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瑛妙出了屋子要去看看晴雯,这两天看他确实是有些不好,眼下像两团乌云,面色也是青白交加,问起来又说没什么,实在是让人不放心,现在手头的事都完了小胖子那也有了交代,倒是该去看看了,她顺着方向往晴雯和深雪的卧房而去,经过那棵海棠便叫一旁的柳夏剪下一枝好的拿在手里,没有半刻便到了,刚想迈腿进去却听见深雪声音淡淡道“怎么,难道你还怪小世女不成”一句话倒把瑛妙拦在了屋外,又有些莫名奇妙,便不再动作只在房门口听他两说话
“我怎么会怪小主子,我是怪我自己,怎么想不开罢了,咳咳,深雪弟弟,帮我倒杯茶吧,今天嗓子痒的很,大概是肺热又犯了”然后便是悉悉索索的声响,不久里面的深雪又说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小世女什么时候在这些事情上上过心,她眼里心里原本就没什么高低贵贱的区别,你看她对那竿惗巷大杂院里的人对那魏大家还不都是一样的客气,她是个干净人,心里本没有那些弯弯绕,那天让你在席前唱歌儿,一则是世女自己想听,一则是那步小姐撺掇,你自己可不要往歪处想了,我看世女可没轻贱你的意思”
“晴雯你可冤枉我,我及时有轻贱你的意思了!”深雪话音刚落。瑛妙便等不住的蹿了进去口中连道冤枉,到把房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晴雯更是尴尬,一双手左右乱扭起来,深雪看两个正主都在也是送了口气,事情还是说开了好,便把那天的事又重叙了一遍,重点强调在别的府里只有歌姬小侍一类才会如此给人助兴唱曲儿,瑛妙听完连连摇头道’”我哪里这些,不过是喝多了脑子糊涂着,又是在是想听你唱才有此一出,要是当时知道有这么一说怎么也不会难为于你的,你看你,这么点事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可不像当年那个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的小‘粗心(晴雯原名簇盺)’”啦说完弹了弹晴雯光洁的额头,将手里一直拿着的那支海棠递与他,又叫他好好休息,方散着步子又走了,深雪见晴雯神色比刚才好了许多,知他心结解了,也就出去忙别的事去了,留下晴雯一个人捧着枝海棠发呆。
一个月的时光也是匆匆而过,刚刚得女的胡泱又迎来了自己第一个侧夫,满安京都是喜庆的色彩,所有待字闺中的男儿都把羡慕嫉妒的目光投向那顶十八抬的九龙连珠红缎铺满的喜轿,连绕了安京大半圈才在太女府门口停下,吉时已到,新人下轿,当刘雨芝莲瓣似的纤足陷入绒厚的红毯上时,他的心才稍稍落定,原来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没有做梦,那个魂牵梦绕的人真的近在眼前了,自那些辛苦的追随,蚀骨的相思毕竟没有白费,容不得多想,喜公洪亮的声音响起,仪式开始了,一步步,一环环都是那么善意的捉弄,自己小心再小心,还是听到了人群里点点的笑声,还好有盖头,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那个人呢,怎么她还是那么沉稳,牵着自己的手,坚定的,一丝不乱的往前走,像是山挡在自己面前,围成一方天地给自己依靠,之后的事情便记不得了,混混噩噩的就这么过来了,当终于坐在大的不可思议的喜床上时,那稍稍安定的心却如欢腾的小鹿般跳个不停,这是怎么了,幸好那人不再,要不听到了自己胸腔里擂鼓似的响声该是多么羞人啊……..
胡泱终于应付完回到新房时,见到便是那个将自己双手拧成一团白玉小结的身影,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在今夜格外的惊慌,像一只跑错了方向的兔子,这样的场景她已经经过三次了。便信步走上前,掀开盖头,用手托起刘雨芝的下巴“怎么,累不累”一句平常的话却叫他湿了眼眶,他感激她的体贴,眷恋她的温柔,一时喉头哽咽竟说不出话来,没等唾弃自己的没用,新娘的脸便伏了下来,她要找找看自己小丈夫的舌头哪去了……….
红烛不灭,床上一番纠缠的两人俱已安睡了,刘雨芝面上还泛着喜悦的笑容,他正做着美梦,自己是一只小小的千纸鹤身上提满了关于思慕的诗句,在世界里自由自在没有目的的飞着,忽然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出现了,温柔的将手掌朝向自己,让自己停落在那一方温暖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