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划着竹排行了大半天时间,才从飞龙教总部出来,到了山脚下。神剑霍丁对卓云峰道:“如今你功力今非昔比,可速去追赶烈火祖师等人。追上之后见机行事,千万不可冲动。我们这几把老骨头是不中用了,今日这幅重担,要全压在你年轻人身上了。”
卓云峰躬身道:“师叔说的哪里话?小侄自当拼劲全力为各位前辈拿到解药。只不过各位前辈内功全失,如果路上遇到麻烦怎么办?”
霍丁道:“这一节师侄倒不用担心,我们虽然内力全失,但是江湖经验丰富,谅那些江湖上的小毛贼也不敢惹我们。而烈火祖师等人急着去拿南明离火剑,肯定也不会再顾忌我们了。你自己倒是要小心些。”
卓云峰道:“多谢师叔提醒,既然如此,那么小侄先行一步,去给各位前辈拿解药。”
霍丁叹了口气,道:“我们的性命倒是小事,只不过如果梅花谱再次流落江湖,那么势必又会引起一番大乱。当务之急,便是设法阻止烈火祖师等人拿到南明离火剑。但以你一人之力,恐怕力量极其有限......”
霍丁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卓云峰却已猜到他后面想要说的是什么。他胸中莫名涌出一股豪情,道:“师叔请放心,千难万难,我也会去阻止烈火祖师等人,决不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霍丁沉默良久,才道:“现在江湖的安危,就全靠你一人之力了。我们所中的毒药一解开,便去和你汇合。”
卓云峰担心地道:“不知各位前辈所中的毒严重不严重,要怎样才能解开?”
霍丁道:“我们各大门派的弟子都在附近,大家把弟子召集起来,想必能够找到解毒的方法。”
卓云峰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拱手道:“既然如此,卓某先行一步了。各位前辈多多保重!”
众人一一和卓云峰挥手道别。卓云峰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对武当神剑霍丁道:“师叔,道不清、道不明、理还乱三兄弟对在下有救命之恩,现下还请师叔让他们托庇在我武当门下,多多照顾他们。”
霍丁道:“你放心去吧,咱们会照顾好他们三兄弟的。”卓云峰又和众人再三道别之后,才展开绝顶轻功,沿着山道向远方疾驰而去。
他上山的时候是和白虎堂的人一起上山的,那时白虎堂的人对待他像对待大爷一样,把他照顾得十分周全;此时下山,则是完全凭他来时的记忆下山。所幸下山之后,一路上都是官道,他只需沿着官道向北就行了。
他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地一路向北,行了大约七八日,又乘舟过了黄河,前面的路途渐渐熟悉起来。他知道铸剑山庄在大梁的宁德小镇,他刚刚从沐王府出来时,和铸剑山庄的大公子沈宁还有过一面之缘,正是沈宁救了沐郡主的性命。
他这一路上异常顺利,并没有见到江湖上的奇异人士。这一日来到了一个人口稠密的村落,名叫凤凰集。过了凤凰集,再向被走五十公里便是宁德镇了。
这凤凰集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是连接南北交通要道的枢纽之地,因此人口稠密,经济繁荣。此时正值深秋,天高气爽,云淡风轻,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卓云峰找了一家小茶馆做了下来,点了一杯西湖龙井茶,一股清香的茶叶入口,顿时一扫这些天的舟车劳顿。
他回想这些天的行程,总觉得有一些怪异。按理说烈火祖师等人必然能够想到他会尾追过来,路上必定设置了层层阻碍,可是为何他这一路如此顺利?连江湖上行走的人都碰不上一个?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是大意不得。越是平静的出奇,他的心反而越是难静下来。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尽早到铸剑山庄去,把烈火祖师的阴谋告诉庄主。想到这里,他只休息了一刻钟,便又上路了。
他走出繁华的集市,心念一动,暗想:这里离京都汴梁很近,自己是沐王府的大管家,必定会遇到熟人。如果遇到熟人反而麻烦,不如改了装行走比较方便,还能够见机行事。
主意已定,举目远望,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农舍,心中有了计较,悄悄地走近农舍,但见柴门紧闭,原来里面没人,不知农舍的主人是下田了还是去上集了。卓云峰纵身跃进农舍的院子里面,又用手轻轻在锁上一拉,这锁经不住他的大力,一下子便被拉断了。
自从他练成混元无极功之后,他四肢百骸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而且这力气仿佛天生一般,随用随到,方便无比。而且他这几天一直都在赶路,几乎没有休息,却也不觉得累,依然神采奕奕。他知道这是自己修炼了混元无极功的缘故,心中更加的高兴。
