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京之前我先去了趟济南。高中同学纪国勇说想和我见个面,他说最近要弄一个网站,想让我帮忙设计一下图片。
我来到我们事先约好的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十分钟后他带着老婆和孩子来到包间。我们彼此拥抱寒暄了一番。
“老兄,在BJ混的咋样啊,发财了吧?”老纪满脸笑容的问到,
“发毛财啊,混口饭吃而已。”我尴尬的回复着,
“不错了你,能在BJ混住挺难的。”
“这有啥难的,不就是北漂吗,我去了也能当啊。”他老婆翘着二郎腿在一边说着,
“你知道个屁啊,滚一边去,你去试试,饿不死你才怪。”老纪冲着他老婆喊到,
“好了兄弟,别说嫂子了,嫂子说的对,来咱们喝一个,以茶代酒了。”
“来干了……。”
我们聊了很多,不停的回忆着曾经的往事,好像有再多时间也不够用的样子。
我们决定散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老纪坚持要我去他家住,可是我怕打扰他给他填麻烦只好对他说已经订好了旅馆了。他看上去很过意不去的样子。
“对不住了兄弟。”他有点尴尬的说,
“没事,来日方长啊,以后有时间再去。”
“好!就这么说定了,下次你不去我可跟你急啊,哈哈!”
“好的!你的设计图,我会尽快给你的,这你放心。”
“好来,没事,慢慢做就行,我不急。”
“行了赶紧回吧,孩子都困了。”我摸着他儿子的脑袋说到,
“好来,那我先走了。”
“嗯!……喂!等会,差点忘了。”
说着我把事先给他儿子准备的红包拿了出来,
“这是给孩子的,第一次见面,多少意思一下。”这时老纪突然有点不高兴的说:
“马小亮,你这******可就见外了,我让你去我家住你不去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还来这个,以后咱们还能不能见面了。”
“这又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
“老马,我跟你说,咱兄弟俩没这必要整这些虚了吧唧的这是干啥啊,你再这样那你别帮我作图了……”
“好了好了,不给行了吧。”我看他很激动的样子只好把红包收了回来。
“对,这才像话么,想当年我帮你小子送情书的时候……”
“你还走不走了,孩子都快睡着了。”他媳妇在一边没好气的说到,
“滚一边去,大老爷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了,我看你这是又他妈欠揍了,一日不打你上房揭瓦。”
“行了老纪,赶紧回去吧,我也早点回去睡了。”
“行,这次我开车咱们没喝酒,下次去我家不醉不归啊。”
“好来,赶紧走吧。”说着我把他们送上了车。
“兄弟,那再见了!”老纪边喊着边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我朝他挥了挥手,也走出了酒店。
我走出酒店沿着街道搜寻着附近的快捷旅馆。济南的夏天真是闷热,让人有种无处藏身的感觉,像是在蒸笼里。
我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就在这时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东方之韵KTV娱乐中心。我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
我抬头看着那刺眼的招牌,它仿佛唤醒了我心底尘封的记忆。我打开包翻出了那张已经有点掉色的皱巴巴的粉色卡片,上面的字迹还是可以清晰可见——济南东方之韵—公主如水欢迎您的到来。
会是这儿吗?火车上的女孩你真的会在这吗?我们当年的匆忙离别难道就是为了这次不期的相遇吗?我脑袋里不停的询问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的意思。可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进去。
“帅哥请问几位啊?”服务员见我走了进来满脸堆笑的问到,
“一个。”
“哦!那要小包吗?”
“不好意思,我…我能跟问个人吗?”
“你是来找人的?”
“…对…我来找个…朋友。”我磕磕绊绊的说着,
“他叫什么名字?”服务员疑惑的问到,
“你们这有个叫若水的公主吗?”
“若水…不好意思我来了没多久,我帮你问问前台吧!”
“好的那麻烦你了。”
“没事,你现在在这边坐一会吧。”说着那个女孩走了开来。
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焦急的等待着,手心里早已经冒出了汗水。我很想再见她一次,可是我又不希望是在这种地方见到她,我不停的纠结着。
“喂!哥们,是你找若水吗?”我抬起头,眼前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她穿着一身统一的深色短裙制服低头看着我说到,
“对…有这个人吗?要是没有…那就算了。”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回答到,
“她老早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你是她的客人?”
