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伟却是更加害怕,觉得眼前的喻鸣丰就像一个精神不稳定的恶魔,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咬住他的咽喉。
不,打死他都不能把阿翎交给这样一个男人!但是他又反抗不了,怎么办?
“我,我要回去考虑考虑。你后退一点,别靠我这么近!”单伟惊慌地推了他两把。
喻鸣丰微笑着点头,“好,可以。”
说完,拿起自己的外套,说道:“您好好回去考虑清楚,但不管您考虑的结果如何,阿翎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您别想着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想想你们一家三口现在幸福的日子,您肯定也不想失去它,对吧?”
单伟听到这话,背脊乍凉,整个人都不敢动了。
喻鸣丰却不觉得自己的威胁有什么过分,对他而言,除了单翎的态度比较重要,其他人怎么看,他并不那么在意。
“好了,我走了,您慢慢考虑。”说完,他施施然走出了门外。
震惊且恐惧的单伟回到家就病了,方秋媛起初还以为他是受凉感冒,后来才发现他神色有些恍惚,时常神经质般的对自己说话,担心的不行,给单翎打电话,单翎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得赶过来,把他送到医院。
喻鸣丰也非常关切,特意找了最好的医院,订下最好的病房,给单伟进行治疗。
然而单伟的身体除了三高外并无太大问题,医生建议去看下心理科。单伟却极其排斥,不想去看心理医生。没有办法,单翎找来了顾延君。
顾延君因为詹医生回来了,这几天一直没有出门,得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匆匆赶来,观察了单伟一阵,又诱导着他说了几句话,把单翎拉到一边,道:“叔叔这样的情况,很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只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单翎满脸的迷惑,“没有啊,我爸他最近也没怎么出门,能被什么吓到?”
方秋媛忽然捂住嘴巴,眼神惊异,难道是喻鸣丰对他说了些什么?不然,怎么单伟一回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向来胆子小,经不起什么大事的。
“方姨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单翎诧异地看着她。
“我,我……其实……”方秋媛刚要开口,被刚刚推门进来的喻鸣丰扫了一眼,立即打了个寒颤,道:“没什么事,真的。”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单翎看着拎着饭盒走进来的喻鸣丰,脸色瞬时明朗起来,“不是说下午还有个会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决策,就让他们几个自己商议了,最后给我一个结果就行。怎么样,顾先生怎么说?”喻鸣丰调查过顾延君,得知他就是那个单独邀约单翎的人,在心里将他凌迟了千百遍。但表面上,丝毫看不出他对他存有什么芥蒂,听说单翎要让他来看看单伟,也意外的没有反对。
单翎对于他这次的大肚,十分开心。连忙给他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顾延君。顾大哥,这就是喻鸣丰。”
顾延君扬起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伸手过去,“您好喻先生,早就听说过您,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喻鸣丰伸手和他交握,用足了八分的力气,“客气了,阿翎曾说得到过您的帮助,真是麻烦您的提点了。”
两人剑拔弩张,却都不肯在单翎面前表现出来,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好了,顾大哥你来说说我爸的情况吧。如果他是受到了惊吓才会这样的,那有什么办法消除他的害怕呢。”单翎脸色着急地问。
“只能找到让他惊吓的根源,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顾延君说的比较隐晦不清,“我还只是在学习,在心理学方面还不是专家,如果你不放心,不如请我的老师詹医生来看看吧。”
“詹医生?你是詹老的学生?”喻鸣丰其实早查到了这点,却故作惊讶,“没想到世界这么小,我小时候曾经有段时间患上躁郁症,就是詹老帮我治好的。”
原来已经痊愈了吗?单翎惊喜地看向喻鸣丰,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忌讳别人提到自己心理疾病的样子。
顾延君没想到他的态度这么坦然,尴尬地笑了笑:“噢,是的,我想起来了,老师确实提起过您。”
“那就请詹老过来一趟,给我爸爸看看可以吗?”单翎本能地看向喻鸣丰,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但凡有事都会去征求他的意见。
喻鸣丰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以我和詹医生的交情,请他来一趟不是问题。而且,他的学生还是你的朋友,有这层关系,他必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嗯,是的,也麻烦你了顾大哥!”单翎仿佛松了一口气,看到他们并没有产生冲突,她心里已经足够欣慰了。
喻鸣丰的效率很高,隔天就请来詹医生帮单伟看病。詹医生得知单翎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笑道:“果然,鸣丰的眼光是极好的。你这么好的姑娘,要不是被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我只怕追求你的人会很多哟!”