屋子里面十分简陋,卓云峰在一个大的包裹里面找出了两件男人穿的青衫衣服,换了上来,又找到了女人化妆的胭脂、口红等,在脸上涂涂抹抹,不一会儿便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他的化妆技术不是很高明,但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他的本来面目了。
卓云峰在桌子上放了二两银子,又用手指在桌子上刻道:行路人无奈叨扰,十分抱歉,二两细银在此聊表歉意。他知道平常的农户生活十分拮据,二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做完这些之后,卓云峰才继续赶路。
他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林子里面。正走着,忽听得“吱吱”的声音响个不停,他停下脚步,四处望去,只见左首边有一只小猴子,正在向着自己叫个不停,眼里露出祈求之色。
他走近小猴子,这才发现小猴子的腿上插着一支箭,鲜血流了一地。他恻隐心起,手运阴柔之力,透入小猴子的腿中,把它伤口四周的血管暂时封闭起来,然后把箭拔了出来,又从自己的身上撕下来一块衣服,替小猴子包扎好了伤口。
那小猴子朝他“吱吱”地叫个不停,目光中露出感谢之意。卓云峰用手抚摸着猴子的小脑袋,心想:这小猴子颇具灵性,和人差不多,只不过不会说话而已。
忽听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哪里来的毛贼,胆敢偷王爷的猎物。”
卓云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气宇轩昂,身穿铠甲,手执长弓,身上的衣服十分奢华。那人见到卓云峰的打扮不伦不类,流露出厌恶的表情,道:“兀那汉子,把王爷的猎物留下,小爷饶你不死,赶快逃命去吧。”
卓云峰见他瞧不起自己,心头火气,说道:“这只小猴子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射杀它?”
在那人的眼中卓云峰听到他的话后肯定会抱头鼠窜,没有料到卓云峰会反问自己,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道:“凭什么射杀它?这方圆万里的东西,都是王爷的。别说是区区一只小猴子,就算是人,王爷叫他死,他也不敢不死。”
卓云峰道:“这里每个人、每个动物都时活生生的生命,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贵贱之分。就算是王爷,也不能随便剥夺别人的生命。”
那人顿时也火了起来,大声道:“好啊,哪里来的刁民?你到底放不放开那只猴子?”
卓云峰昂然道:“不放!这只猴子我救定了!”
那人冷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一掌劈过来,横切卓云峰的左肩。卓云峰见他掌风呼呼,内力不弱,但此时这一掌在卓云峰眼中,简直如三岁小孩使出来一般,他抱起猴子,身子一转,便避开了这一掌。
那人对自己武功十分自负,见卓云峰能避开自己的一掌,心中也是一惊。他见卓云峰的衣着打扮,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猎户,一点看不出会武功的样子,还以为是卓云峰侥幸避过去的。卓云峰道:“我要见一见你们的王爷,和他评评理去。”
那人道:“就凭你,也有资格见我们的王爷?先吃我一掌再说。”又是一掌击出,直击卓云峰的面门。数掌一过,卓云峰已知道了这人的武功家数,那是北方太白门的天山六阳掌。
太白门是东北的第一大门派,声势浩大,门丁兴旺,基本上已经统治了东北的武林。卓云峰见他每一掌使出来都法度严谨,心想此人已尽得天山六阳掌真传,看来来头不小,我倒是不可小觑了他。
两人又拆了五六十招,卓云峰怀里抱着小猴子,只是闪避。偶尔挥出一掌,便逼的那人不得不退回去防守。那人见卓云峰武功如此怪异,也看出了门道,忽然停了下来,道:“兄弟看上去不似山村野夫,不知为何如此打扮?”
卓云峰心想此人虚实不明,不宜过早地暴露身份,于是装傻道:“你说什么山村野夫?我当然不是山村野夫。我们的村子在河边上,不在山里,我世世代代以种田为生,也不是野人。”
那人见卓云峰答得好笑,暗想此人原来丝毫不通世务,只不过蛮力大了一点而已。于是笑道:“那么兄弟现在肯把王爷的猎物交给我了吧?”说着伸出手去接那个小猴子。
卓云峰道:“你是说这只小猴子吗?我不能给你。俗话说救人救到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救猴一命怎么着也胜造四级浮屠。我既然要救它了,那么便不能随便给你了。”
那人苦笑不得,暗骂眼前这个浑人。忽然心念一动,已有了计较,心想此人身负蛮力,又憨厚老实,收招在我手下做事倒也不错。于是道:“这个是王爷射杀的猴子,我可做不了主。你想救它,要禀明了王爷才行。”
卓云峰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装傻到底。于是道:“王爷?什么王爷?”
那人道:“王爷就是这里的主人啊。那可是当今皇帝身边的贵人。你想不想见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