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边说,边点燃了烟:“这苗族啊,也分类,比如生苗、熟苗” 。
“熟苗就像我们这个,基本上已经汉化了,跟汉人没什么区别,我们这些人别说懂下蛊,见都没见过蛊!”
“当然还有一类叫做生苗,这一类跟外面接触不多,有些甚至是与世隔绝的,他们很好的保留了祖辈的传统,不过他们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搞这个。”
“看您这么熟悉,您应该是见过吧” 我见老板侃侃而谈,于是有意激他一下。
“我是没亲眼见过,不过我奶奶以前是生苗,据她说,她曾经亲眼见过有人放蛊,不过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老板继续说道。
“那难道这里就没人会这个?真是可惜了” 我感叹道。
“会那玩意干嘛,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那个又没啥用了嘛,救人比不过现代医学,害人是要坐牢的,所以大家也不是很感兴趣!倒是你们这些外地人好奇的很,我们本地人就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老板继续说道。
这个时候,一个小伙子把菜端了上来,正好听到了老板这么说,于是接话道:“不是吧!村口不是有个老太婆据说会放蛊么?”
“哦,有这事!” 我和马若几乎同时看向了那个小伙子。
“别听他瞎说,一个疯老太婆,疯疯癫癫的,下什么蛊!” 老板不屑一顾地说。
“帅哥,你听谁说那个老太婆会下蛊的?难道有人看到过?” 我没理会老板的冷言冷语,赶紧凑了过去。
“我没见过,不过听村里的人说过,据说这个老太婆原本是个生苗,后来嫁到了这里,不过说起来也怪作孽的,丈夫、儿子都先走了,就剩下她一个!” 小伙子说道。
“瞎传嘛!哪个见过么!” 店老板见小伙子绘声绘色地描述,又插话了。
“老板,让他说说嘛,我们听听故事也好” 我赔着笑对店老板说,然后鼓励小伙子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刚好外面来了一个老板的熟人,因此老板也没空再陪我们,说了声慢吃,就去招待朋友了。
我见老板走开,热情地把小伙子留下,递了根烟给他。
他一看是好烟,也不推迟,啧啧称赞了一番,他拿到烟后,我撺掇着让他继续说道。
原本因为老板在,小伙子说话还有些顾忌,见老板一走,话匣子瞬间打开了,吸了一口烟,于是侃侃而谈起来。
原来故事是这样的,这位老太婆汉姓姓麻,是从一个很古老的苗寨嫁过来的,大半辈子都是过得默默无闻。
不过自从前年老伴突然去世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乖张蛮横起来,本来她有个儿子,还能管管,不过后来两人闹了矛盾,儿子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因此就剩下老太婆一个人,性情也变本加厉了。
而且更加可怜的是,前段时间据说她儿子在外面突然失踪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不过这些本来也只是寻常的可怜故事罢了。可是令人费解的是,自从麻老太婆的老伴去世后,她住的那个地方晚上经常发出奇怪的声响,而且时常有恶臭飘出。
而且麻老太婆,不,确切地说,应该是麻阿姨,一个中年妇女,在短短两年多的时候里面整个人突然衰老了几十岁,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太婆,而且脸上长满了肿瘤一样的东西!麻老太婆的说法也因此渐渐叫开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和马若彼此对望了一眼,眼里满是惊喜之色!我心想难道就是今天碰到的那位?
“这也不能说她会下蛊吧?正常人,遭遇这样的变故,也难免会受到影响,而且很可能是生病了!” 我问道,心想其中必定还有其他的秘辛!
“仅凭这个当然不能说她会下蛊啦,不过更神奇的还在后面!” 小伙子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我赶紧帮他续上,他告了一声谢,继续说道:“去年的时候,有个村里的流氓,喝大了,然后被人怂恿跑到麻老太婆家里去耍酒疯,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摇头表示不知,马若撒了个娇,说道:“快说嘛,急死人了!”
小伙子见妹子都表态了,更起劲了,接着说道:“那个人非但没进到老太婆的家门,而且在离门槛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当场栽倒在地上”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醉过去了,也没太在意,七手八脚地就给抬了回去,结果没想到,这人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在医院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原因,一直持续了将近三个月才好过来!”
