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徊并不急着去练剑,其实他心里对这套淬心剑法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更何况郝大通自己就曾明言,这淬心剑法并不是什么大威力的速成剑法,只有日久练习,才能淬练剑心,剑心?陆徊就算对剑道再不了解,也知道这个剑心并不是用来斗剑的,也许,就跟道心一样,是对剑道的体悟吧!也就是说,这是一套辅助修练剑道的道家内门基础剑法。
明知如此,为何他还敢跟陈先之赌剑?其实就如陈先之所言,短短的旬日之内,又能学得多少剑诀散手?比的还不是本身道行修为!对于李三的争斗之道,他还是比较了解的,除了扑朔身法,其他泛善可陈。
回到房内,陆徊就准备着手炼制法器,他拿出储物袋,从里面翻出龙槐阴沉木、幽丝锦、幽灵粉尘、丹华朱砂、黄泉灵水等材料,略一犹豫,又掏出无常令,来到院中,摄出寒玉石猴像,这石猴已经经过炼制的,坚硬非常,要从上面取下玉石碎片可不容易,劈锤削砍一一试过,果然不管用,陆徊围着石猴像直转圈,一筹莫展。
“唉!你是猪啊!这个都不懂?阴阳散手,或柔或刚,刚柔相济,运转变化,纯呼一心……唉,你怎么把他打成套路了!”隔壁院子不断传来陈先之的呼喝声,看来他对李三这个临时弟子非常的不满意。
这第一重外院,位于幽谷小山坡脚下,也是最大的一个竹院群,陈先之、李三等人的居住与陆徊比邻,隔壁的呼喝声,清晰入耳,陆徊微笑不语。
奈何不了石猴,陆徊又回到屋内处理其他材料。炼器,就先得制器,于是他又一心摆弄起龙槐阴沉木、幽丝锦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一声娇呼:“唉呀,陆大哥,你怎么把这个大石猴放门口呀!”
没等陆徊回应,一阵香风卷进屋来,如莺脆鸣道:“陆大哥,你不是要炼器吗,我给你带了个熔炉来!咦?嘻嘻……咯咯……哈哈哈!”她看了一眼陆徊,顿时笑的乐不可支。
陆徊亦是看着自己手中之物直摇头,不满地道:“雪儿,有那么好笑吗?”
胡雪儿扶着笑弯了的腰肢,喘息道:“咯咯!陆大哥,你这是做的什么呀,真难看!”
陆徊窘道:“呃!没想到炼器竟也是门手艺活!不过就是难看点,总不影响使用吧。话说,真有那么差,难道你看不出来它是一把扇子吗?”
胡雪儿一把抢过陆徊手中的所谓“扇子”,只见粗细不均、间隔不匀的几根木棍上,镶着两面红艳艳的丝锦,锦端非方非圆、棱角突出。胡雪儿拿在手中摇了摇道:“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扇子耶!搞的这么艳俗又丑陋,也真难为你啦!”说完又是噗嗤一笑。
陆徊老脸一红道:“这颜色还要处理的,等我加上幽灵粉尘、寒玉石屑等辅材炼制后,就不是红色了。对了,雪儿,你有没有办法从那石猴身上弄点碎屑下来?”
胡雪儿白了一眼陆徊,哂道:“我的傻哥哥,你还真打算就这么炼下去呀!别的东西难看点也就算啦,这扇子可是随身饰品,最需要高雅精致。这样吧,雪儿帮你改改,寒玉石你也别弄那个石猴啦,这山中多的是,回头我给你弄点过来。”
陆徊一听,兴奋地道:“雪儿,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说完他又拿眼上下扫视着胡雪儿,随后又推开门往院子里寻视。
胡雪儿奇道:“你在找什么呢?”
“你不是说给我带了个熔炉吗?在哪儿呢?”
“嘻嘻,傻瓜,那么大个炉,难道人家还驮着过来呀!在这里呢!”胡雪儿说着摘下腰间的一枚玉佩,然后一施法诀,玉佩上射出一道蒙蒙清光,一只青铜炉鼎由小变大,从玉佩之内逐渐飞落院中。
陆徊看着她手中的玉佩,马上联想到了自己手上的无常令,奇道:“咦,雪儿你也有这样的宝贝呀!这种法器也不知道能装多少东西。”
胡雪儿奇怪地看着他道:“你手中有摄魂令,却还背着个储物袋,不会是怕令牌装满了吧?咯咯咯!”
“呃,其实我也只是才发现无常令有这功用的。”
“摄物的法器,需要复杂的法阵知识,稀罕的材料,确实珍贵,不过这些碧心姐姐都不缺,这是她送给人家的。”胡雪儿略一解释,随即惊呼道:“咦,你这是无常令?我还以为是普通的摄魂令呢,这是黑无常,还是白无常给你的?”
“是黑无常范大哥给我的,怎么?这也很稀奇吗?”
“我早该想到了,摄魂令不稀奇,能摄魂,不能摄魄,也不能摄物。无常令却是黑白无常独有的灵器,普通的摄魂令,略有道行、心志坚定的人的魂魄是摄不动的,只有无常令,因黑白无常天职勾魂,浸淫此道千百年,据说即使是道行比他们高的人,也会被此令摄去些许魂魄,十分霸道。这也是黑白无常神职不高,却威名如此之盛的重要原因之一。”
“原来这法器这么厉害,我还以为无常令就是摄魂令,想不到差别如此之大。”陆徊又想起范大哥将这么珍贵的灵器随手给了自己,心中感动万分。
“好啦,那我先帮你改扇子吧,嗯,三天后给你吧!”
“怎么要三天?我才做了半天功夫……”
“哼,也不看你半天做出啥来了!”
“呃,好吧,辛苦雪儿啦!”
胡雪儿临走之前道:“陆大哥,碧心姐姐不是故意为难你,她其实挺好的,你别往心里去……”
“好啦,我省得的,李三现在跟着陈先之学拳呢,他们要搬到内院去么?”
“三哥、四妹说自愿留下来陪客,碧心姐姐也没说什么。”
“雪儿!”
“嗯!”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留下来呀!碧心姐姐指定你陪客的哟!”
“去死!美的你!”胡雪儿羞红着脸,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胡雪儿俏丽的背影消失无踪,陆徊犹自喃喃地道:“只是住一个竹院里,又没说怎么着,雪儿怎么反应这么大?在石城里不是好好的嘛!”
……
扇子没法炼了,陆徊又捡回那枝竹枝,练起淬心剑法来,一时间,院中的枝风声,与隔壁的呼喝声,相映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