“哦!不是,我们…我们是朋友,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那你知道她的名字吗?真名。”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
“那不好意思了先生,我们不能告诉你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好吧!那算了,我不妨碍你们工作了,拜拜。”说着我逃离似的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我走出KTV扑面而来的热浪让我有种兴奋的感觉,街边的美女都竭尽所能的穿的更少,炫耀这自己灼热的身体。
我没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女人的喊叫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KTV那个女孩。她跑到我的身前递给了我一张卡片。
“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坏人,这是她之前留的地址,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那住了,要不你去找找看吧,背面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找到了记得让她联系我,我也很久没跟她见面了。”她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我说到。
说实话这女孩还挺好看的,身形跟张小策差不多,不过比张小策要略高一点,眼睛大大的,小巧的鼻子加上性感的樱桃小嘴,给人一种学生妹的感觉,粉粉的嫩嫩的。
“好的,那谢谢了。”我客气的说到,
“不客气。”说完她冲我笑了一下背着手转身走了回去。
我继续寻找着快捷旅馆,没走几步斜对面就出现了一家。我于是住了进去。
我躺在房间的床上盯着卡片发着呆,胜利街花园路小区3号楼5单元401室。她现在还是单身吗?她现在会做什么工作呢?还是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过上了幸福的二人世界,我不停的幻想着。
隔壁房间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了。夏天这个燥热的季节总是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生理亢奋,让人无法心平气和的思考。
我把卡片反了过来,背面的电话号码清晰可见。隔壁的声响好像变得更大声了,床板不停的撞击着墙壁,仿佛是要打破这空气中弥漫的沉寂。
请原谅我的世俗与卑劣。自从我和丽丽闹掰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了,又加上是在这种气氛之下。我盯了半天卡片上的电话号码最后纠结的给那个女人打了电话。
“喂!你是?”电话那端轻声的说到,仿佛早已经猜出了我,
“我在你们KTV旁边的丽景宾馆,201房间。”
“你是刚才那个人吗?”她继续问到,
“对,是我。”
“哦!可是,我现在还没下班呢。”
“你几点下班啊?”
“凌晨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你饿了吗?我给你买点夜宵吧,你一会过来吃。”
“不知道…再说吧…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去。”
“没事,我先买了,你来了就吃,不来的话也没关系。”
“那…那好吧,那个房间来着?”
“201。”
“好的,我要是去的话,会给你电话的。”
“嗯!我等你!”
“拜拜!”
挂断电话后我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然后去麦当劳买了两份宵夜回来。
我打开电视,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切换着频道。这时隔壁早已经安静了下来。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女孩肯定是会来的。
半个小时后,她果然打了电话过来。
“喂!我在门外,开门吧。”
我挂断电话走到门前用猫眼看了看,然后打开了房门。
她背着一个双肩包,穿着简单的体血衫和牛仔热裤,脚上踩着一双粉色的凉拖站在门前。
“请进。”我说到,
她警惕的走了进来,然后推开了卫生间的房门。她往里瞅了瞅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还怕有埋伏啊。”我开玩笑的说,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随后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她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她笑起来的时候很甜,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仿佛藏着无尽的魅惑。
“来吃东西吧,给你买的麦当劳。”
“嗯!你先吃一口,哈哈,要不然我不敢吃。”她可爱的说着像个高中生。
“这下放心了吧。”我无语的咬了一口,
“嗯!”她接过汉堡这才安心的吃了起来。
“对了你找若曦姐干嘛啊?”
“若曦?”
“就是若水了。”
“哦!没啥,就是刚好路过哪里,想看看她还在不在。”
“这样啊,找她的人还真不少呢。”
“怎么,很多人找她吗?”
“对啊,不过都是她之前的客人。”
“那她当初怎么走的啊?”我好奇的问到,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来东方之韵没多长时间她就走了,不过那段时间她还挺照顾我的。后来我听说她好像是怀孕了,她本来想打掉的可是医生说以后有可能不会再怀孕了,于是她就选择离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
“很早了,快两年了吧,你的鸡翅还吃吗?不吃的话,我可吃了,好饿啊!”
“你吃吧,我晚上吃的挺多的。”
“那我不客气了。”说着她又继续吃了起来。
“你知道她现在干什么工作吗?”
“喂!可不可以不要在女孩子面前,老提另一个女孩啊!地址不是给你了么,明天去找找看不就知道了啊。”她有点不情愿的说,
“好了,不说她了,说说你吧,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啊?”说着我用手帮她把嘴角上的面包屑弄了下来。
“我叫吴亚楠今年20岁,还是个大学生,”
“学生就出来上班啊?”
“对啊,所以才上夜班啊!对了,你是在BJ工作是吗?”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电话号码显示是BJ的号。”
“哦!”
“等我毕业了也想去BJ工作,听说能赚好多钱,你觉得BJ好吗?给点意见呗。”
“这个不好说啊,你有机会自己去体会一下就知道了,自己的世界别人不懂。不过有句话说的很好,BJ是穷人的地狱,富人的天堂,你可做好心里准备了。”
“嗯!我知道,不过那我也去,毕竟机会会多一点……我吃饱了我去洗澡了,你洗了吗?”她站起来摸着肚子看着我说,
“嗯!洗过了。”
“那我去了。”说着她拿着包走进了卫生间。
我起身从包里拿出了老早之前没用完的安全套放在桌上,然后倒了两杯温水等着她沐浴结束。
没一会的功夫她裹着浴巾走了出来。我看着她青春正好的身体和光滑的双腿走过去抱起了她。
她的身体很温暖柔软,有种熟悉的味道。我就这么抱着她渐渐的的没有了那种冲动的感觉,反而多了点安慰。也不知过了多久。
“喂!你就打算这样抱一晚上啊?”她在耳边轻声的说着,
“哦!对不起。”我松开她走回到床边。
“你今晚能陪我聊会天吗?”