单翎略显羞赧,忙道:“多谢您来这一趟了,我爸爸还请您费心。”
“好说,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不必客气。”詹医生摆摆手,一脸的和蔼,他让其他人都出去,自己单独和单伟要聊一聊。
单翎被喻鸣丰牵着手,忐忑地站在病房外。
“你说,我爸会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居然会变成这副样子。”单翎看到单伟的模样就觉得心里难受,“妈早就不在了,如果爸再出点什么事,我真怕……”
喻鸣丰心里升起一丝愧疚,但却不后悔那么做,他紧紧拥抱住单翎,安慰道:“不要太担心了,詹医生在心理学方面造诣很高,相信他会有办法的。嗯?你这个样子,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小姨夫要知道了可是心疼的。”
单翎倔强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也别担心我,我会好好吃饭的。你工作上如果有事就不用在这里陪我,嗯?”
“你真的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喻鸣丰笑着捏她的鼻子,“也不知道昨晚上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人是谁。你呀,惯会让我担心的。没事,我等詹医生出来,待会送他会诊所。”
“嗯,今晚我们吃顿好的吧,都补补。”单翎也不想他跟着自己一起遭罪。
不久,詹医生拉开门,对他们招手。
“怎么样詹医生,我爸爸的病有什么办法吗?”单翎问。
詹医生皱着眉头道:“单先生的思维和逻辑都是正常的,不存在幻觉,也不存在神智不清的问题。刚才我们交谈了许久,我的判断是,他知道是什么令他感到恐惧的,但因为解决不了,所以才会焦虑,焦虑导致了他的恍惚和心神不宁。也就是你们看到的他有些神神叨叨的,有时还会和自己说话,那其实是他自己在排解忧虑的办法,只是他进入了一个死胡同,现在还没能走出来。”
“那怎么才能让他走出来?”单翎蹙眉问。
喻鸣丰眼神不轻不重地看了詹医生一眼。
詹医生迟疑了片刻,笑道:“不必太担心,多陪伴他,多和他说话就好。还有,最好能引导他说出害怕的事物究竟是什么。只要他愿意告诉你们,那就距离好不远了。”
单翎这才了然,“好,我明白了。”
喻鸣丰亲自将詹医生送回诊所,一路上他沉默了很久,直到詹医生主动询问他:“你呀,这么板着脸我都不适应了。说吧,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点关系?”
喻鸣丰直到瞒不住他,低声道:“是。单伟怕我,所以才会这样的。”
詹医生有些诧异,“你对他做了什么?他会怕你到这种程度?”
“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但是他本身胆子就小,我只是表示绝对不可能让单翎离开我,他便恐惧成这个样子。应该是我父亲的事对他有所影响,当年的事留下的后遗症很严重,他听说我和单翎在一起,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他的理由很荒谬也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我当时很生气。”
詹医生知道他的底线和雷区在哪里,叹气道:“你啊,也体谅一下人家做父亲的心情嘛。他的担心情有可原,但我知道,你最厌恶的就是这份血缘。他给你打上喻开成的标签,这才导致你暴躁了。”
喻鸣丰也清楚自己当日有些过分,“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您千万别告诉单翎。”
“好吧,但你也得答应我,不要再做这么冲动。有想不通的事情来找我聊聊,我帮你开解。”詹医生对他还有有些偏心的,“你跟我的关系,和我与其他病人之间的不同。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是个什么人我很清楚,但你毕竟有心上人了,她的家人你也得多考虑考虑,明白吗?”
喻鸣丰皱着眉头点头,“我知道了。不过顾延君那个小子我很看不惯,他真是你学生?”
“我就说嘛,敢情你小子在吃醋!”詹医生笑了笑,又摇摇头,“顾延君为什么心血来潮到我这里学心理学,我也有些奇怪。不过他不会在这里多待的,他的家在米国,迟早都会回去,你完全不用担心。”
“哦?那他有没有提过自己的家里人。”喻鸣丰问。
詹医生道:“我也只是和他叔叔比较熟悉,才答应让他过来学习的。至于其他的,对我他也了解的不多。但人品是靠得住的,肯定不会做出公然挖你墙角的事情,这点你可以放心。”
喻鸣丰冷哼:“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