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戎因觉得太女问的有些唐突,自己不喜,便不冷不热的敷衍两句过去了,又使眼色与瑛妙叫她借机离开送自己回家。
瑛妙哪能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太女在一旁跟自己聊个没完,自己简直插不上话,又如何道别呢,正在两难间,却见门口的一个守卫把王禹承领了来。
今天王禹承穿了一件袅烟丝缠枝的掐腰长衫,比平常的端庄多了几分妩媚风流的意味,进门来见瑛妙不住打量自己,不由得靥上红晕,颔首低眉,忙忙的向太女请过安后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现下人多物杂家父惦记舍弟,且天又不早了,要我来接他过去,一道回府,也谢过太女的照顾。戎弟,跟为兄回去吧。”
王禹戎无法,知这肯定是母亲的意思,便狠狠的看了瑛妙一眼,才行礼跟哥哥走了。
瑛妙送走了一尊大神,刚松口气,却听旁边太女言道“你这个未婚夫也有些不像样了,我最近听人说他脾气暴躁,无一点闺阁男子的贤淑勤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还落了个‘夫管严’的名头,可恨你们的婚约是不能更改了,不过瑛妙,你若是为难,我这里到有几个办法…..”说完自顾自的端详起屋内的摆设来
瑛妙听她如是说脑海中霎时闪过“杀人灭口”“侵猪笼”“七出之条”等等字眼,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忙道“可别,你别听别人胡说,我就喜欢他这样的,换一个我还不要呢,我们,我们这也是天定的因缘,还是皇帝表姐赐的婚呢,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不过这件事很合我的心意,不劳你费心了。”
对面的胡泱听完她这一番急话意味不明的笑说“你还真当真了,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只是你家那个却有些过分了,哼哼,也敢给我脸子看呢,你若真是喜欢他,平时还是拿出你女子的气势好好教导与他吧,不然以后有你的瓜落儿(俗语。连累,牵连的意思)吃”
瑛妙心中暗想,原来你不过是气他没给你好脸色,却说出这么一大番话来吓我,真是皇家子弟,说个事还要绕个十万八千里,只是自己拿她无法,也只得连声催她回去,要不母亲要训斥的。
哪知这会儿太女却不着急,慢悠悠的对她说“急什么,你如今胆子越发的小了,以前还敢冒我的名意私会佳人呢,放心吧,我早跟谨王妃说了今天散完戏还要考验你的功课,晚些回去不碍的,端庆,去把这的爹爹叫来。”
瑛妙听不用太早回去到是很高兴,只是不明白太女叫这的鸨父来干嘛,难道是嫌这的服务不好要找茬?刚也没见她不高兴啊?不多时端庆引着满头大汗的鸨父来了,显然跟自己是同样的想法,以为太女要降罪与他,因此下跪的时候身上还有些抖,白着一张脸颤颤的道“奴下见过太女,给太女请安”他能坐上“天上天”鸨父之位自有超人之处,因此虽心有怀疑,口中却不露,只稳稳妥妥的请安罢了。
太女显是满意他的聪明,因此语气有些和缓道“不必惊慌,孤听闻最近京城内有一个大大有名的公子叫‘魏补’如今在你处落脚,此人文名颇盛,因此想要会会此人,你去把他叫来吧。”那鸨父便如蒙大赦一般急急去了不提。
原来在安京,能与“九重天”四公子一教高下的名伎就属原本在“缀锦楼”当家的魏补公子了,据说他原本是官家子弟,后来母亲犯事,家属俱被牵连,他自己也被发落成了官伎,因家学渊源,与一般的烟花男子不同,为人清高冷漠,只接自己看得上眼的客人,如若不然,你就是搬座金山到面前也不能让他点头,因此最合一些酸客骚人的脾性,他善词善画,后来不知怎的来了“天上天”做了头牌,此次演出还反串了一小段柳梦梅柳小姐,引得轰天的叫好声,倒比正式的表演者还要受欢饮的多。瑛妙见胡泱招了人来本来想避到内室,即听说是他也不由得留在原位,想见一见这个大名鼎鼎的公子了。
却说不到一炷香的时候,鸨父就领着魏补过来了,为人到很大方,盈盈下拜后就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只见他云鬓雾髻,清癯俊雅,穿一件青竹色的外袍,通身上下只头上一支碧玉簪,越发趁的整个人肌明骨秀,温文尔雅。他颜色虽不如霞都、莲鸾几个,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采在,难怪红到今日。
太女挥退鸨父,盯着他看了一会方才问道“虽恨独行冬尽日,终期相见月圆时。
别郡何物堪持赠,摇落晴光一首诗。真是你写的么”
那魏补听此质问倒笑了笑,满怀深意道“这已不是小人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了,好像所有人都人为一个伎子不能有此手笔,不过恰是小人偶得的。算是辱没了这首诗吧。”说罢又低下头去
太女见他如此回答也不恼,又复道“既如此,便再做一首我看。”
那魏补抿了抿颜色略淡的薄唇,想了片刻,便又吟出一阕“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衾寒。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沉。”
太女此次到是没说什么,只问一旁的瑛妙觉得如何
瑛妙自是交口称赞,又说想不到由此文才,太女便叫人赏了魏补一块良亭的美玉与他,又叫他再把刚才唱的曲段再唱一遍,他也乖乖做了,全不似传闻中的模样,让瑛妙感叹权势的作用是如此之大。就在魏补杜鹃啼血似地唱段过后,亥时便到了,太女叫一干人准备回府,又叫人领魏补回去,就在魏补刚刚迈出门槛的时候,听得瑛妙一声叹道
“我说他这名怎么这么熟,原来见过的
‘未卜三生愿,平添一段愁‘,这样一个人又起了这么个名字,却是叫人叹息,”一时竟痴了,旁边侍从大力推了他一下,才踉踉跄跄的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