“好啊,只是聊天啊?”她有点疑惑的问,
“对,只是聊天。”
“好吧,你这人好奇怪啊。”
“你今晚不回宿舍没关系吧?”我躺在床上继续问到,
“没关系,学校早关门了。”她回答着,
“那你男朋友不担心啊?”
“他啊…在青岛呢,天高皇帝远…哈哈!”
“那他知道你在…KTV工作吗?”
“怎么可能让他知道,我只是用闲暇时间赚点零花钱而已,我平时也不是经常这个样子的,我是看你人还不错所以才出来做的……”
“哦!…这样啊!”我仿佛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那你平时…出来的话…是什么价位啊?”
“看情况啊,不一定的,你的话…给多少都行。”
我起身走到桌子旁拿出了钱包,
“我这里一共还有1560块,都给你吧。”我把钱拿出来递到她的面前,她接过钱笑着说:
“整的给我,零的给你。”说着她把那560块钱又递还给了我。
“那你平时不怕同学、老师看到啊?”
“看就看呗怕什么啊,就算看见我就说我做前台啊,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再说了知道又怎么样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好吧!真不了解你们90后的世界。”
这时她走过来趴到我的身边贴着我的耳朵说:
“喂!你真不想做啊?”
“算了,陪我聊聊天就行。”
“你这人还挺奇怪的,钱我可是不退的。”
“没事,就当我买你的时间了。”
“好吧,那咱们聊啥啊?”她趴在床上无聊的翘着腿?
“说说你男朋友呗。”
“我男朋友啊,他长得高高的帅帅的还特别喜欢小提琴。他告诉我他一直想学,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我就想等他今年生日的时候用自己攒的钱给他买一个,送他一个惊喜。”
“你对你男朋友真好。”
“废话,当然了,想当年我追了他好久呢。”
“那你还这样对他,还出来做这个啊。”
“喂!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干完了龌龊的事然后就装好人教育别人,好像自己是传教士一样。”
“好吧,对不起行了吧。”
“我累了,要睡觉了,你明天要是起早了记得叫醒我,我上午还有课呢。”说着她把钱塞到枕头下躺了过去。
我躺过去抱着她,她的身体很温暖让我想起了丽丽。我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她回过头也抱住了我,我想此时此刻她肯定也把我当做她的男朋友了吧。就这样我们彼此拥抱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她还在睡着,我收拾完摇醒了她:
“喂!你上午还有课,赶紧起床了。”
“不要,我决定翘课了。”说着她转身又咪了过去,
“好吧那我可走了,房间12点到时间。”
“嗯!走吧,存好我的电话,说不定我去BJ的时候会找你。”
“好吧!拜拜!”
“拜拜!”
我走上街打了个出租车朝着花园路小区而去了。我不知道火车上那个女孩还记不记得我,或许她早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了。可是如果万一她没有忘记我,我们会是对视一笑呢还是选择沉默不语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彼此转身走开呢。也或许我正在做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卡片上写的地址。我站在门前纠结着,最终我还是忐忑的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一个抱着小女孩的矮个子男人站在门前。小女孩看上去有一岁多的样子。那个男人带着一副眼睛长的一副公务员的模样。
“请问你找谁啊?”他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问到,
“老公,谁啊?”这时屋内传来了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慢慢的她进入了我的视野。
我站在门外看着她,她还是那么的漂亮,只是看上去稍微胖了一点多了点母性的气息。她穿着一件开胸的体恤,胸前没有了那朵妖艳的玫瑰相反的上面多了一块仿佛是被烫伤的伤疤。
她看着我,忽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停住脚步吃惊的摇了摇头。
“你到底找谁啊?”她老公又问到,
“哦!……不好意思,请问这是…2号楼五单元401室吗?”我尴尬的说到,
“哦!2号楼啊,你找错地方了,这是3号楼。”
“哦!对不起,打扰了。”说着我最后瞥了一眼那个女人转身离开。
我走出她的小区回头张望着她的楼层。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站在窗台边看我,或许她早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只是把我当成了她之前的某一个客人而已,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老公,能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很欣慰了。虽然这是建立在欺骗之上,可是不管是好的也好还是坏的也好我都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因为,毕竟她曾经是我的女人,住进过我的心里。而我也会选择像其他的过客一样彻底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临回BJ前,我给吴亚楠打了电话并把这事告诉了她,她说过几天会去拜访她一下。我随后重新踏上了开往BJ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