏比他的心跳还快呢。
季铮华看了一眼季道远,又看了一眼顾士卿。到底不是本家的血脉,顾士卿的脸上就显得淡定多了,他可是无所谓季家如何的。
这点季铮华也能够立刻,不过她自己可不希望季家就此完蛋,这要是落到了仲腾拓手里,自己还争个屁啊,还有自己那一份嘛。所以万不能让他得手。
只是暂时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只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季铮华望着两位哥哥,无奈的吐出几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事情会好转呢。再说了,这不是还有长公主嘛。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能够力挽狂澜搞定大小事务,还把季家的钱庄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这种小事情相信她会处理好的,你们呀别再杞人忧天了。什么事等明天再说,现在还是抓紧时间睡一觉吧。”
季铮华推搡着哥哥们出去。他们也就没有再逗留,直接出去了。
翌日的清晨来的总是那么的悄无声息,阳光还未透露出来,倒是一阵朦朦胧胧的雾气吹过,带起一股凉气。那凉气吹的直叫人瑟缩脖子,把本想早睡早起的季铮华又逼回到被子里去了,并且又把蚊帐给遮上,如此想要更暖和些。
但当朦胧睡眼刚要合上的时候,念儿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急匆匆传来,“不好了,小姐,小姐不好了。”
季铮华没好气的伸出手,摇晃了几下,示意念儿不要打断自己睡觉,“干什么呀念儿,你才不好了呢。本小姐正睡觉呢,有什么事明天说。”
然后又飞快的把手伸到被子里去,转过头继续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