“那你们最后是怎么知道是她下蛊导致的?” 我好奇地问道,心里暗暗嘀咕,难道是自己太笨?我实在看不出明显的联系。
“不不不,起初我们也没意识到,只是以为就这么凑巧了,不过接下来又发生一件事,把这两件连在一起,就有点意思了!” 小伙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又发生了什么?” 马若赶紧问道。
我以前也说过,马若是个声音非常动听的妹子,说起话来如黄莺出谷,小伙子听马若一说,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满是好奇之色,也大感满足,不过说之前他先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有所顾忌,然后把头凑了过来,说:“这个就跟老板有点关系了!”
我心下大奇,不过一想到老板对这位老太婆的态度,隐隐觉得好像有点什么,于是说:“你尽管说,我们都是过路人,听了就忘了,又不会嚼舌头,你尽管放心!”
说完把整包烟递给了小伙子,小说子连说要不得,我一再坚持,于是他便笑呵呵地收下了,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大概半年多前,老板的儿子桂伢子,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那个老太婆,结果一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因为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紧张得不行,先是送到县医院,找不出问题,后来送到市里,最后送到长沙去都查不出原因!
当时家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一点没辙。后来亲朋好友就在讨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顺着整个过程捋下去,在场的一个老叔一听,说难道被下蛊了!
也实在没办法了,活马当死马医。于是店老板找了村长,带上家里几个长辈去给老太婆赔不是。
第一次去的时候,老太婆拒不不承认,说自己没这本事消受不起,草草把他们打发走了,带过去的东西一件没留下。
后来由于桂伢子在长沙也没查出病因,而且在那边消费是在太高,最后家里没办法,还是把桂伢子接回家调养。
回来之后,那个老叔又出主意了。说上次桂伢子没有亲自去,估计人家不领情,这次人回来了,要不亲自再去一次?
莫奈何,于是一家人带着桂伢子又去了一次,虽然这次老太婆也没承认,但是好说歹说还是收下了送过去的东西。
临走之前老太婆送了桂伢子一句话:莫欺老人孤!
店老板听她这么一说,如临大赦,千谢万谢地离开了。结果再过了一个星期,桂伢子的病果然好转了,然后大概半个月的样子,就痊愈了!
说道这里,小伙子咽了一口唾沫,压低声音道:“你们说邪不邪门,不是下蛊是什么!”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点底了,心想看来还真是会下蛊啊,想到这,心里一阵发寒,还真是莫欺老人孤啊!
这会儿老板送完客又走过来了,小伙子见状就要走。
我估摸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于是大大方方地让他离开了。
小伙子离开后,我们吃的也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一看时间,发现还早,于是打算再到附近看看。
从饭店出来之后,我和马若在附近溜达了一下,然后顺便看看附近的风景。
我在竹叶村的老家站在门口,往哪望都能望到山,而且门前不远就有一个大水库。
前几年在外上班的时候,见多了钢筋水泥,还有点怀念,回来之后对这些山山水水便没有多大的新鲜感。
不过马若倒是看得非常起劲,一会说是不是沈从文先生也到过这里啊,一会又说这个像不像翠翠的小溪。
看到她卸下防备,露出的女子态,我不禁有点恍惚,同时心里又有些许的心痛。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正青春,没来得及享受,反而需要自己独自承担这么多,该有多不容易啊!应该在无数个夜晚,看着天花板流泪吧!应该也很想像寻常的人家一样好好享受青春吧!
可是命运又何尝怜悯过谁?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自己又何尝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于是只能暗自苦笑。
离开饭店之后,我们又到处逛了一下,也没再有更多的发现了。
差不多四点多的时候,我们决定先联系一下疯子,看看他们的进展。
我给疯子发了条微信,说了一下我们这边的发现,然后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很快疯子就回复了,他说他们有发现,而且很劲爆。
一听原来大家都收获匪浅,我们都精神为之一振,于是大家约在晚饭前碰头,到时候边吃边聊。